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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议献荆州,刘表亡

    

第一百二十七章 议献荆州,刘表亡



    徐庶入府的时候,正逢府上主人宴饮而归。

    发冠散乱,衣衫不整,浑身浸染着醇厚酒香。

    趴在下人后背的一双迷乱微醺的眼眸直直的朝他看来。

    徐庶从下人身上接过他,屏退众人后,立即退离开身旁人几步。

    他拧眉看着一副醉态撑身而坐的人,憋着有满肚子的话想问。

    最后也就只挑了最想知道的:你怎么来许都了?

    那人撑在地上静静的看他,眼中醉意一点点消失。

    伸出手指揩掉锁骨上沾染的鄢红口脂:真是恶心。

    他缓缓站起来,朝腰间佩剑的徐庶走近:听闻,你一直在寻我?有何事?

    想起之前的事,徐庶回道:主刘使君之前曾送信求助于你。

    撩起脸侧垂下的发别在耳后,一块红斑显露出来,布在一张华美雅致的面容上,纤细腕间的瘀红还未散去。

    他莞尔一笑,温声问道:元直,在大人帐下行事可还畅快?

    你去了,孔明也去了,唯我一人被强囚在此,不得不委身于人。

    被囚

    似想到了什么,徐庶上前掀起他的宽袖。

    见到双手腕间明显的瘀红,他面染怒意:他们竟如此逼迫你!

    抽出自己的手,那人敛眸摇摇头,单薄的身躯似乎站立不稳在摇摇欲坠:怨不得他人,是我未能设防

    曹cao与她实在太像了

    徐庶见此,揽上他的身体,支撑住他,以免他摔倒。

    不料,下一瞬,身体便传来一阵痛。

    你

    松开人,立即退离他数步,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欲取腰后佩剑防身。

    方才还一副虚弱模样的人,稳稳地站在原地。

    一手握着从他腰间取下的剑,一手紧攥成拳,一双眸子沉沉静静地望着他。

    唇角上翘:替我好生照料她,便要身心皆赴是吗?

    他可知送往庞府的书信,皆被曹cao一封不落的差人送到他面前来了?

    徐庶悄然往后退去,仙姿玉容上显露出春水涟漪般的笑:情意所至,此事皆出自愿

    见他脸色发沉,又改口道:此乃主公之令,我推拒不了!

    如今他被困曹营归不了,此事让主公帮忙分担一点应该不成问题吧?反正她也不知晓。

    剑出鞘,寒光印在眼底。

    知道这人正在气头上,徐庶也不多言,转身就向府外走,步伐飞快,告辞的话语不急不缓的落在人耳中。

    一袭白色衣衫快速隐没在院落小径上。

    留在院中的人把手里剑往地上随意一丢,侧头向一直隐匿在暗处的人睇去一眼。

    暗处的人身形微动,悄无声息的离开。

    宴上,有一下人走近主座上的曹cao,斟酒耳语几句后便退下了。

    曹cao面不改色饮下杯中酒,面上带笑,席间舞乐升平。

    府外,徐庶捂住自己肚子,紧握着袖下掌中的传书,轻啧了一声,不满道:下手真重

    博望坡一战,曹军十万兵马大败。

    赵云回军赶杀,夏侯惇冒烟突火而走。

    远离博望坡后夏侯惇才收拾残军,败兵回许昌。

    火光映天,坡上峡谷中,两兵相接,遍地可见尸首,血迹。

    兵刃交接与喊叫声响彻山谷。

    薄暮晨光从东面透来。

    新野府上,身披外袍的人放下竹简,阖上干涩的双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趴在他身前熟睡的人不安分的动了动脑袋。

    他以手撑地,半仰着身子,伸手去抚摸她披散在背后的发。

    此战,他算无遗策,却唯独错算了她的武艺。

    讨黄巾,战吕布,救徐州,本以为她武艺自是高强

    握住那只缠绕白布的手,琉璃眼眸中情绪不明。

    屋外传来脚步声,糜竺与简雍快步而来。

    得知前方捷报,两人面上都有轻快笑意。

    但这笑意在到大敞的屋前就消失了。

    知晓自家主公与亲自请出山军师的亲近,吃同席睡同寝,但亲眼目睹却是另一番感受。

    于情于理,二人的行为姿态未免太过亲近?

    孔明撑坐在席上,望向门口神色各异的两人,颔首示意道:主公昨夜cao劳,才睡不久。子仲宪和来此可是战事已定?

    以数千溃败十万大军。

    此一战,早闻卧龙大名的他们自然心悦诚服。

    简雍收敛神色,行礼拜道:曹军大败,夏侯惇等人已败退而逃。

    目光落在跨坐在别人身上,睡得一塌糊涂的穆嫒,他拧眉,重重咳嗽几声。

    多日未约束此人,她行事作为便越发不知检点了。

    咳!咳

    穆嫒被声音惊醒,闭着眼困顿迷糊,脑袋蹭了蹭,搭在孔明身侧的手便要去抱人。

    糜竺也迈入屋内,见到她一副缠在军师身上的姿态,又烦闷又觉难堪,心中有情绪纷繁,别过头不愿再看。

    腰背被她环住,孔明探了探她睡得彤红发烫的脸,又伸手抵在她肩头,垂眸唤道:主公。

    穆嫒埋入他胸前想继续睡,浑身都似浸着冷香中。

    孔明目光离开她,看向糜竺,问道:素舆已成?

