怄气
怄气
沈筱不安地接起来,还真是岁月。 下来。 哦,马上。还好还好,岁月直接叫她下去了。沈筱稍稍放下心,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纪冲冲,也没说什么,进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要往外走。 沈老师,我买了菜,等你回来啊。纪冲冲喊她。 沈筱都到门口了,一皱眉:不用不用,我出去吃。赶紧开门走了,多不耐烦的样儿。 今天确实没一桩好事么,班上得提心吊胆,回来一看,该走的人也没走。沈筱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她倒也不是有多讨厌纪冲冲,可就是再怎么讲,一男一女,一起生活确实挺不方便。 沈筱是个很注重生活舒适度的人,平常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就说最基本的一点,她回家习惯不穿内衣。是个女人都知道,内衣这玩意儿穿久了有多不舒服,更何况沈筱还是大胸,难受加倍。 可有纪冲冲在,她能解放天性吗?肯定不行,一天两天还好,久了她哪受得了。本来这方面她就娇气,吃不得苦。也难怪有小脾气了。 沈筱这里是个老小区,门口的马路两边停满了私家车,行人也不多,挺僻静。这会儿,边上停了一台黑色卡宴,开着双闪,就显得尤为惹眼了。 沈筱在那里探头探脑,卡宴摁了两下喇叭,她这才敢确定。走过去,那头驾驶室的车窗也降下来 笨,你那个猪脑子里能不能记点儿东西只见一个多么赏心悦目的帅哥哦,冲她劈头盖脸就骂。 沈筱不认车,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对车不感兴趣,只要是一个颜色的车,就觉得都差不多。都是黑色嘛,甭管你是五万的东风,还是百万的保时捷,在她眼里,大差不差。 再说,丛岁月的车老是换来换去,鬼知道有多少台了,她就更不认识了。 沈筱上了副驾,突然听见有人打招呼。 你好啊,你就是筱筱啊? 沈筱呆住,望见后座上,一男一女。女的好漂亮!温柔地冲她挥手,笑容如春风和煦。 难怪丛岁月今天直接叫她出来,原来还有其他人。 往常过来接他,再怎么,也要在她家里窝会儿的。一是放松休息,二是检查她家里水电气那些有没有毛病,怕不安全。 说来也有意思,一个在外头叱咤风云、风光无两的人物,回来了,婆婆mama地照料她这那,还给她当水电工。被人知道了怕是要笑死。 沈筱倒不觉得有什么,习以为常。 丛岁月给她系好安全带,细致地调整好松紧,沈筱也心安理得。她现在就全神贯注在后排,准确来说,是那个女人身上警铃大作。 虽然,听着语气大不一样,但她很肯定,这就是那天那个接电话发嗲的女人! 好嘛,这下,嘴巴翘起来了。本来这一天就过得不舒心,这一瞧,更添堵了! 大美女,脸蛋不用说,丹唇美目,一眼勾魂。身材,那更是窈窕紧致。瞧瞧她身上这条月光白的prada吊带把她勾勒得,娇贵动人,别说男人,女人看了都眼放光! 沈筱气归气,有外人在,她什么也不得作声。 不过,丛岁月难道还看不出她什么小心思?无奈笑了笑,以为她不高兴是因为女儿家的小嫉妒,照她圆脸颊捏了一把。 你想吃什么? 沈筱抠着安全带,盯着前方,别别扭扭的嘟囔:我不饿,你问他们吧。 丛岁月盯着她这样儿,好笑,在她耳边亲热低语:小气吧啦的!他们是去办事,我送一程。你想吃什么你说呀 哦,搞半天,还是他们俩吃。 沈筱情绪稍缓和,眼珠往上一转,开始思考。 丛岁月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先她一步:还是南门那家火锅吧? 嗯。沈筱一点头,想到她爱吃的东西,忍不住露出点微笑。没办法,她就爱吃火锅,管你什么米其林高档餐厅,咸不咸淡不淡的,她就觉得没意思。火锅第一是口味符合她,她爱辣;第二是气氛轻松,无拘束,喜欢什么菜下什么菜,吃完痛痛快快。 不过还是先送人,也是往南边走,CBD金融城那边。 路上,沈筱都很安静,就听他们聊。她也不懂嘛,什么基金股票期货的,她只是个吃货。 这个女的,听后面的男人喊她,好像叫尚婉。谈吐不俗,也是商业精英那感觉。 对了,明天也叫上筱筱吧?女人突然提议,很热心的样儿。 丛岁月摇摇头:她不喜欢。 女人却说:多好的机会呀,筱筱也单身吧,可以去认识认识人 丛岁月目光瞟过来,看沈筱。 沈筱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开腔,扭头看窗外。反正,她不喜欢这女的。 车停在高盛楼下,看样子是到地方了。后面那两个都下了车,那女人还不死心,走到副驾驶窗前,塞给沈筱一张名片。 沈筱看了一眼,李尚婉,不得了,人家还是个CEO。 筱筱,咱们以后常来往啊,小月也真是的,都不跟我介绍介绍家里人突然一抬眼,娇嗔埋怨地看了看丛岁月。 这可耐人寻味了啊。你们什么关系,人家非要把家人介绍给你认识? 沈筱尴尬一笑,看向丛岁月。 丛岁月像压根没听她说话一样,专心看着路况调头,手一挥,算是打了招呼,开车走了。 转眼,火锅店也到了。两人进了包间,沈筱一直埋着个头,数地砖。菜都上来了,还那副闹别扭的样子。 丛岁月不理她,处理了一会儿邮件。还是沈筱忍不住,靠到他旁边来,有点可怜地望着他:你们明天要去哪儿? 丛岁月抬起头,淡笑着摸摸她的鬓发:你别掺和。 沈筱怎么受得了,抓着他领带闹:你烦我了,你好几天不给我打电话,也不关心我!呜呜呜积攒起来的情绪,一下子统统爆发!也只有在丛岁月面前,她能放肆成这样,像完全变了个人,骄纵得不得了。 丛岁月也是无奈,确实这段时间情况特殊,忙得不可开交,连觉都睡得很少。但是,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可能比沈筱更重要,不可能委屈她。后头,肯定要给她补偿回来。 沈筱被他搂进怀里,还在抽噎:你是不是是不是有女人了,就、就不要我了 说得越来越不像话。 这舅甥俩,不说出去,谁看了不以为是腻歪的一对儿? 还什么不打电话、不关心我,你以为沈筱有毛病,实际上,有毛病的另有其人。 是他把沈筱惯成这样,把一切做到事无巨细,让她习惯、没了他就不成样子。是他打破了所有的男女界限感,让沈筱从小到大察觉不到不妥之处,甚至觉得,他本就是特别的。偏偏这个人,还乐在其中,才真是病得不轻。 丛岁月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抚,眉紧皱:谁说我有女人了? 这方面,岁月容不得他人编排,他有洁癖。 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沈筱一五一十地说了。 丛岁月起初皱眉,后来又一笑:你呀,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那个时候在开会,手机落外边办公室了。 那、那她为什么沈筱当然相信岁月说的话,这再一想,这谁啊,这么讨厌,乱开玩笑! 好了好了,你就为这,跟我怄这么久气? 沈筱晓得自己乱发脾气了,不好意思地往后撤。丛岁月抓住她两个肩膀一晃,挺严肃:我永远不会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