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柳茫一雙眼睜的大大，一眨也不眨盯著面前的少年，接著咯咯笑出聲：「哥哥，我」

    「小姐！」楊嫂衝了過來，一把奪過躺在少年懷中的柳茫，顛來倒去的察看傷勢   ，見自家小姐毫髮無損，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不太禮貌，懷中抱著孩子，有些尷尬的看向少年：「」

    少年善解人意的擺擺手：「無礙，既然小姐無恙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語畢一抱拳，正欲深藏功與名地拂袖離去，突然被一隻小手抓住衣角。

    柳茫被楊嫂顛的暈頭轉向，掙脫著從她手中逃出來，仰著小臉，用稚嫩的聲音說道：「哥哥，謝謝你，我叫茫兒。」

    楊嫂一聽，卻急了：「小姐妳怎能將閨名告訴他人？」

    「無妨。」柳茫豪氣萬千的一揮小手：「哥哥謝謝你，茫兒送你樣東西。」

    說完從衣衫中掏出一隻手掌大小的紙蝴蝶，模樣精緻，栩栩如生。

    柳茫拉過少年的手，將蝴蝶放在他掌心上。

    「哥哥，聽說這能保平安的。」女孩一字一句，認真的神色著實可愛。

    「真的？」少年蹲下身子，和柳茫平視，他有心想逗弄一下這孩子。

    「真的！教我摺紙的蔡嬤嬤告訴我的，她還說這跟我的護身符一樣，要好好收著。」柳茫從脖子上拉出一條項鍊，上面鎖了一枚珠子，瑩潤雪白，似有微光。

    少年溫和的面色卻變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緊緊盯著那顆珠子。

    「啊！哥哥，疼！」柳茫手還握著項鍊，這一扯，脖子突然被勒住，呼吸剎那亂了拍，忍不住咳嗽起來，另一隻手拍著胸口，眼中盈著生理性的淚，看起來委屈極了。

    「啊抱歉！這珠子是妳的？」

    「咳是呀，怎麼了呀？」女孩眼中水光未散，雙眸明亮。

    「小茫兒能告訴我，這珠子是別人給妳的嗎？」

    少女歪歪頭：「嗯我不知道吔，他們說是茫兒出生後突然冒出來的。」

    少年鬆開了手，怔怔的看著柳茫。

    楊嬸摟過柳茫，對著少年千恩萬謝：「小伙子多謝了，要不是你我家小姐可能就要」

    「沒事，舉手之勞罷了。」少年雖應答著，可渙散的雙眼證明了他此刻的心不在焉。

    楊嬸牽起柳茫的手：「小姐下回別這樣了！多虧這次這小伙在，若之後要真出了意外我該怎麼向老爺夫人交代呀？」

    柳茫吃吃的笑，她回過頭，對著思考中的少年道別：「哥哥再見。」

    少年一手握著紙蝶，另一手還是女孩殘留的體溫。

    其實緣分本該在這裡畫下句點的，這樣一來，後面的事情便都不會發生。

    兩人或許只會在多年後不經意地相遇，然後說一句好久不見。

    又可能在回憶中，想起曾有過這樣的一個人，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可時光不能重來，說出去的話也不能吞回去。

    覆水難收。

    少年開口了：「等等。」

    舊年何知今朝怨，生死不論緣亦劫。

    「這女孩，我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