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根骨头 黑鲶鱼
第十一根骨头 黑鲶鱼
严伯认真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想尽快开到学校,但早高峰随处可见的堵车可能会晚来,但绝不会遲到。 加长轿车再怎么天价,困在车流里也只是条淤泥里无法动弹的黑鲶鱼,没办法让自己长出一对翅膀飞出重围。 眼见过去快半个小时,车龙依然一动不动,急得平日开车穩重的严伯也忍不住响了几声喇叭。 这车实在太昂贵,前后左右的车辆都尽可能离它遠一些,免得在顺流而行中剐蹭到它。 一片鱼鳞的价格或许比他们的全车价格都要高。 后车厢的某人倒是不被这停滞所影响,高子默自己是巴不得这样的独处时间能再长一点。 雪白羽绒服堆在两人中间,遮住高子默修长的手。 手心里牵着骆希的左手。 他尽可能地避开那硌人的钻戒,勾着缠着另外四只手指,把浮在暖洋中的白色小岛捧在手心。 骆希挣扎过几个来回,可少年的手指像一张渔网网住了她,铺天盖地,逃了又被追上。 干燥的热钻进进根根手指之间与她十指紧握,无法挣脱。 乖一点,我没什么机会。 高子默缓缓开口,车子前后座的隔音极佳,他没收着自己的音量。 手指轻揉骆希微凉的掌心,想用自身的暖热去煨熟她。 最好把那颗软硬不吃的心肝也煨得软熟。 若是高子默平日对她没好脸色,或是在欢爱中说些比鱼骨还难以下咽的话语,这些骆希都做了好多心理准备。 但这时少年的声音里藏着丁点示弱讨好,反而令她警铃大作了,心脏被鞭子猛地抽了一下。 高子默不说话,虽然知道严伯听不到他们说话,但他还是掏出手机按开备忘录打字。 「今晚来我房间?」 骆希看递到面前的手机,好看的眉毛蹙起。 右手夺过手机,她回了两个字:「不要」,一反手把手机丢回他怀里。 高子默又递过来,「为什么?」 「我那儿痛,不舒服,今晚不想做。」 欲擒故纵蓄意勾引这些骆希都已经做过了,两人都在高书文的床上打滚过了,这时候再端着架子只会把高子默推遠。 演戏不能演过头,有的时候是要适当露出一角真心,才能将人拉得更近。 打出来的这段话也不全是谎话,水再怎么多身体再怎么敏感,她也是太久没有正常性生活的一位少妇。 而少年人不知疲惫像捣浆似的在甬道里兴风作浪,私处有肿胀和痛楚是很正常的事。 大腿内侧肌rou实在酸疼得要紧。 昨晚那姿势爽是爽,可后劲实在太大了,她早上一直控制着走路的姿势,不让高宅的人看出个异样。 正如她预想的那样,高子默那不冷不热的态度立刻有了裂痕,羽绒服下的手被抓得更紧。 少年略显稚嫩的眉眼此刻覆上了淡淡阴影,不打字了,探身压到她耳侧直接低声问:是我昨晚太用力了吗? 高子默难得浮现起懊恼这种情绪。 功课是做过了,但没人告诉他,对方就算是有高潮有达到沸点,也不代表那一处就不会难受。 他今天起床时手臂都酸了,更何况是骆希这整天只懂得呆在钢琴前的娇滴滴? 那一处比花苞还娇嫩的模样,被他横冲直撞那么多次,最后也磨得成了滴血一样的朱砂红。 昨晚被煨熟的是他才对。 高子默没等骆希回答,他松开她的手,右手直直往大腿内侧摸过去。 骆希被他的胆大包天吓得打了个颤,赶紧夹紧双腿,满眼不可置信地瞧着他,气音急促喷出:你疯了! 啧。 高子默扬扬下巴,指轿车中间的磨砂隔屏:看不到的。 