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吹皱一池春水
第三章 吹皱一池春水
司马尔容裹了件披风遮掩住身子,被使用过度的腰肢酸软不堪,便也就往内室软榻上一歪,对着外头唤了一句,世子若在外头,请他进来。 nongnong真是好大的脾气。司马尔玉人如其名,面若新玉,与胞妹六分相像,皆是承袭自母亲琅琊王妃谢嫖的貌美。 见meimei乌发披肩,眼含春水,浑身被抽了骨头一般的模样,司马尔玉便也知道她方才在做些什么。 只往她塌边一坐,握住她搭在自己腿上的小手,却是道了一句,倒是扰了meimei的好事。 不过,也不知这对nongnong来说,算不算得好消息。低头把玩着meimei仿若无骨的手,司马尔玉倒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王家三郎的婚事,定是要推迟三年了。 禁军已在山下,你且梳洗换装,咱们即刻便赶到金陵去,莫误了事。父亲传讯,只道就在这一两日了。 也不怪如此之时,皇帝的继承人为何并不在金陵。 当今皇帝自南渡以来,便损了身子的根本,半个子嗣也未能留下。缠绵病榻已然有十三四年,朝政皆叫王谢郗庾四家把持,倒也算是飘摇着在金陵稳下了根基,为司马家延续国祚。 皇帝每逢春日常常身子不爽,今年过了年节之后便又犯了旧疾,起先便连自己也并未在意,只是到了快三月也不见得好转,琅琊王司马睿夫妇便到了金陵去为今上侍疾。 而司马尔玉作为公开的皇位继承人,从来都是被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的人物,却是不比父亲,未免叫地方上心思浮动,便也就留在琅琊,依旧整日宴饮取乐,如常一般,也是一番稳固人心的举动。 司马尔容便是活的如何天真骄纵,也明白这轻重缓急,见哥哥不再多说,也唤了人进来伺候梳洗。 只擦了擦身子,换了身宽大舒适易于赶路的月白色衣裳,便算整顿完毕,一头乌发,只以青色发带束起,素面朝天,清淡的很。 却也合宜,本就是入京侍疾,一应装饰,皆是累赘。 就在司马尔容梳洗之时,王徽之倒也整顿好了仪表,又是宽袍广袖的谪仙模样,瞧不出半点方才被迫到浴室中靠五指解决情欲的狼狈模样。 皇权世家,相依相扶,却也暗潮汹涌,彼此防备。当此敏感之时,王徽之虽是因这意外而提前得知了消息,也自知不能多言,只与司马尔玉见了礼,便告辞离去。 王徽之虽非如今王氏当家的长房一系,但其父到底是与王氏家主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得知此事,便也不过先后罢了。 故而司马尔玉也并不算在意,还与他笑谈两句,倒是神色如常。 小九,夜里风凉,加件衣裳再睡。比之牛车颠簸了许多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起来,司马尔玉将meimei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肩膀,且养好精神,到了金陵,只怕是没机会再睡个好觉了。 司马尔容无声点头,靠着兄长的肩头合上了眼睛,可坐惯了牛车安稳,却并不能真的在这马车上安然入睡,一时之间,思绪翻飞。 在她的父亲司马睿出生之时,司马氏还坐拥黄河南北,只可惜,当时的皇帝,也便是司马尔容的叔祖父,实在是昏聩无能,将这大好的江山,断送在了烽烟之中。 北方的胡族氐族羌族接连入侵本就叫骨rou都醉在了酒rou里的晋朝君臣无力抵抗,等到慕容鲜卑攻破长安那一日,竟活生生把那倒霉皇帝给吓死了。 于是在皇族逃亡的路上,司马尔容那素未谋面的祖父便被人硬拉着,按在了洛阳的小金殿上,继承了他哥哥的皇位。 而当今皇帝作为他的长子,也被封了太子。 成为太子的第二日,当今皇帝与司马睿兄弟两个,便跟着拥护司马氏的士族,一道仓皇渡河,踏上了,这南边的土地。 可惜太子能跑,皇帝却跑不了。三个月后,洛阳被破,晋朝实质上的最后一代皇帝,便用一根腰带,了结了性命。 于是,在洛阳统治了天下一百三十四年的司马氏,至此便只剩下了这长江以南的三省之地。 当今皇帝在父亲死讯传来的次日,便在金陵郊外的荇草之中登基为帝,改元永嘉,南朝以此为始,虽仍沿用晋朝之名,却已早不复在洛阳立国之时的四海归一。 在南渡十年之后,琅琊王司马睿娶谢家女谢缥为妻。次年,司马家族的继承人司马尔玉终于出世,不过满月便封琅琊王世子,又三年,谢王妃再诞下一女,便是永安郡主司马尔容。 或许这也是上天对司马家族所做的那些荒唐昏庸之事的惩罚,叫这个曾经八位王爷手足相残致使天下四分五裂的家族,到此时,嫡亲宗系,便只剩下了琅琊王府这一对兄妹作为后嗣。 只是,能做唯一的郡主,或许还会是唯一的公主,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司马尔容在昏昏欲睡之际忽然想到此处,便沉沉睡去。 -------- 这章就是给大家交代一下故事背景了。 借鉴的就是东晋的故事背景,作为南朝的设定。 北朝的设定大概会参照北魏拓跋皇族来写。 真考据的话,这两边在历史上相差了大概小一百年,所以当作架空来看就正好了。 友情提示,王三郎最多算个炮友男三号,所以不要站他哈。 兄妹两个是真骨科还是假骨科...决定权交给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