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主人
阁楼主人
阁楼主人 淡淡的檀香味在鼻端萦绕,已经天亮了么?裴晓蕾睡眼惺松的睁开眼睛,向窗外看去,外头早已艳阳高照,日上三竿了。 睡了那么久,精神是饱满的,身体却依旧疲乏不堪。动了动,一阵酸痛袭来,腰都直不起。慢腾腾的摸索的起身,才发现,身体已经清洗过了,床被上的痕迹也被整理得干干净净。可是身上那些红红紫紫的吻痕印记,却是那么鲜艳,清楚,招摇的告诉她,昨日那场几乎要了她性命的极致欢爱,是如何的真实。 床边叠放着一袭淡紫色的轻薄夏衫,她一怔,取过摊开一看,竟是套质地极好女服,衣衫上面还散发淡淡的着阳光味道,很温暖的感觉。 这是一间造工非常精致,内涵却十分简朴的屋子。除了她身下这张足有两、三米宽的黑檀雕花大木床,诺大的屋子里就只有一张靠墙挨床的方桌子和两张凳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精美的长木盒和一碗米粥,青烟袅袅,触手捧起,还是热的。两张凳子 ,一张放着一盘清水,另一张放着漱洗用具。 她慢吞吞的着衣,漱洗,用膳过后 ,百无聊赖下,便开始对桌上的那个漂亮的长木盒,好奇起来。取过一看,木盒竟然并未上锁。打开,里面是一卷画卷。摊开再看,绵绵数十米,记述着一个故事。 初段,他与她相逢林间,共拜一师,他习武,她弄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次段,他年少轻狂,她志气冲天,拜别师尊,携手,共闯江湖。 中段,他独霸武林,她名扬天下,却一左一右,各处一角,相望无言。 下段,他杀,她护,一掌落,他悔,她悲,永成陌路。她已婚,他未娶,年年岁岁,一花一相见! 末段, 青山头 ,黄昏后,两处孤坟。 段末,作者最后署名为,凌瀚,绘于万历三十年冬。 收卷入盒,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凌瀚,昔日的武林盟主,母亲的师兄,父亲一生的劲敌。五年前即万历三十年秋,她仓促大婚,万历三十年冬,母亲病逝,次日,父亲殉逝。下葬当日,被重兵重重守护的母亲遗体,却忽然凭空失踪了。她倾尽全庄明暗两力,踏遍各国各地,多番寻觅,几乎掘地三尺的找,却仍不见半点踪迹。原来,母亲竟被藏葬于此处。 裴晓蕾把盒子放回原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手扶着桌子,撑着散架的身子,靠着墙壁,虚浮着步伐,慢慢的向门外走出去。 门口的角落处,散落着一束已经枯萎的鲜花,她弯腰拾起,总觉得花的形状有些眼熟。但还来不及细想,就被外头扑通扑通的打水声,转移的心神。 举目往去,见嗜武身手矫健,矫若游龙正在水中劈波斩浪,颀长俊挺的身影,扑入水中,打乱了的一湖的平静,也扰乱了她的心。 睡醒了?砰的一声,嗜武已经起身上水,捡起地上的一件长衫,随意的披上,便快步走到她面前,大手一张,扶住摇摇欲坠的她,他乌黑的长发还滴着水,嘀嗒嘀嗒的晶莹水珠,在他结实的肌肤上滑过,没入衣衫里。阳光的照耀下,更显阳刚之气。这是一个比任何男人都更男人的男人。 她靠着他,隔着薄衫吸取着他身上传过来的阵阵的冰凉水气。 昨日,我太卤莽了,终是累了你!他拥着她在水边坐下。 唔她微一怔,意识到他言中所指,立刻满面通红,精致的脸蛋上像是有火在烧。无处可逃,只得自投罗网,埋入他怀里,轻轻的摇头,算是否认。 嗜武目光一柔,低头宠溺的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把倦窝在他怀中的女子,紧紧的揽搂在怀。他们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看着水中微微波动的浮影。 