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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此时,远在一千公里以外的上海,江俨坐在窗边,低头看着手机,脑子嗡嗡直响。他好久好久没这么生气过了,但现在,他只要一回想起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就会觉得心中怒气值飙升。

    谈恋爱?家里介绍的?认识一年了?

    那他算什么?第三者吗?他们算什么?偷情吗?!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折磨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一样,心里无数个念头翻滚,最终变成三个字,陶!亦!桑!

    他现在恨不得杀了她!

    *

    陶亦桑终于忍无可忍,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直接点了左上角的退出,系统弹出来游戏还未结束,您确定要退出吗?,她毫不犹豫点了是。

    对局戛然而止,陶亦桑知道越拖越难解释,于是干脆利落地进了四个人的小群。

    我和他真的只是同事。陶亦桑第一句话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李璐瑶:呵。

    梁禹森:呵。

    张怡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控制不住凑热闹的好奇心:呵。

    陶亦桑一阵无语,他们三个实在是太了解自己了,想糊弄过去简直难如登天,都怪她,当时是抽的哪门子风,手贱把江俨邀请进来?!

    陶亦桑平复了下心情,试图用最少的语言,把她和江俨之间的关系解释清楚:我去年刚进公司的时候,他对我挺照顾的,所以他在我眼里,真的只是个前辈

    李璐瑶:前辈和后辈的关系?

    陶亦桑看到这句话,还以为说服她了,差点没喜极而泣:对对对!

    谁成想李璐瑶紧接着就是一句:我看不像啊。

    梁禹森:倒像是

    他故意留了一半没说,李璐瑶非常有默契地接道:男女朋友的关系。

    男女朋友的关系陶亦桑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心头突然有些茫然,是啊,她和江俨是什么关系呢?她为什么要跟自己的朋友解释这些呢?

    张悦默默吃了半天瓜,这时候勉强看懂了些,她见陶亦桑否认得如此坚决,便试探地问道:真不是男朋友?

    陶亦桑回神,飞快回:真不是。

    张悦回了个哦字,了然道:暧昧期呀。然后发了个偷笑的表情包。

    暧昧期。

    陶亦桑端着手机,看着这三个字,一时怔然。

    *

    跟李璐瑶他们解释清楚,陶亦桑这才点开江俨的头像。

    有些犹豫地,发过去两个字:在么。

    江俨回:嗯。

    陶亦桑看了眼终于肯专心写作业的陶亦儒,握着手机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跑回了自己房间锁上门。

    她把椅子拖到窗前,脱了鞋蜷缩上去,先深长舒一口气,然后拨通了江俨的语音通话。

    熟悉的铃声从耳机里传出来,陶亦桑看着窗外的路灯,心脏不由自主地跟着砰砰直跳。

    通话很快接通。

    陶亦桑下意识喂了一声,那边一时没有声音,她便又叫了声:江俨?

    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江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进耳中,他的声线依旧低沉,却又和平时不太一样,他低低地嗯了声,嗓音哑哑的,听不出来情绪。

    陶亦桑努力忽视扑通狂跳的心脏,找到自己的思绪:刚才我朋友他们是故意骗你的,我和刘之宸前天刚认识,也不是所谓的男女朋友,就只是认识而已

    江俨打断了她的话:哦?那你给他发消息也是他们故意骗我的?

    他反问,语气嘲讽,显而易见的怒极。

    陶亦桑愣了下,这样的江俨让她觉得陌生,她皱了下眉头,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耐心解释:发了,但也只是问他有没有空打麻将,事实就是这样。

    然后她完全不经大脑思考地: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话音一落,陶亦桑心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果然,电话那边的江俨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紧接着,他似乎站了起来,椅子和地面剧烈摩擦,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他怒极反笑,咬牙一字一句地质问道:陶亦桑,你把我当什么?备胎?还是炮友?

    陶亦桑觉得事情开始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我以为我们起码的共识是,既然跨年夜是你先主动的,那么在我们保持这段关系的时间里,你至少要干净吧?!

    陶亦桑左手不受控制地握住桌角,因为过于用力以至于青筋冒起,她太阳xue突突直跳,整个人如同被丢进油锅里翻来覆去折磨。他居然敢提跨年夜?!还说她主动的?!

    她简直怀疑自己现在到底在干嘛,是脑子抽掉了,才在这眼巴巴凑上去让他羞辱。

    她心里情绪剧烈翻涌,声音却反而冷静至极:我不干净?

    江俨理智全无,说出的话完全不过脑子:那你告诉我你干净吗?你今天能给他发消息,明天是不是就跟他牵手了?那接下来呢?拥抱?接吻?上床?

    陶亦桑打断他:上过了。

    她冷静的声音传来,江俨大脑一时空白,身体突然朝前踉跄一步,右手扶住窗台,他耳朵里骤然响起巨大的噪音,残存不多的理智瞬间被炸得一丝不剩,声音不知是愤怒还是其他,居然隐隐颤抖:你说什么?

    陶亦桑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我说我跟他,上过床了。

    耳机里是让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许久,江俨突然笑了,他跌回椅子,身体猛地靠向椅背,目光落在窗外,外面世界一片雪白,他却突然觉得恶心得想吐。

    陶亦桑,你就这么缺男人?你是不是有病啊?

    *

    窗外,酝酿了好几天的大雪终于如期而至,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从天空落下,宛如漫天飞舞的羽毛,北方的雪一向洒脱,密极了,也盛大极了。

    陶亦桑枯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发呆,路灯下清晰可见一片簌簌,昏黄的光线温柔地洒下来,圈出一片宁静的小天地。

    数千里之外,江俨几乎是抖着手,点开手机相册,调出最新的一张照片,看也不看,点击下方,确认删除弹出,他点了是。

    那是几个小时前刚拍下来的雪景,当时他想着她那么喜欢雪,便下意识拍了下来。可他现在才明白,原来北方早已大雪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