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懸殊
上下懸殊
方繼光喘著粗氣,單膝跪地,驚愕仰望對手. 自己全力使出的仙術權能,這位青年不過揮了揮手就全數消弭. 況且 「主天魔君!?這這怎麼可能!?」 浸yin研究仙術史籍數十載的方繼光,自然對於創設劍訣法門之祖主天魔君有所知悉. 於遠古紀元被誅仙大陣所滅卻的仙人,就是面前的祂? 親眼見識如此荒唐現實,方繼光的腦袋一時間無法運轉過來. 看著方繼光時而猶疑,時而驚懼的扭曲表情,鎮極子呵呵地笑著. 「不用那麼慌張,現在的我對你們這些仙術學徒沒有興趣」 「畢竟被封訣劍封禁了千年之久,我對於遠古人族的殺念也早已消卻了,就結果論之,三清尊者除了幫了你們一把外,也讓我沒法子到外頭犯下傻事」 鎮極子昂首遙望藍天天際,吐露本身想法. 「那時,誅仙大陣確實幾乎將我徹底誅滅,不過靈寶天尊慈悲為懷,祭下封訣劍,一劍斬去了束縛我身之誅仙大陣,也保全了我為了理想而開創的人族血脈,綜合觀之,我對你們這些後生人族已然沒有什麼仇恨了所以放鬆點,我可不會吃了你」 望著愕然啞口的方繼光,蘇旦沉穩地說道. 「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哀家大抵知悉你來到此處的理由,念爾過往戰功卓越,且邊境之亂未平,我國仍需要方先生大力襄助」 無數算盤於方繼光腦海裡打轉. 理智考量,就自己實力萬分不可能贏過原初仙人,但那女子的提案對於方繼光亦是種強大誘惑. 轉化仙人是方繼光希冀已久的夢想,成為仙墓主人後,無一日朝思暮想自己得以承受渡化仙劫之日到來. 既然如此良機到來,怎可輕易放棄. 慾望繼起,殺念陡升. 沒錯. 只要直接殺了這女妖,憑自己本事或許有可能直接遁離,根本無庸顧慮和主天魔君衝突之可能. 再說,祂又真是主天魔君麼?說不定只是壇天明的分靈體罷了. 「唉~」 「奉勸你別幹蠢事,若是捏碎那兩片封印,你的性命將為因此徹底賠上」 「不過區區渡化仙劫,犯不著這麼拚命罷」 彷彿一切都被看透似的,面露不耐煩神色的鎮極子朝伸手探入懷中,準備一口氣捏碎兩片封印的方繼光發出警告. 「由我看來你的骨齡仍然太過秩幼,承載仙墓時間尚短,渡化仙劫必然九死一生,況且就算西方皇母願意相助於你,也不過多了半成可能」 「西方皇母?難道你是指」 「沒錯,與你接觸的仙人係屬西方皇母轄下,而策動先天生靈侵攻南帝域人族勢力的幕後主使即是此位大仙」 側坐於龍柱上的鎮極子輕描淡寫地將真相吐露出來,至於當場面露驚訝情緒之人也只有方繼光而已. ...... 「我族信奉之至尊大仙乃西方皇母大人,祂並非人族所稱之仙墓主人,而為遠古紀元所誕之原初仙人」 「於大陸未分斷前,南帝域本為先天生靈所主宰,且其中最為強大之氏族為我藻女氏族,但於人族興盛壯大後,雙方便起了戰端」 「為了擊潰憾天督府,我族佯裝潰敗,實則將本應惑亂督府帝皇之密探蘇旦獻與敵方,但」 「但沒料到,她最後卻是逆反藻女氏族了罷」 天明替阿玉兒將後續之話答了出來,而她微微頷首,神情憤恨地繼續說道. 「若非如此,我藻女氏族怎可能屈就於防風氏族之下,與人族之間的征戰也早已有了勝利結果」 天明從鎮極子得知,南帝域本為先天生靈繁盛之處,遠古人族於此處經營期間甚短,不過區區數百年而已. 