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兰兰。

    当晚，霍为铮发起高烧。

    原本于小楠没注意，她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则打地铺。半梦半醒间，听到霍为铮痛苦的喃喃声：热。

    她爬起来，又听到他说：兰兰

    于小楠心下凉了半截，敢情是把她当成别人了。

    兰温静是他的未婚妻，大家闺秀之女，人如其名，温婉静谧。十五岁时，于小楠的情书被从抽屉里搜出来，四处传阅，嬉皮笑脸的男生站在讲台上高声朗读：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我们站着，扶着自己的门扇。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霍同学，我一直很仰慕（*引自顾城）

    她急得去抢那封信，鼻尖冒汗，整个人都因羞耻而涨红了脸。

    最后是兰温静将课本种种摔在桌上，一向挂着微笑的脸难得严肃地说道：吵什么吵？要闹到老师那里去吗？

    于小楠趁那男生不注意，一把夺过情书。兰温静走到她旁边，似安慰一般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轻柔但全班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不要自不量力了。

    那时，于小楠还不知道他们是自小的娃娃亲。哪怕霍家落没了，比起她，将军之女的兰温静也必然是更好的选择。

    这轻柔的一句话，比起刚刚全班的讽刺更让她羞愧难当。

    而教室中间那处于风暴中心的某人，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就好像这出闹剧根本与他无关。

    于小楠落荒而逃。

    后来她暗中观察，才发觉霍为铮应该是很喜欢兰温静的，两人在一起时好像有一股特殊的气场，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不仅如此，霍为铮对她也是格外尊重，彬彬有礼，不像他们十岁的时候，霍为铮就捏着她的脸逼她去捡纸飞机。

    干嘛来找我，找你的兰兰去吧！于小楠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她硬下心肠不想理他，但他嘟囔了两句又不做声了。于小楠怕他死了，还是爬起来看了看。一探他额头，一片guntang。

    这样下去不是烧得更傻了？！

    她连忙找了几块毛巾，用冷水沾湿拧干，放在他的额头上。可这作用微乎其微，不一会儿，毛巾就变得温温的了。

    于小楠紧急找出些感冒药和板蓝根，好在这些是常备药。用热水冲泡好后，却发现怎么也喂不进去了，他在细微地颤抖。

    没有办法，他越烧越厉害，于小楠只得用嘴巴喂他。

    意料之外的，霍为铮的嘴唇还挺软的。于小楠警告他：不许咬我，不然我就把你丢到雪地里去。

    烧得糊里糊涂的霍为铮只感觉到某个清凉的东西贴近了自己，他便立刻不管不顾地抱在了怀里。可这东西似乎不安分，总是动来动去，霍为铮嫌烦，于是翻身压着那东西，狠狠咬了一口。

    两人贴的这么近，她立刻闻到了他身上清洌的风雪气息。霍为铮身上总是有新雪的味道，有些清洌，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霍为铮很快发现，这东西外似乎还包着一层什么东西，使得手感不好。于是他耐心地想把这层包装拆掉，这一过程中似乎还被这个东西亲了好几口。霍为铮更加困惑，难道是小狗？不是雪人吗？

    被他压着的于小楠欲哭无泪，她的睡裙被蛮横地撩到了胸口，每一寸的皮肤都紧紧地贴着那人，简直烫的她想尖叫。

    但他现在脑子也转不动，觉得拿走包装后，手感果然更好，抱着更加舒服了。

    好凉快滑滑的。

    可还有个包装一直都拿不走，似乎是这东西要紧的地方，总是护着，越是这样，越引起了他的好奇。

    于小楠被他折腾出一身汗，刚抬手想擦，连唯一的一条内裤也被扒了下来。

    别弄了她用一条胳膊遮住眼睛。这年代本就十分保守，男女之间要恋爱，还常常是介绍人彼此介绍，互相见过父母才可以。哪有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被扒光了衣服，连最隐秘的地方都给看了

    于小楠并紧双腿，心里暗骂自己真是贱得没边了。

    一个处女，就这样自己跑到成年男人的床上，让人把浑身上下都摸遍了。

    她悄悄从胳膊下看霍为铮，他似乎没有之前那样难受了，高挺的鼻尖上被蹭得有些红，这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为铮。

    喊他的名字居然比被他摸还让人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