一阵风吹过,撩起她发间一缕青丝,惊扰了这一地的宁静。 想不到,这里竟是师伯的住所!!她率先打破宁静。虽然,她从未见过,那个曾失手一掌重伤了母亲的人,不过礼节上,她还得应该尊他一声师伯 ,毕竟母亲从未曾真的恨过他。只是,不爱了。 嗜武看着远处的山坡,平静的说,我也很吃惊!没想到师娘,竟被藏葬于此,原本想寻日,再带你来拜见的,谁知,那只黑熊倒是自作聪明,把你带去那片醉情思的花田。 大雄?难道大雄也是师伯养的? 她一激灵,插话打断,好奇的问道。这样一只聪明得不像话的黑熊,她并不大相信,是纯天然雕琢。 对!还是一只会武功的黑熊嗜武说是一个让她心情倏然变好的答案。 功夫黑熊?哇塞,她顿时好奇心爆棚。你们比试过?它武功如何?她摇着他的手臂,兴奋的追问道。 不如何,手下败将!他如是回应。 她无语了,大师兄,请问,谁才不是你的手下败将呢?你的是如何,标准又在那里? 瞎闹过一轮,她闭上眼睛,任由和煦的阳光铺洒在他们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手指不自觉的捻了捻身上这袭的轻薄夏衫,紫色,是母亲最喜欢的颜色。 记忆的匣子打开,往事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还记得,自她懂事开始,母亲便是每年都要离开山庄一次,不带任何侍卫,孤身前往。回来的时候,除了会带着各种珍惜贵重的药物,还会藏着屋里,三天三夜不肯见人,而这期间,父亲就一直在她屋外守着,风雨不改,寸步不离。 长大一点,她知道母亲去见的那个人是她的师兄,江湖的传奇,前任武林盟主凌瀚,也是唯一一个能与父亲匹敌的男人。只是这个男人,却登顶名利权势的最高峰时,忽然消失在众人眼前,干净利索得仿佛江湖里从来都未曾出现过这样一号人物。 母亲,父亲,凌瀚,这三位赫赫有名,被奉为传奇一样的人物,究竟交织着怎么样的故事?她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探究。 这世间的情爱虚实,谁能说得清楚?又有什么可以推敲的!谁是谁的毒,谁为谁心碎。芳华过后,便是一生,尘绝于世。 晓蕾!他抚过她那缕随风起舞的青丝,放回耳后,拉回她的思绪,说道,明日,我们去拜见母亲和师伯! 。 好!她笑了笑,抛开满脑子的思绪,继续靠着他身上,窝在他怀里。一丝倦意袭来,她轻打了一个哈欠,今天,她实在是太疲惫了。 回去再睡一会吧他笑了笑,低头轻点一下朱唇,说,你太累了! 嗯!她嘀咕一声,闭上眼睛,由着嗜武把她抱起。 嗷嗷嗷就在此时,一阵熟悉的嚎叫传来,她猛地抬头看去,搭连着楼阁和岸边的小桥上,一只巨大的黑熊跑过来。口里咬着一束花,停在他们面前,见他们两个又搂在一起,圆圆的脑袋拉耸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先是,好奇的左看看裴晓蕾,右看看嗜武。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嗷嗷的从地上蹬跳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后,以一掌遮目,扑通一声,扑入水中,溅起翻天巨浪,笨拙的身躯,逃命似的游向对岸。 裴晓蕾看着愈行渐远的大雄,心里啼笑皆非。惺忪的睡眸,详装恼怒的瞪了嗜武一眼,这含稹带怒的一撇,在嗜武看来却是分外可爱,极其诱人。 他借花敬佛的把大雄的鲜花递到她手里,脑袋凑近她耳边,呼吸粗重,不要挑逗我! 我没有!裴晓蕾一惊,立即反驳。双手抓紧手中的鲜花,做胆小的兔子状,警惕的看着他,受惊的双眼,圆滚滚水汪汪的,甚是可怜。 嗜武哈哈的大笑,搂紧她,大步跨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