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稀客
第二章 说谎
借助酒精,杜蕴仪昏沉的睡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上,一阵响亮的铃声将她彻底吵醒。 杜蕴仪头痛欲裂,几乎是连手都抬不起来,她把头埋在枕头里,只伸出一只手摸索。 谁? 她的声音闷闷的,电话那头的权聿也不免顿了一下,是我。 权聿由于她仍不清醒,无意间还拖长些尾音,她懒散地问着:怎么了? 你昨天来找我了?权聿的语气里好似带着那么一点笑意。 啊...是。杜蕴仪在床上翻了个身,刺眼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她把手臂搁在额头上慢慢地说:本来是要去的,不过有别的事耽搁就没过去。 说到这,她很快地笑了一声,听你秘书说你刚从西雅图回来。 昨晚的飞机。电话那旁有模糊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谁在走动,你不用来了。 那一瞬间她的心跳空了一拍。 今晚我去接你。 她不想就这么答应了,可她空掉的胃腹却好似充斥着毫无来头的饱意,饮过酒的喉咙微微地着发痒,如同千百只蝴蝶在振翅,无名的欢喜借此孕育。 杜蕴仪赤足踏在落地镜前,再一次打量自己。 她看见镜中的自己在微笑。 但突然地,那女子眉头一皱,向上的弧度就这样僵在了嘴边。 mama说,让我们今晚回去? 啊...我知道了。 刚刚那些过分的情绪陡然变成一记重锤砸在她的心上,她颤抖的手紧紧抓住电话,若无其事地挂断后,盯着镜中的自己,她无奈的嘲讽道, 杜蕴仪,你可真可悲啊。 蕴仪,怎么突然约我出来? 驾车经过青马大桥的时候,车流稍滞,钟箐透过后视镜发现杜蕴仪的脸色发白,细嫩的鹅蛋脸透露出些低落的情绪,便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蕴仪架起墨镜,那双柳叶弯眉极有生气地一挑,怎么了,我还不能来找你了? 谁说的?钟箐看她并无异色,便笑着说了下去:是你不常来,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没人陪。 孝泽呢,他不应该陪在你这个未婚妻身边么?杜蕴仪打趣她。 谁知道他在忙什么,都没时间陪我逛街,试鞋子也要一个人,你说我多寂寞? 这时候,钟箐亮出左手的订婚戒,一颗大约4-5克拉的水滴钻,杜蕴仪的母亲爱收集裸钻,她也就多少有了点看钻石的门道。 这个钻阳光下色泽倒是一般,不够白也不够粉。其实杜蕴仪自己的订婚戒也不过才4克拉,不过胜在切割好,D色的净度,也是非常稀有了。 杜蕴仪转过头随口向她提议道,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去打高尔夫吧。 钟箐便应承着随她一起去了。 她俩都是清水湾那个俱乐部的会员,设备都还在,球童开上山之后,杜蕴仪不知想起了什么,对钟箐说:我上次回来,leslie的新电影才刚上映。 ? 比那还要早,那时候我都还没结婚呢。虽然仍是上扬的唇,但她的眉目却落下来,显得莫名的忧伤。 到了场地,杜蕴仪先下了车,钟箐从背后叫住她,怎么打,32加注? 杜蕴仪回眸灿然一笑,要不要赌点什么? 你想赌什么?钟箐问她。 Do me a fever ? 钟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好啊。 钟箐第一球打下去,不算太好,她没让球童帮忙去捡球,俩人一起慢走过去,还没到球洞,她便没忍住开了口:蕴仪,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我和金乃哲的事。 杜蕴仪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问她:你俩...有什么事吗? 他都跟我说了,那个领带.... 呵杜蕴仪赶紧打断她,我那是诈他,他怎么还当真了? 我们...钟箐顿了一下:就是玩玩,等过了这阵也就真的散了。 杜蕴仪这才认真起来,眼神一冷,不耐地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她随手摘下手套递给球童,转身就要往回走,钟箐却突然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蕴仪,钟箐虽然还是笑着,却显得那般苦涩,要是我认真了,大家只会觉得我像个笑话。 那你就让自己清醒一点。杜蕴仪撇开她的手,毫不在意地回道。 继续吧。 最后,杜蕴仪推了三推,赢了这一洞。 钟箐问她: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杜蕴仪想都不曾想地说出一个名字那个Caroline 我不想再看到她。 无论什么场合。 这回钟箐好像找回了面子一般,昂着头轻松一笑,就这么一件事? 嗯。 这么个小角色怎么还惹着你了? 没什么事,单纯看她不顺眼罢了。杜蕴仪把头发抚到脑后,侧着半边脸问她:Do me a fever ? 好好好,钟箐绕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那你也要帮我守住我的秘密啊。 杜蕴仪没立马回应她,直到她这一杆入洞才开口, 没问题。 钟箐让球童收过杆,迎着风朝远处眺望,繁华的都市尽收眼底,可她的眼神却那样迷茫,人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轮到我们这,反而是连爱情都没有就急忙着下葬。 有时候我很害怕,她的疑问很轻,我怕和大家一样,进了这个坟墓就再也走不出来。 难不成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场悲剧发生吗? 没关系,反正你又不是嫁给了你爱的人。杜蕴仪对她说。 什么? 看着钟箐震惊的表情,杜蕴仪缓缓说道,爱上一个根本不可能爱你的人,并且嫁给他,才是真正的自掘坟墓。 话说到这,钟箐只好选择沉默。 一片安静中只能听到杜蕴仪的一声叹息,等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要去哪里,蕴仪? 离开...这个坟墓?说完这句话,杜蕴仪都被自己逗笑了。 她向远处的球童举手示意,微风习习,吹起她飘扬的长发,像是一张还未来得及谱曲的五线谱。 未曾开场,就已经落下最后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