於遠古人族未到之前,於南帝域勢力最強之大能者本非西方皇母,而為本地原生神祇所把持. 但於西方皇母降臨後,南帝域逐漸受其勢力管控,轉化為其所專屬之仙境. 不過隨著主天魔君受誅仙大陣所滅,封訣劍自北天域吸納經絡法則之日起,部分遠古人族為了防避主天魔君之遺願咒力,隨即南下遁移,與數十位仙墓主人前往南帝域開墾繁衍,最後進而與原生於南帝域之先天生靈開啟征戰,擴展勢力並建立了憾天督府. 「諸位與人族之間的怨仇當無任何和解可能麼?」 「不可能」 「因為和解之事並非我能處理之權,誅殺南帝域人族勢力乃西方皇母之諭令,我族絕對不可能與原初仙人為敵」 阿玉兒答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任何談判空間. 不過天明之後所說的事情,卻是讓阿玉兒驚得瞪大雙眸了. 「那麼若是我能擊敗西方皇母,南帝域之先天生靈與人族紛擾可有終結之日?」 「擊敗西方皇母?你?你認真的?」 阿玉兒表情多變. 起初驚愕,而後那對柔唇緩緩上揚,似是想笑,卻又礙於天明仙人地位而不敢冒犯,結果只能硬生生地憋於心頭,形成了某種古怪表情. 畢竟深知西方皇母之神通廣大,阿玉兒把這番話徹底當成了天大的笑話. 「那麼便說定了」 「若壇某得以擊敗西方皇母,希望藻女氏族得以對此項提案多加考慮」 「若你做得到的話我族自然會多方考量嗯,但前提是你做得到嘻嘻嘻」 阿玉兒眼角帶淚,帶著盈盈笑意點了點頭. 而天明也不對她如此輕視自己的態度惱怒,即是逕自起身,朝阿玉兒拱手後遁身離開了藻女氏族之營地. ...... 雖然天明常被樺凝稱為傻子、呆頭鵝,但那只限於男女情事關係. 有關於武道之事,他並不會執意犯險,自我尋求死路. 於早些時候,天明就從鎮極子得知西方皇母之事. 「西方皇母算是和我同為上古時期誕生的原初仙人」 「所謂原初仙人,即是指生來便擁有仙人骨之特異生靈,與你們遠古人族渡化仙劫,化仙修行之類大不相同」 「舉例言之,即使同為地階仙人之體,有無仙人骨對於修行之效影響甚大」 「各種仙骨亦有個別相異效能之血脈之力,此種血脈之力近似於你所認識的那位幻惑仙墓持有者,其所擁之數條修羅臂膀便是血脈力量之展現」 「但此種血脈之力對比原初仙骨之力,本源上可謂雲泥之別」 鎮極子細細解說道. 「過往時代若是互相拚搏或有相當把握,但現在的我並無仙體與仙骨,純屬由不滅晶石所強制固化、顯現之幽魂力能,當然不可能擊敗修練至今之原初仙人」 「原來如此」 既然前輩如此評估,那麼道行遠低於鎮極子的天明,當然不可能有絲毫勝算,按照道理來說應是如此. 但天明有個主意,而當他將心中想法告知鎮極子後,祂卻是異常地沉默了一會,隨即喃喃唸道. 「這樣麼?那說不定有幾成把握」 「確實,若是如此作為,即可不用犯險互拚鬥法,也能遂行你的目的」 「但若不成則必敗無疑,就算是我也難以保你不被西方皇母所禁錮」 天明算是鎮極子生來交往期間最久的人族,縱使祂道德觀念與常人相異,但就看著天明白白送死也是難以釋懷. 「既然有勝算,那麼便值得一試,如果壇天明命喪於此,那麼家眷後事就拜託前輩了」 不過此時天明所展現的決意相當堅定,鎮極子也知不可能將之說服. 於是祂只得嘆了口氣,苦笑說道. 「感覺你很有幹勁啊」 「好罷,這次我再幫你一回,就讓我瞧瞧你能走得多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