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陸晨陽的外婆／免費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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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晨陽！別逃避了！咱們去看看外婆吧！」

    陸晨陽就這麼被林緣光拉到了車上，親自驅車要往他許久沒回的外婆家去。

    這麼多年來他除了逢年過節以外鮮少有回去看外婆的時候，也不是他只把孝順掛嘴邊，而是老人家每次看到他都會哭著叨念他父母的事，久而久之那雙眼睛哭得受損、原本還堪用的眼睛竟剩下沒多少功能，嚇得陸晨陽只敢偷偷透過僱傭人的手機照片與監視器看得老人家過得好不好。

    陸晨陽是不想回去的，一方面擔心外婆又哭、又讓身體受罪，另一方面總也會因為遲遲沒能找到父親而懷抱愧疚，更不敢面對至親。

    所以林緣光用的是「逃避」二字。

    當車子停在陸晨陽家門口的那種滿花花草草的三合院前，林緣光發現陸晨陽像是手足無措的大孩子。她看著新鮮，趁機偷拍了好幾張照片下來，這才拉著陸晨陽的手一道走進去。

    陸晨陽僱傭的人都認得他的臉，自也從當初的訂婚記者會新聞裡看過林緣光的樣貌，當下也就曉得了這是陸總撥冗帶著未婚妻前來看老人家呢！

    兩人早已登記結婚的事幾乎無人知曉，但衝著他們已經訂婚的這事就不妨下頭的人客客氣氣地稱她一聲老闆娘或者陸夫人。

    林緣光笑咪咪地跟眾人打招呼，又在家事人員的指引之下牽著陸晨陽的手穿過前面寬闊的門埕，走過相對陰暗的廚房邊側來到狹窄的後院處。

    陸晨陽的外婆正坐在凳子上和一名年輕小夥子一道撿菜。

    老人家總得有些事情做才不會衰老得太快，所以待在外婆家的幾個看護員工有男有女，多是幫忙做些老人家做了會吃力的家務，至於陸晨陽外婆自己平常習慣做的挑菜撿菜甚至往市場逛逛的事都是親力親為，頂多就是帶個如同孫子一般的小夥子或者姑娘替自己提菜。

    「外婆！」林緣光自來熟地拿了兩把凳子過來拉著陸晨陽坐下，道：「妳看看誰回來啦？」

    那幫忙挑菜的小夥子想退到一旁，卻被林緣光的眼神給制止了。

    陸晨陽的外婆生得並不是慈眉善目的模樣，抿著的嘴角與略微凌厲的神情看起來令人有幾分卻步，但林緣光才不擔心。

    如果陸晨陽的外婆真是難相處的人，那麼在院子裡裡外外的年輕人就算是領薪水辦事的陪護也不會跟在遊樂園一般開心。

    陸晨陽的外婆眼睛不好，聞聲抓起了掛在衣領前的眼鏡戴上仔細瞧瞧林緣光、卻發現自己認不出對方是誰，只得問道：「妳是誰家的孩子啊？」說起話來還下意識地使用方言。

    林緣光對答如流：「外婆，我是你們家的新孩子呀！」說罷，又將陸晨陽給扯到自己身邊：「他是我老公，妳是我外婆！」

    陸晨陽的外婆這才意識到了陸晨陽的存在，看到他後便將林緣光剛才那沒頭沒腦的話給拋在腦後，雙眼一紅就又要掉淚。

    陸晨陽的身體一僵，幾乎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又用眼神頻頻示意一旁的僱員救場。

    林緣光不知道陸晨陽外婆一見他就哭了的毛病，卻也知道老人家傷心不好，忙拉著凳子將位置給挪到了外婆邊上挽起她的手道：「外婆外婆！聽晨陽說妳喜歡嘴甜的孩子呀！我剛才說得還不甜嗎？妳喜歡喜歡我嘛！」

    外婆果然被唬住了，又仔細瞧了瞧林緣光急切求表現的逗趣模樣，一時間難過的情緒也消散不少，竟也不自覺地笑了出來。「妳是不是叫林緣光啊？」這回外婆沒再用方言說話，略微濃重的口音帶著幾分親切感。

