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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结束，洛欢没有衣服穿。

之前那件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

倒不是不能勉强蔽体，只是上头还有干涸的精斑，洛欢穿上后，又被孤月伸手扒下来。

一件纯白色的里衣还有淡淡的药香味，劈头盖脸罩下来，还有残留的体温。

洛欢探出头看一眼，发现孤月仅穿一件外衫，走到门外唤仆人再送衣服过来。

“谢谢谷主。”

洛欢生的小。短手短腿穿在孤月的衣服里，像是甩袖的戏子，走几步就该绊倒摔跤了。

孤月可不想她受皮外伤浪费膏药。

他将洛欢抱到桌边，唯一的筷子递给她：“吃。”

桌上只有一碗面。

窝着一个白嫩嫩的荷包蛋。

同昨天那碗面差不多。洛欢小心挑起一根，味道有些淡，多是鸡汤的鲜美滋味。

“鸡汤面，吃吧。”

孤月见洛欢这谨慎的模样，白她一眼：“吃了不会肚子痛，也没有下毒。你非要等面凉了再吃，闹肚子可不归我管。”

“可只有一碗，我吃了，谷主吃什么？”

洛欢眨眨眼，看见孤月靠在榻上闭目休息，阳光透过窗棱洒在他白净的脸上，洛欢发现他也有些瘦。

与清涯的仙骨不同，也不像阿影精壮。

总有一种花丛随风摇曳的零落美感。

好像总是很疲倦，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的样子。

“吃你的，别管我。”孤月拿起一本书看。

竟然是今早洛欢看的yin书，又丢出去。

洛欢猜他肚子饿极了，否则脾气不至于那么坏：“谷主您先吃，我等新的面，我不饿的。”

她认真道：“你喂了我那么多阳精，光吃那个我都饱了。”

“……”

孤月眼角一跳。

他确认自己没有逼洛欢用嘴吞精，欣赏她难受表情的爱好。

洛欢指的应该是修为，是心法运行。可怎么听怎么不对。

孤月捡起地上的书，对准洛欢的脸丢过去：“闭嘴，吃面。”

“哦。”

洛欢匆忙躲开，把那本书捡起收好，拿筷子吃了一口。

她小小声问：“那我吃一半，剩一半给你好不好？”

“要不谷主先吃，我吃你剩下的一半？或者我喝汤……”

“你没长脑子吗？”

孤月气势汹汹地下榻，走到洛欢身边，就差把面碗塞她嘴巴里：“我什么修为，还能没辟谷？这面专门给你吃的，你当我要吃？”

“啊……”洛欢窝在椅子上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还不吃？你是手断了，等我喂你吗？”

孤月几乎将筷子戳洛欢脸上，“吃不吃？”

洛欢没敢再说话。

直接张嘴，用行动表示她要吃。

孤月几乎能被洛欢气晕过去，一大口面喂进去，洛欢支支吾吾要说什么。

他又喂一大口，绝不让洛欢再说一句话。

直到一碗面吃完，连汤都没剩，洛欢才趴在桌上打饱嗝。

孤月气的甩手腕，洛欢还很委屈。

床上还待她那么好，床下就这么欺负她。

“吃饱了，你该回去了。”

孤月换完新衣衫，头也不回地对洛欢吩咐：“仆人在门口，你跟她回房就是。”

呜呜呜，竟然又赶她走！

洛欢也生气了，往孤月的书桌一站，就不走。

“你还没给我治病，我也还没练功。我回去做什么？我来月谷不是吃喝玩乐赏花的。”

洛欢指指书架：“我想看书，学一些医术。”

“胡闹什么？”

“你之前在床上答应我了的！”洛欢说完，自己耳朵先红了。

她看见孤月一副崩溃的模样，强忍羞耻说：“你说你都给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了？”

孤月用灵气锁紧门，威胁洛欢：“你仗着没仆人听见，胡说八道？”

“真的嘛！”

虽然太舒服，记不清孤月说的话，但洛欢记得自己想要什么。

“我说我要看书，你把手指伸我嘴里，我就说不清楚，你伏在我耳边说了好几遍给我的，还说……我要什么都给的……”

***

孤月：今天也是被洛欢气死的一天。

79.饿不饿

孤月初尝人事，记忆不甚清晰。

但他记得洛欢小小的软舌，被他的手指压下时会不由自主地缠吮舔舐，喉间吐息很热，喷洒在他的指尖，蛊惑他入得更狠。

的确是他不让洛欢好好说话，为了让她闭嘴，胡乱答应了什么。

孤月扶额，待到洛欢都生完气，开解完自己了，他才开口：“行。”

“哎？”

已经拢好衣襟，站起身准备出门的洛欢听见这个字，还不太敢信。

她回头呆呆地看孤月。

看那张完美无瑕的静雅脸庞染上红，化为怒意，凶巴巴地吼她：“你到底要不要学？傻愣着做什么？”

“学，我要学！”

洛欢吓得缩紧肩膀，垫着脚快步走到书桌边，指指椅子问：“我坐在这里学吗？”

“……”

孤月冷眼看洛欢这副呆样子。

丹房不大，只有这一套书桌椅。她这不是白问么？

本来还想让她自己坐到榻上去看书，此时让她走开，又显得他很小气。

可真是心机啊。

哪一步都算计好了。

恐怕仙尊也是这样落入圈套的。

孤月止不住地想起曾经出谷遇见的人，笑意更冷。

这些个看似无害可怜，与白兔子没区别的小东西，就会仗着一副好皮囊得寸进尺。

或许早些做花肥才对。

“不可以吗？”

洛欢收回手，又挪到今早窝着的小角落，指了一本草药图册：“那我在这看，我要看这本。”

“闹够没有？你在那里我怎么教？这本你看的懂么，当连环画看？”

劈头盖脸训她一顿，孤月抱起矮萝卜，按在椅子上，摊开一本识字书说：“看！”

“哦……”

“哪里看不懂就问！先说好，我只教三遍，多了你就是弱智，教不会的，别浪费我时间。”

孤月发觉洛欢的眼角有些红，不自觉捏了捏指尖。

刚刚抱她抱得太猛，好像……

他是勒着她的胸抱起来的。

他倒是触感绵软，洛欢应该觉得胸腔发痛，要哭了。

“实在不会，四遍。”

孤月低头妥协。

“我一遍就会的。”洛欢忍住委屈说：“之前在无名山，师傅教我道经的时候，我一遍就记住字了。”

“……行。”

孤月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感觉自己活像当年的老妈子。弟弟meimei们不认真读书，满脑子想着玩，老妈子就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不时还要给些点心哄诱。

但洛欢比那些不上进，早就死在花丛中的废物好多好了。

她认认真真地看，眼睛明亮透彻，一动不动，气息平稳，不见丝毫分心。

葱白的手指在黄旧书页上指指点点，嘴巴里唔哝几身，倒算不上傻。

孤月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待到洛欢看完半本，眼睛干涩，抬头揉眼时，正对上孤月的目光。

她轻啊一声：“谷主你不忙吗？不用一直看着我的，我遇到不会的先记下来，等你空闲再问你。”

“我……”

孤月扭过头，看见满地空瓶，今日的丹药还没练。

还有药房的两位需要他去照看。

“你饿不饿？我叫人拿点心来。”孤月认真道：“空着肚子看书不好。”

“可我才吃了鸡汤面。”

洛欢歪歪脑袋，发现孤月又要生气了，拳头攥得紧紧的。

她懂了，谷主没吃，他饿，又不好意思开口。

“我要吃！和谷主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