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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日常睡前按摩”,“我怕你铁举不起来,胳膊再折了,你还是好好吃饭,先养胖点吧。”何砚之并不想让他按摩,但深知反抗无效,只能由他去。他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捎上的手机,打开微信刷朋友圈。这个手机号是他新换的,微信也是新申请的,里面只关注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公众号,联系人更是少得可怜,所以刷朋友圈其实也刷不出什么东西来。不过里面有俞衡。俞衡这个大学生也相当神奇,他朋友圈日常只分享两种东西——考研相关的,以及跟猫有关的照片和小视频。有时候还会晒一下自家猫。前者何砚之自然看不懂,所以他每天刷朋友圈都只为了刷后者。他刚看完一个俞衡分享的“猫咪究竟可以有多沙雕”的视频合集,再往下一拉,发现他前一条写的是“爱一个人就要连他的猫一起爱”。配图是他家的太监猫大橘。何砚之眉尾一扬,心说这小子是意有所指啊,再一想……等等,他现在这盯着人家刷朋友圈看猫的行为,可不就是“爱一个人也要爱他的猫”吗?于是他笑意僵在了脸上,半分钟后,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套路的砚总愤然放下手机,用被子把脸一蒙,准备睡觉了。俞衡估计是猜到对方刷到了什么,也不拆穿他,只笑着给他按摩完脚底,随后把他塞进被子里盖严实了,关掉大灯,自己在床另一边躺下来:“今天要我抱你睡吗?”蒙在被子里的何砚之瓮声瓮气:“……不用,现在还不疼。”“等你开始疼就晚了,”俞衡侧过身面对着他,“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你白天不疼,只有晚上疼吗?”“白天还好,至少能忍,”何砚之估计是嫌被子里太闷,不得不重新冒头,“玩个手机看个电视什么的,注意力一分散就不觉得疼了。晚上么……”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俞衡却已经读懂了似的,安慰般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睡吧。”两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俞衡把床头小灯也关了,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没拉严的窗帘里有一丝月光悄悄溜进来。可惜这安静没能坚持十分钟,何砚之那边就传来一阵窸窣,他翻了个身,拿指尖轻轻戳了戳俞衡的胳膊:“你睡了没?”俞衡自然还没睡着,他塞着耳机,正在听“英文单词催眠**”,闻言按下暂停:“怎么了?”“我们还是聊聊天吧,”何砚之说,“睡不着。”俞衡:“……”他本来再听五十个单词就能睡着了的。然而此时他还是只能满足雇主的诉求,把耳机一摘:“说吧,想聊什么?”何砚之思考片刻:“你知道了我这么多黑料,我也想了解了解你,咱们得礼尚往来啊是不是?”俞衡借着那点微弱的月光看对方的脸:“我有什么黑料?”“这得问你自己。”作为一个无条件满足雇主无理要求的好保镖,俞衡听着某人这充满好奇的语气,不禁陷入沉思。两分钟以后,他终于轻轻开口:“我觉得有个事你可能比较感兴趣。”“什么?”“其实我小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么……风光,”俞衡闭上眼,回忆道,“上初中之前,我一直是被同龄孩子欺负的,可能因为我小时候长得有点像小女生,经常遭到其他小男孩的嘲笑。”何砚之果然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他上下打量对方一遍,又捏了捏他一看就很结实的胳膊:“你认真的?”“不相信吧?其实现在想想,我自己都不相信,”俞衡笑了一下,“可这就是事实——小时候并不懂怎样反击,做的最多的就是找老师告状,结果越告越被人排挤,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就只能忍着,或者回家告诉家长。”“那后来呢?”“后来我小学毕业了,我想着到了初中,肯定就没有人欺负我了,谁成想也真是巧,有个小学同学跟我考进了同一所初中,还分进了同一个班。”俞衡显得有些无奈:“他很快拉拢了一帮人,又开始欺负我,轮到他们做值日的时候就让我来做,还偷偷拿走我交给课代表的作业藏起来,让老师点名批评我,或者上课起立的时候抽走我的椅子……之类的。”何砚之已经离开学校多年,忽然听他谈起这些,竟有些怀念:“然后呢?”“然后有一天,他们又在上课时候抽走我的椅子,害我摔倒,全班哄堂大笑——那是我最喜欢的一门课,老师也是我最喜欢的老师,当着他的面出丑,我真的忍不了了。”“那会儿流行用那种铁铅笔盒,你知道吧?”俞衡说,“正好他就有一个。当时他坐我后桌,我一怒之下,抓起那铅笔盒,用有棱的那面照着他脑袋砸了下去。”何砚之心头一跳:“你这是要给他开瓢啊?”“……没那么严重,小孩嘛,还没那么大力气,”俞衡抬眼看了看对方,“不过确实打出血了——平常再厉害的小孩也怕见血,当时给班里吓的,尖叫声快把房顶掀起来了。”何砚之不免担心:“那学校……还有你家长惩罚你没有?”“当然,不过我爸没有骂我,”俞衡缓缓吐出一口气,“当时他跟我说了很多,现在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意思是‘你作为受害者,可以想办法反抗,但无论如何,你不能变成施害者’。”“说起来我挺感谢我爸的,”他说,“后来学校让我写检查,我写了,但我只承认是我行为过激,并没说我不该反抗。反正那会儿我成绩好,老师们知道是他们欺负我在先,多少偏袒我,虽然检查写得不尽如人意,但也就那么过去了。”“毕竟被我打的男生只是流了点血,又没真的被开瓢。”何砚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俞衡继续道:“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我又跟父母商量,报了个跆拳道班,高中时候跟一个老师学了两下散打,当了体委……更没人敢来惹我了。”“不过呢,”他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小学时候因为长相被小男孩看不起,到了高中、大学,又因为长相被一群小女生追求,还是被男同学看不起,有时候颜值太高也是一种错啊。”何砚之:“……”不自恋能死吗?他看对方一眼,干巴巴道:“然而你现在一点也不像小女孩了。”“当然,总是会变的,不过这掩盖不了我比你帅的事实,”俞衡忍笑忍得辛苦,“只有一点挺可惜的,就是那些同学们实在太不能打,十几个一起围攻我也不够我扫一腿的——我真想求求他们好好照照镜子,那些挂着熬夜打游戏熬出来的黑眼圈、一看就亚健康的小麻杆们,究竟是谁给他们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