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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样子继续了。她在自己的公寓里养了一只流浪猫,不知道怎么就缺了一条腿的那种。好生伺候着,每天铲屎铲尿,隔三岔五去宠物医院打疫苗做体检,把流浪猫养得油光满面的。她在写论文的时候,它就窝在她的大腿中取暖,她写了一段,它就凑过来嗅嗅她的头发。她在做午饭的时候,它就蹲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她将饭菜端出,它就跳上餐桌喵呜讨要着它的美餐。她在去晨跑的时候,它就候在门厅这里舔毛,她锻炼结束后,它就叼着她的浴巾跑去浴室。然后有一天她回到公寓,发现母亲不请自来后,它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这是一场漫长而又短暂的梦一样,啪,梦醒了。她又开始疯狂地找人zuoai了。那段时间zuoai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有时候她也分不清楚哪个张三哪个李四。她没太大的兴趣去记住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反正过了夜翻了篇,多半再也不见。她并不想去经营一段稳定的恋情,只需要纯粹的鱼水交融。对她来言,似乎只有那短暂而又漫长的几秒空白,才能让死气沉沉的灵魂摆脱现世的束缚。后来她发现自己只是习惯性发短信给那个号码,习惯性地将自己内心的感触写在短信里的时候,她恍然大悟,原来她只是想要个倾诉对象,而已。就是一个树洞,它可以不回复,它最好不回复,她所有的放浪形骸,所有的跅驰不羁,都在一个个午夜星坠于野时分被封印在那个手机里面,伴随着她那段孤单的痛苦的扭曲的挣扎的成长。她接着硬生生斩断了这个树洞,在自己开始跟邓西城保持一定程度上的亲密后,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再成长了,她不想再将自己剥光了放在复仇的面上反复煎熬。邓西城挺好的,她对自己强调着,他值得她这样做。然,不知道为何,1年多后的现在,她惶然间重新拾起这个习惯性,给那个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信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踌躇什么,思来想去,或许原来最初的那句话最为普通吧。她是这样写的:顾来,我准备去清迈了。第-6夜邓西城身高180,经常健身,腹肌8块,肱二头肌线条流畅顺滑,背后还有两个腰窝,不浅,配上他被摸时候的隐忍深邃,非常的,欲。林染第一次瞅见他衣服底下那活力勃发的rou体,其实并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更早的一个夏日晚上。那天她按平时时间去医院旁边的流浪狗聚集点投食,不料那个点当天来了一只疯狗,眼神狂热,口角垂涎。林染本来就谨慎地想绕开了,没想到疯狗一瞅到她,就径直追着她,嗷嗷叫,想咬她。林染慌不择路地准备转身躲避,下一秒疯狗猛地窜起来,直往她胸口扑,那血盆大口,气味令人生厌。林染绝望地要闭上眼睛。然后她就感觉到有人歘地把她拉到身后,挡在她面前,随即闷哼了一声,然后疯狗就被来人甩到地上,砰——两个人得以喘息的瞬间。快跑!他紧紧地坚定地拽起她的手,手上的温度让林染本就杂乱无章的心跳停滞了一秒。他也顾不得她惊恐万分的神情,直接拖着她跑出了疯狗的埋伏圈。夏日的风很清爽,吹得浑身冷汗的两个人一脸劫后重生的侥幸。二人面面相觑,林染这才发现原来是邓西城,而且还是裸了上身把衣服缠在手臂上的邓西城,她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你没事吧?邓西城把卷在自己手臂上的衣服打开,夏天T恤偏薄,亏得他缠得紧且把两个短袖也塞进去了,衣服虽然有两排破口,但他反应速度也快,疯狗的牙齿还没来得及透过T恤嵌进他rou里。林染抓着他毫发无损的手臂,嘘了一口气:谁叫你来逞强的?邓西城挑了挑眉:你在担心我吗?林染看着他毫无赘rou的身线,撇开头,说:我是怕要付狂犬病疫苗的钱。后来有次将遇到不良医患关系的林染护在身后,他事后委屈地抓着林染的手,然后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似撒娇地说:林染,你可以补上那三只疫苗钱了。说虽是这样说,林染每次碰到棘手的事儿,她的手还是被邓西城第一个紧紧握住,让她不要恐惧不要气馁也不要心灰意冷。然后,这个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高墙般的邓西城,今天却坐在飞往泰国清迈的飞机座椅上,非常之惶恐不安。他的左手紧紧地握住,甚至可以说是掐住她的虎口,右手一直下意识地去搓捏着自己的鬓发。这是他心烦意乱时特有的一个小动作。林染在他登机前就已经发觉他的异常了,他当时解释说自己第一次坐飞机,感觉没有地面交通工具那份安稳。林染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想,多大的人呀,嘴里开导他:别怕,飞机每年失事的概率非常低。一百多万次飞行才发生一次死亡性空难。换而言之,如果有人每天坐一次飞机,要3千多年才遇上一次空难。她明显感觉到邓西城的身子颤了颤,然后恢复了既往的镇定,他说:是呀,简直中彩票一样。起飞的时候,邓西城的手反常地没拉着她的,而是交握着放在腹上,他的脸朝向挡光板,那里看不到起飞时呼啸而来的风,看不到上升时盘旋直下的雾,看不到平稳时迷蒙翻滚的云。待广播宣布飞机进入平流层后,邓西城就说自己想去小解,便一直呆在厕所那边好几十分钟。几十分钟的小解,让林染真正开始担心邓西城是不是有什么恐机症了。她向空姐要了一杯水,然后端到飞机尾的厕所,她敲了敲门:邓西城你在里面吗?里面有个含糊的声音传出来:在。你要不要喝点水?林染再敲敲门。门歘地打开,林染瞅见邓西城脸上都是水渍,领带被他扯开了一小截,边缘已被水浸湿了一小块,泛起点点涟漪。他手拄在洗手台上,关节都有点用力到发白。然后他看到她手中的那杯水,一把把她扯了进来,关上门。她一言不发,但眼神担忧,就这么睇着他,让他突然更加心乱如麻。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种央求的语气,他说:林染,我想要你。林染有些错愕,水杯的水在刚才拉扯中洒了一半,她说:邓西城,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你。邓西城拿起水杯,一口气喝完,然后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在这里。飞机厕所在容纳成年男子时已经满满当当了,再加上一个高挑的女性,转身的空挡根本不存在。两个人身几乎贴着身,邓西城就着透过飞机窗那直射的光晕,端详了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