    「是呀！外婆妳認識我嗎？」

    「認識認識。」恐怕因為是與林緣光初次見面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林緣光這新晉的孫媳婦兒的身分，陸晨陽的外婆表現得和藹可親，丁點兒也沒有方才看見的愁苦，又指著一旁的小夥子道：「小糕粿給我看過你們訂婚的記者會，那時候我就想你們什麼時候會回來噢！」

    林緣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對不起呀外婆！記者會後我生病住院了一段時間，才剛好就跑來找你了呢！」

    「我知道我知道，小陽他也有讓人跟我說，妳緣光啊！」外婆又紅了眼：「小陽他從前日子過得苦、還總給別人欺負，就要辛苦妳照顧他了」

    眼看著外婆又要掉淚，林緣光忙道：「外婆！可是他欺負我怎麼辦？」

    陸晨陽的外婆被說愣，又道：「小陽他欺負妳啊？」

    林緣光自然挑逗趣的說：「對呀！我每次吃飽的時候就不想動，他還硬要拉著我散步運動，這不是欺負我是什麼？」更不用說散步消食後偶爾還要上演一回另類運動。

    嗯，這類十八禁的事不能說，但不是十八禁的那種還是可以抱怨的！

    「天氣熱了想吃冰呀！但他就只給我吃一小杯！還只能吃冰淇淋，不能吃剉冰！」其實林緣光也沒有很喜歡吃冰的，那會讓她在生理期的時候生不如死，偶爾卻也喜歡沾上一點，卻不想陸晨陽比她的標準更嚴格，說是一小杯，吃完不過是兩三口的事，那怎麼能行？

    林緣光如數家珍地說了好幾個案例，果然逗得外婆笑了出來：「他那是為妳好，等到妳年紀大了就知道咯！」

    林緣光又是撒嬌賣萌了好一陣子，看著外婆笑得開懷、看向陸晨陽的目光也不再帶著哀戚，這才與在場其他三人齊齊鬆了口氣。

    與外婆同住的那些輪班職員看護們都讓陸晨陽給帶到偏廳問話，而林緣光則跟著外婆繼續撿菜。

    「外婆呀！妳好親切喔！」林緣光對挑菜這事不熟練，還得陸晨陽的外婆來教，但一者有心學、一者有心教，相處起來倒是和諧，像是親祖孫一般。「晨陽要帶我來的時候我還擔心妳會不喜歡我呢！」

    「怎麼會？」外婆似乎又開始感傷：「他是個好孩子，看人的眼光也很準」

    「外婆，我知道妳心疼他，但是他也心疼妳呀！所以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林緣光也沒說什麼大道理，甚至連情緒勒索這招都差點用上了，又道：「外婆一定不知道吧！其實我和他很早就認識了喔！」

    她將自己在小學時與陸晨陽那算不得緣分的「緣分」加油添醋地與外婆說了一回，再吹噓著兩人一定是命中註定的緣分，又說自己的外公外婆早幾年前就過世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外婆，簡直買到賺到，惹得紅著眼眶的外婆又笑了。

    陸晨陽的外婆每每哭泣就是想著女兒、可憐外孫，但聽著林緣光那套「買到賺到」的歪理，竟也忍不住想著自己雖然沒了女兒、失去女婿，但外孫也孝順，更給自己「賺」來了個孫媳婦兒，以後可能還會有曾孫子、曾孫女，想著也就覺得這日子沒那麼陰鬱了。

    她也知道自己常常哭讓陸晨陽不敢回來，但陸晨陽好歹也讓一群開朗的年輕人陪自己住，這也讓自己原本愁苦的日子開朗了不少。她雖每回都止不住哭泣，卻也沒了從前剛失去女兒時有輕生的念頭。

    她還有陸晨陽這孫子，還白得了一群陸晨陽僱來的員工讓自己當作孫子孫女看待，現在更有孫媳婦兒，那還有什麼好哭的呢？

    一時間外婆的心情竟是撥雲見月，萬里無雲。

    見了自己目的達成的林緣光也真誠地笑了起來。

    只要親近外婆、突破外婆的心防，一來能夠紓解陸晨陽內心的疙瘩，二來對於尋找失蹤的陸父也會有一定的作用。

    她的計畫算是達成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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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偷偷說：這不是獵人，不會花太多篇幅在找爸爸上（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