体位
体位
咳咳廖卓陆已抚着胸口顺气,言罢便要起身。 廖卓闻言急急跑到床铺前,惴惴不安的扶起他,殿下身子可感不适? 这是哪?陆已摇头,环视周围,视线落到那依靠在门边的女人,慵慵懒懒,浑身冷艳风情,肩若削成,耳垂明月珰,袅袅娜娜朝他走来,出声道,这儿是弥江对岸,我宴三娘的地盘。 是昨天那个女人,熟悉的香气靠近身侧,他撇开眼,江瓴春俯身抬起他的下颌,强迫他看着她的眼睛,亓王殿下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廖卓想出手,江瓴春抬了抬眸,呵止道,如若不想你家殿下死的更快,那就趁早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 廖卓,你先出去。陆已迎上她的目光,廖卓拱手行礼,殿下,我就在门外。 只余两人,江瓴春直起腰,殿下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宴三娘这话,陆某怎么听不太明白呢。陆已眸子黝黑,正色庄容道。 江瓴春踱步到床边,微微凑近,在他耳骨处朱唇张合,亓王殿下久居深宫,耳塞闭听,我能理解。 不得不说亓王殿下,演技属实精湛,装晕这种市井把戏倒是做的像模像样,可偷盗欺骗之事属实非君子所为。 哦?陆已颔首,还请姑娘明示。 她生平最恨欺骗和背叛!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殿下可还记得我们用做交换的是何物?她问。 春昭令。 那为何殿下昨日要装晕,趁机偷走已经交换出去的东西? 陆已盯着她面上的小表情,只觉生动的很,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可否告知? 亓王殿下莫不是心虚了?故意叉开话题?她顿,不然为何不敢回答我?难不成是殿下真的将它偷了回去? 有点小聪明的小狐狸实在有趣,他勾起唇角,碰上她的颈项处滑腻的肌肤,热气扫过,痒意让江瓴春莫名想逃,却被一只大掌扣住了脑袋。 她被半搂在他怀里,下意识环住他的脊背,就听他那把敲金击玉的嗓音,缓缓解释道,昨夜我确实进过姑娘的酒窖 殿下这是承认了?江瓴春不敢乱动,大幅度的动作稍有不慎便碰到他的伤口,脑海里莫名想起昨日替他拔刀时也是现下这般体位。 酒酒窖?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瓮声瓮气道,你去我的酒窖干嘛呀? 昨日夜,姑娘替我包扎时,那酒香盈鼻,陆某不由嘴馋。他唇边泛起笑意,存了逗弄她的意思,刻意曲解的问,不知姑娘以为陆某去了何处? 他竟然明知故问!装晕不知! 炙热的呼吸熏红她的小脸,锋芒全被他三言两语斩断,江瓴春一想到自己刚刚言之凿凿的质问,便心虚不已,慌乱道,你先放开我 姑娘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呢。他笑得顽劣,盯着她圆溜溜转的眼睛笑意更胜,江瓴春下意识舔唇,东西许是我不小心掉在何处了殿下先放开我可好? 那这笔账如何算?陆已指的是她污蔑他这事。 啊?她没想到这人竟如此心胸狭隘,下意识反问道,殿下想如何? 他反应过来,慢慢勾起唇角,不知怎的,江瓴春倥偬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太清白,她耸耸鼻头,推了推他的胸膛。 没推开,反倒把人推倒了,软唇碰上他的下巴,她咽了咽口水,舌尖舔过他的皮rou。 偏生还眸光潋滟的看他,真是要命。 陆已打趣,就是这么算的?青天白日,她本就白,红透了脸也格外突出,白嫩的脖颈沾了点粉,莫名让人生出想咬一口的冲动。 不不是。她完全失了方寸,陆已突然将她的头按住埋在他胸膛处,冷白喉结滑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那股子焚香气和他强有力的心跳。 她闷声闷气说道,我我要去蒸熟今日酿酒的粮食了 陆已闷笑一声,胸腔震动,放开了她。 望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发笑,小狐狸真是不禁逗,脚步声渐远,廖卓进了房,欲言又止。 笑意顿住,陆已敛了眸中的浪荡,身子往后一躺,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廖卓跪地,殿下恕罪,属下并非有意偷听。 陆已摆手,摩挲着单薄的中衣袖口,你可知为何回蠡阳的前一夜,我让你传信给芦幸? 廖卓沉声,并未回答,陆已便自顾自说着,尹毓缂的长姊刚及笄便被送去北陈和亲,他从小寄人篱下惯了,从边关小吏一步步爬上首辅之位,野心与手段断然远不止于此,宫变是迟早的事。 父皇病危却仍旧要举办宫宴,还召回了身为嫡子又手持春昭令的我,其中的意图不言而喻,所以他选择在此时与尹怀真联手,里应外合,又以离间计让皇子们手足相残。 廖卓不解,那殿下既已知晓那贼人的jian计,又为何会中毒? 陆已沉默良久,半晌才道,不置之死地又怎会后生呢? 他权倾朝野,在蠡阳反倒让我束手束脚许多,所以我拜托了芦幸,将原本的断肠散掉包成平澧氏特有的毒,当夜,让她传音给你,将我送至弥江。 廖卓恍然大悟,平澧氏休养生息数百年,各方势力觊觎其驭马之术和良种马驹,尹毓缂如若对平澧下手,便是为多方所不容,势必分心于争斗中,他夺得皇帝之位的手段本就不光彩,局势不稳,他定然不会冒险。 可是殿下,如今春昭令的下落已然不知所踪,我们恐怕很难廖卓话音未完,陆已一双桃花眼轻佻,廖卓,三十六计中有云,偷梁换柱你可明白? 两人心照不宣,廖卓拱手道,殿下英明。 陆已淡笑,手掌用了力捏紧了被褥下的冷硬牌子,她说的没错,欺骗不是君子所为,可他陆已本就不是个君子。 不管是布局逃脱皇城,还是利用尹毓缂的顾忌逃到平澧,又或者是用春昭令为诱饵让她入局,都是筹谋已久。 可宴三娘怎会怀疑到殿下身上? 外面天色正好,陆已起身,悠悠道,她倒是出人意料的聪明,知道用一半解药留作保命的筹码,如若不是我只喝了半盏酒,倒真的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外面酒香盈鼻,风雪肆虐,陆已抱起案几上的暖炉,廖卓,按时间算,尹毓缂也该有所动作了,你将身上腰牌留下,回一趟蠡阳,芦幸恐有危险。 是,殿下。廖卓解了腰间的锦衣卫宫令,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