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冲冲
纪冲冲
确实出乱子了。 从沈筱的视角看,突然围上来重重人影!她捂着胸,不知所措地坐在阴影当中,耳边全是嘈杂的吵嚷,伴随着阵阵耳鸣,吵闹又难以听清。 一股力量将她猛然抱起,沈筱诧异不已,抬头,懵懵地望向黑着脸的宋司乔,表情可可爱爱。 这是谁?有点眼熟。努力半天,想起,哦 小畜生两个字她还没说出口,他突然暴怒打断,冲周围吼:把他给我按住! 好凶!沈筱被吓到,委屈地瘪嘴他活像要吃人! 抱着被拉扯得衣不蔽体的沈筱,宋司乔走上前,一言不发,猛一脚将那猥琐的地中海大叔踹飞,紧接着,又跨步过去,照那脑袋往死里狠踹! 沈筱吓得大气不敢出,揽着他的脖子,安安静静。不一会儿,有人过来给她盖上衣服。 司乔,别生气别生气,这里交给我吧 其实宋司乔一开始冲上来,几个少年便纷纷紧随其后。安保见状以为闹事,本想阻止,可一瞧,这些少年里头,竟然还有他们作威作福的少东家许善心在,反应多快,立即掉转矛头,冲那地中海大叔去了。 常客又如何,打听打听这场子的背景,只能说不嫌活腻了就尽管闹。 少爷,您没事吧?安保队长跑过来关切询问。 许善心理都不理,紧张地望向他们:司乔? 宋司乔冷着脸一言不发,抱着沈筱转身就走。 一直被拦在外围进不去的唐可这才冲过去,着急拦住他。 你带她去哪儿? 宋司乔冷眼瞧着她,丝毫不掩饰他正心情不爽。 唐可被睨得浑身发毛,感觉周围气温一下子都下降好几度,冷嗖嗖。 所以说,气场这玩意儿真是天生的,并不与年纪成正向关。有些人,他骨子里凌厉的贵气与张狂,与生俱来就这样强烈,逼得你只有臣服的份儿。 唐可呜呜呜还好,这个时候沈筱也不知是酒醒了,还是没醒,像终于把绷着的那根神经绷断了一样,哭着闹着朝她伸手,跟小娃娃要mama抱一样。 欸在,别哭别哭,唐可过去抓着她的手哄:咱们回去了,回去了啊 什么时候回去,我想睡觉呜呜呜她越哭越惨,两个眼睛泡在泪里通红,看得人揪心哟 这就走!唐可抬头,一脸严肃地朝着宋司乔:你说话还算不算话了?她也陪你们玩儿够了吧?还不放人? 再后头的事儿,沈筱就没记忆了。 据唐可回忆,那晚坐上出租车,她在正中间,左边一个晕过去、手上缠绷带的小少年,右边一个又哭又闹的沈筱,可想而知,这一晚,唯一清醒着的唐可过得有多艰难。 第二天,宿醉的沈筱被闹钟吵醒,仍然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头疼欲裂。听见,唐可吵着吵着,在屋里慌张地走来走去。 妈呀上班要迟到了!老娘可不想扣500还被那个老太婆碎碎念啊沈筱、沈筱你擦脸的毛巾是哪一个啊?唉算了算了用纸巾你水乳在哪儿 沈筱皱着眉,捂着耳朵,翻过去要继续睡,脚一伸,感觉搭在什么软软的物体上,也没多想。 一会儿,唐可过来拉开她捂耳朵的手,在她耳边念:我先走了啊,今天周末你不用上班,你放心睡 烦死她了,沈筱哼哼唧唧,就是不睁眼。 诶这小孩儿你照顾得来不?不行我中午下班再过来 沈筱管她说什么,嗯嗯嗯嗯直敷衍,直到听见门咚地一声关上,世界都安静了 不知睡了有多久,醒来,胸口上沉沉的。 怎么喝多了还会胸闷的吗? 她奇怪地垂眸,嗯,一颗脑袋,难怪了,这么沉。 嗯? 啊! 一声不亚于看见蟑螂的紧张尖叫后,沈筱翻身滚下床。 怎么床上还有其他人?闹鬼啊啊啊 只见那颗脑袋缓缓仰起,乌黑的发丝随之散开,露出一双无辜的眼睛。 沈老师? 你是?沈筱一歪头,表情惊惑。哪来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儿?还睡在她床上? 沈老师,是我,男孩儿右手食指裹得跟大蚕茧一样,指着自己:我是纪冲冲。 唐可中午还要加班,吃饭都没空,还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沈筱打电话。 嗯嗯嗯你昨天晚上一直就抱着他睡的,分都分不开。不是,那我能怎么办?我快累死了,我还睡的沙发嘞! 沈筱个自私东西,只顾自己为难,还跟她闹:再怎么样你早点弄醒我呀!我现在多尴尬!我跟他说什么呀? 还说什么,唐可嗤笑她:让他谢谢你救命之恩,然后让他滚回家找mama,该怎么样怎么样。 挂了电话,沈筱坐在马桶上沉思,为难地咬嘴唇。 外头轻轻两声敲门,传来男孩儿温温柔柔的询问:沈老师,你还好吧? 嗯嗯沈筱含糊应了声,起身按了冲水按钮,假装才上完厕所。又磨蹭好一会儿,才慢慢吞吞走出去。 她这会儿为难在,不习惯家里有外人,嘴笨不会招呼人、客套不来。想早点赶人走,又不好意思,不知怎么开口。 纪冲冲就站在门口,沈筱一出去差点撞上他,羞得脸通红。也不因为别的,就是尴尬。 她喝醉了怎么干这么丢脸的事 沈老师,能借您手机给我mama打个电话吗? 嗯,好。沈筱乖乖交出手机,不敢抬头看他。 纪冲冲拿过手机微微一笑,转身走了。过了会儿,沈筱刚坐上沙发,他又举着手机回来了。 沈老师,我mama有话跟您说。 噢、噢沈筱接过手机时有一丝慌乱:喂? 完全没料到,这一接过来,就是一枚炸弹。 女人不断哀求沈筱,托孤一样庄重:求求你帮我照顾冲冲,我这两天在外地走不开。我就这么一个独子,他可不能再出事了。 照顾?怎么照顾?沈筱还是懵的,脑子里的想法东一句西一句往外蹦。 你们最好去报警吧,哦,他这个手伤可以去鉴定 话没说完,女人又打断她,话说得更直白了:他住你那儿,我才放心,他现在一个人不安全! 这怎么行?沈筱不理解极了,再怎么说,男女有别,更何况,她还是老师,他是学生,这要被别人知道了,她不被抓起来? 女人哭起来,求她理解理解一个单身母亲的难处,世道艰难,她这也是迫不得已,总之,千求万求,搞得沈筱怎么推辞都不是。人家就这么信任你,就差给你跪下了,你怎么拒绝? 沈筱只有沉默,接完电话,沉默地杵在那儿,对着一直站她跟前的纪冲冲,也没个态度。 纪冲冲这时候显得很懂事,安慰她:沈老师,您别听我妈瞎说,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的。 拿了校服外套,转身跟她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要不是您,我可能 沈筱没抬头,听见,少年生涩哽咽了下,多可怜哟! 换了旁人,只怕早就母性大发。可沈筱就是稳着,不搭腔。 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纪冲冲终于转身走了。 沈筱原本就指望着他赶紧走,悬着的心眼看要放下来,却听见玄关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