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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慰着季宁连日来焦躁难耐的内心。不消片刻,季宁一行人就抢先到达了山顶。山顶上一片平坦,萧条冷落,只有安静地冰封在一尊方形的冰凌之中,像一座沉默的墓碑。季宁命人将他的轮椅在不远处放下,自己亲自转动着木轮来到面前。此刻除了季宁,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受到了神秘力量的召唤,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冰里的那本书,季宁伸手触摸冰面,金光透过他的手指照入眼底,季宁内心的欲望在不知不觉间被无限放大。若不是他的思绪被人打断,季宁险些要控制不住自己,泄露出疯狂的神色。铸剑山庄的周冲问道:“季宫主,不知此处可有离开的线索?”季宁这才收拾好情绪,回过身来温文尔雅地笑道:“我倒是有一些头绪,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剿灭那魔头,以免圣物落入他手引发九州浩劫。”众人闻言,连连称是。季宫主不愧是九州仙门之首,时刻心系天下安危。季宁神色沉郁地瞥了一眼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人,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有野心的人如周楚楚之流早已分离出去各自为政,这些日子以来大多死伤殆尽,剩下的不过是些随波逐流的蠢货。当机会只有一个的时候,总有一部分人甘于平庸。他们并不执着于虚无缥缈的,而是死心塌地地追随着季宁,相信他宁定会找到办法带领他们离开这片冰原。真是天真啊,季宁有些漠然地想:解决了林晋桓就送你们投胎,下辈子争取当个聪明人。所以当林晋桓一行人到达山顶的时候,山上等着他们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林晋桓环视了一圈四周,远远地对季宁说道:“季宫主,真是好大的阵仗。”“要不怎么人人都想当仙门之首。”薛遥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季宁身上,挪揄林晋桓道:“门主,您看看人家这排场。”季宁端坐在众人之中,身旁的十二法王将他衬托得越发孱弱。季宁见林晋桓等人到来,低头轻咳了一声,说道:“诸位请看,这魔头果真狼子野心,胆敢堂而皇之来到此处。”“本座有何不敢?”季宁贼喊捉贼的样子让林晋桓感到有些好笑,他垂眸嗤笑了声,抬眼道:“本座就是当着你的面将取走,就凭季宫主这小猫两三只…也想阻拦?”善忍闻言,忍不住在心里直摇头,心想这林晋桓好一个大言不惭。与阵灵一役他与薛遥着实受了不轻的伤。季宁这边人手众多,其中不乏好手。若真动起手,就算他们二人武功超绝也难有胜算。好在善忍不在乎谁剩谁败,他只希望双方能斗个两败俱伤。他原先是曾承诺季宁用换一个住持之位,但他未曾料到师父临终前会将小长安寺托付于自己。善忍在心里自嘲地笑了声,心想自己未免太没有雄心壮志。师父最后的这个决定让他受宠若惊,甚至动了誓死保护的念头。自小师父就不重视自己。善忍望向远方层叠的山峦想,希望还有机会能让他当好这个住持,不辜负师父的期望。林晋桓气焰嚣张惯了,此话一出,场上竟无人敢质疑。他闲庭信步地来到季宁近前,说道:“不如就趁此机会,将藏经塔上还没算完的账清一清吧?”林晋桓一言激起千层浪,藏经塔那日屈辱的一幕又浮现在众人眼前。十二法王中的七法王大步向前,指着林晋桓的鼻子怒斥道:“魔头!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人群中有人早就认出了善忍,那人藏匿在人群中伺机发难:“善忍大师!您怎能如此自甘堕落,同魔教混迹在一处!这莫非是你们小长安寺的传统不成!”早先追随善忍的人早就命丧季宁之手,只有他逃过一劫。眼下他需要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拥护。于是善忍又端起了得道高僧的做派。他先是朝四周行了个礼,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小长安寺历代镇守,在场没有人比贫僧更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出阵。”言毕,善忍继续说道:“诸位请想,既然我们目的一致,季宫主为何对我等赶尽杀绝?”季宁见善忍意有所指,索性先下手替善忍将这口黑锅坐实。季宁挣扎着直起身子,痛心疾首地质问道:“善忍大师,没想到你和魔道勾结,竟不惜构陷于我。你可得想清楚,这魔头为拿,怎会给你留活路?你这么做又如何对得起净明大师的嘱托。”“这话听着新鲜呀。”薛遥闻言笑出了声,他望向季宁道:“不如问问季宫主,为了,会不会给在场各位英雄留活路?”“妖人!怎可信口雌黄!”这时,只见眼前红光一闪,一众红衣身影纷纷越众而出,一连串圆环不由分说地飞向薛遥。原来是在冰原的这段日子里,远在西域的十二法王已经成为季宁最忠实的拥趸。他们见薛遥对季宁如此出言不逊,顿时感到怒不可遏。十二法王的六道金环不容小觑,此环原是金色,只因见多了血才染得通体暗红。数百只金环组成了一张赤红的大网迎面而来,血腥之气兜头泼下,如乌云压境。林晋桓大手一挥,一股紫色的魔气破空而出。魔气与六道金环隔空相撞,霎时间冰雾四起,飞溅的碎冰让人无法视物。冰雾散尽之后,冰面上炸出了一个深坑。林晋桓低头拂了拂落在衣袖上的霜雪,抬眼道:“好了各位,我来此地不是为了和诸位动手的。”说话间林晋桓的手在虚空中一抓,他的掌中凭空出现了一只竹筒。“而是来送各位上路的。”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林晋桓手中的竹筒吸引。这是一只黄竹制成的签筒,乍看之下平平无奇。铸剑山庄的周冲率先认出了这是什么,他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了一步,惊鄂交加地看向林晋桓问道:“这…这是那位老先生的签筒?”周冲此话一出,立即引得满场哗然,连季宁都险些坐不住了。那小老头的东西怎么会落入林晋桓手中?季宁强装镇定,冷声质问林晋桓:“那位老先生呢?”“你说呢?”林晋桓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中的签筒,睨了一眼季宁,这才说道:“自然是死了。”一时之间,除了林晋桓手中晃动竹签的沙沙声,无人再敢说话。那个小老头是什么来历,这些日子大家都看在眼里。所有人都明白这只签筒落到林晋桓手中意味着什么。早在林晋桓揣着明白装糊涂将签筒收起时,善忍就早有预感。眼下他也别无他法,只得轻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季宁心中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