    糜竺行礼应道:已成。

    孔明去取案上羽扇,一边下令:命各部收兵,备好庆功宴。

    是。

    是。

    军师要乘素舆去接应归来众将,穆嫒自然被叫醒了。

    她与军师随行,一面吃着从糜竺那里哄骗来的精致小食,一面围着那个小车(素舆)转悠,眼里满是好奇。

    孔明坐在车内,手握羽扇,身姿端正,气定神闲,举止淡定。

    车上有一小伞盖,刚好遮挡烈日灼目之光。

    身后有人推车而行,她跟在车旁行走,忍不住问道:先生,这车陡吗?

    双眸闪亮,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

    孔明自车上看她,微眯着眼问:想坐?

    穆嫒老实点头:想坐。

    之前她就一直觉得孔明的车坐着应该舒服的样子。

    坐在车上,羽扇轻拂,督军指挥,格外霸气!

    然后,穆嫒就如愿坐上了那辆小车,颠得她屁股直痛。

    自车上下来,她捂着自己似痛地无知觉的屁股,向从回车上的军师投去倾佩的目光。

    行不过片刻,就在一处高岗上停下。

    有二人匆匆而来,身上染血,拜于军师车前。

    穆嫒吃完小食,自车后探头,见到面有愧色的二爷和一脸兴奋崇拜的三爷。

    军师。

    军师!

    孔明自车上起身,扶起二爷三爷:二位将军请起。

    又有一队人马奔来,为首者上前拜于孔明面前:军师。

    孔明扶起他:子龙将军请起。

    三人并排站立,性直的三爷大笑道:哈哈哈哈,这仗打得真痛快!先前是俺不对,日后军师只管吩咐!军师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军师让俺打马,俺绝不拉驴子!

    穆嫒噗呲一声笑出来,几人都闻声望来。

    齐声唤道:大哥!主公

    孔明唇边隐隐泛起些笑,对几人道:已备好庆功宴,请众位将军回府暂歇。

    不醉不归!

    此战多亏军师妙计!

    亮只是尽力而为,众将军功不可没。

    大哥,大哥!今日俺定要跟你喝个痛快!

    去找子龙,今日宴席我要好好敬军师。

    主公

    三弟,不可无礼。

    宴席间。

    众人齐聚,宴饮歌舞不断。

    被敬酒最多的便是初次用兵,便断曹cao十万大军的军师。

    穆嫒也喝了几杯,便顶不住了,迷迷糊糊的倒在案上,看着席上尽是重影几人。

    她闭上双眼,去拉扯手上被酒水湿透的布。

    席上,孔明饮下三爷敬来的酒,看主座上已醉酒的主公一眼,出言道:夏侯惇兵败而去,曹cao必亲率大兵前来,不可

    话没完,就被三爷打断:唉呀!有军师在还怕什么!军师再喝再喝

    三弟!二爷止住他不停的劝酒行为,对孔明道:军师所言极是。

    见自家二哥与军师谈话,三爷离开军师案前,四处找赵云找不到,便抱着酒坛停在了面色绯红已有醉意的关平面前,咧嘴一笑

    翌日,穆嫒从自己榻前醒来。

    身上的伤都被重新包扎过,下榻揉着宿醉胀痛的脑袋喝完桌上留的醒酒汤。

    三爷在房中和关平搂抱在一起酣睡。

    院中亭内,军师手执羽扇独自坐在靠椅上,面色清冷,手中握着一封传书。

    书上落笔留名:庞统。

    夏侯惇回许都,自缚向曹cao请罪,第二日才从丞相府中踉跄出来。

    后,曹cao亲率五十万大军南下。

    孔融谏言,欲阻曹cao起兵征伐刘表、刘备,被曹cao杀之,并株连全家。

    荆州刘表病重,欲托孤刘备,又闻曹cao自统大兵而来,吃惊不小。写下遗嘱,令刘玄德辅佐长子刘琦为荆州之主。

    蔡夫人闻之大怒,关上内门,使蔡瑁、张允二人把住外门。

    江夏刘琦听闻父亲病重,特奔至荆州探望,却被蔡瑁阻挡在外门,并加以训斥。

    刘琦在府外却见不到病重父亲,力不足,只得立于门外大哭一场,上马奔回江夏。

    刘表病危,盼望见刘琦一面却始终不见他来,弥留之际大叫数声而死。

    死后,蔡夫人与蔡瑁、张允假立遗嘱,令次子刘琮为荆州之主,并劝其献荆襄九郡于曹cao。

    外戚掌权,加之刘琮年幼,虽是心中不愿却不得不同意。

    自写下降书,令宋忠献于曹cao。

    刘琮为荆州之主后,蔡氏宗族分领荆州之兵,蔡夫人与刘琮赴襄阳驻扎,以防刘琦、刘备。

    其葬刘表于襄阳城东,不发讣告于刘琦、刘备,隐瞒刘表已亡之事。

    曹cao兵分五路,亲率五十万大军逼近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