他伸长左手手臂越过骆希,在门把手处按了按钮,电动窗帘由前往后拉拢,很快将隔壁车道频频对豪车投来窥探视线的邻车司机隔绝在外。 可他的右手被挡在大腿外,还被骆希用力抵着小臂意图推开,他只能勾起指尖在裤子呢面上轻轻划过,像飞机降落了跑道。 高子默换上一副新的脸孔。 含情脉脉的,可怜巴巴的,可也是臭不要脸的,衣冠禽兽的。 笔挺的学生制服有雪松淡香,金丝眼镜下的睫毛安静地垂下来。 他的嘴唇快凑到骆希微微泛粉的耳垂,将潮热的气息全洒在她耳廓边:你不是说疼吗?我帮你揉揉。 * 到办公室的时候骆希还在胸口起伏地喘气。 今早的堵车实在太严重,等到交通疏导完了经过交通事故地,才知道死了人。 十字路口中央,电瓶车被撞得七零八落,小车前保险杠脱落车灯破裂,车轮旁血迹鲜红,黄色兔耳头盔甩出老遠,血染红了死者浅棕色羽绒服,肇事车主呆坐在车旁,医生护士已经在收拾自己的设备,交警疏导着泥泞不堪的交通。 骆希按开些许窗帘往外看。 只是见到那滩血,她已经煞白了脸。 被重新攥进高子默手中的手指,倏地感觉到一阵强有力的握压。 骆希回头,上一秒还在她耳边问着今晚安排的高子默,此时也安静了下来。 脸色不多好看。 压下胸腔里翻滚起的悲伤,骆希把窗帘阖上。 在这件事上,高子默和她是相同的,是能感同身受的。 过完圣诞就是元旦,是高子默亲生母亲的忌日。 也是骆希父母的忌日。 尽管交通堵塞关系晚了不少时间,骆希还是坚持让严伯在两个路口外把她放下,还好今天穿了平底鞋,她邁开着两条酸痛的大腿跑回学校。 同办公室的老师都出去了,骆希从第二节课开始排了课,她给鱼缸撒了些鱼饵,灌了一大壶热水准备去校园另一角的实验楼先练一会琴。 她没忘了姚冬楠的事。 昨晚大半夜姚冬楠在酒店醒了给她发过信息,说今天请半天假调整一下状态。 办公桌上锁的抽屉打开,在一沓沓五线谱手稿下,骆希抽出一部旧型号的苹果手机。 手机屏幕黑着,放这么久也该没电了,她把旧款大插头的充电线也带上。 练了半小时琴,插在教室角落充电的手机能开机了。 骆希蹲在墙角按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电话,她打了出去。 对方一般没那么早起床,电话响了许久自动挂断,她再打,这次响了几下就被挂了。 再打了几次,那边才接起,一个男人忍着起床气,对着话筒骂骂咧咧:真是没完没了了骆小姐!高太太!这也太早了吧,我才刚睡着! 对方的无礼骆希并不恼:我就一件事,听完了你再继续睡。 那边还有女人黏黏糊糊的呢喃埋怨,男人捂着话筒好言安慰,才再接起电话:说吧说吧你不会还要我调查高先生吧?你都嫁给他了,按理来说很多事情你去查应该比我还容易 这次不是要查高书文。 小尾指勾着老旧的数据线绕圈,骆希姣好的脸蛋有大半张隐在墙边的阴影里:今年年初不是让你帮我查个男人吗?姓许的,外头有女人的。 啊啊,记得,养了一个小姑娘,还跟其他女人勾搭来勾搭去的那个对吧。 骆希嗯了一声。 她为了接近姚冬楠专门查了许宇一段时间,并让人给姚冬楠递了些隐晦的证据。 而姚冬楠也确实如她所料,人留在国内看紧老公,继而把带夏令营的机会让给了好闺蜜。 你再帮我查一次这人,把他最近搞的花花肠子全给我扯出来,这次的证据回头全匿名寄到他妻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