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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也不能抢了人一起远走天涯,顾全这锦云的名声,再不情愿也只得应下。士卿握着那竹叶簪,恨不得将它嵌到手心里。云殊见他这模样,只默默替他煮着汤药,替他递上一杯茶。“小殊,如果我早点,我和锦云是不是就……就能长长久久……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我只是想中了举,便是不中也要求亲的,就是想过了秋闱……”士卿双眼茫然。药已煎好,云殊筷子搅了搅,自己又抿了抿,待不烫口,递到他跟前:“卿哥,先喝药……”士卿木讷地接过汤药,一灌见底。云殊端了空碗,转身道:“人这一世,所交所处,讲缘分二字。你与锦云有缘,却无分……杨员外似乎对锦云是上心的,那聘礼可见一斑,我们能求的,只是锦云往后能过得幸福美满。”“幸福美满不可能!我见过那杨员外去天香阁,他又怎会对锦云一心一意!明明胸无点墨非要办诗会,便是虚伪!这样的人,锦云怎么能嫁!怎么能嫁!”他拳头敲着自己的膝盖。云殊抓住他的胳膊:“卿哥,我也想你与锦云一处的,可已无转圜,现下这公堂一闹,整个西棱城都已知道锦云是杨家填房,便是孙老爹死了,锦云也要嫁给杨员外的。世间女子较锦云惨者多不胜数,若真计较起来,她算得高嫁,我唯愿她余生安然,不求你猝然放下,只愿你不再缠着锦云,免得累她让左右笑话,你是男子,可她终归还要顾着名节。”士卿愤愤抽了手,低头望着被面,冷冷道:“我知道!”云殊转了身,将药碗拿去厨房,再出来,发现床上已空,再望屋外,士卿已跑远……他急急关了门,追了出去。云殊见士卿到了酒楼,看来是要买醉。小二哥很有眼力劲,见士卿热情迎了上来:“举人老爷,可是要酒?”士卿一点头,一拍桌面,银钱赫然显于桌面:“要坛!”小儿诺诺应下再问是否要菜。士卿只说了随意,小二便急急下去了。云殊远远望着他,他知道现下士卿需要的是一人静静,自己出现,怕是他无法尽情发泄,待他喝的差不多,也发泄完了,带他回家也就是了。士卿一杯接一杯,云殊时而手间一握,时而眉头一皱,忍下好几次要去拦下他的冲动。终于在士卿彻底醉之前,小二告诉他,酒钱没了,论着遇到云殊前。他定然会抬手一挥,吼一声“赊账!”,可云殊从来不喜欠人情,更不喜欠人钱,于是,他摇摇晃晃地起身。一转身,将酒壶和酒盅全给打翻,一地的碎渣,小二为难的看着他,见他这迷糊的模样也不敢轻易说下次再给,怕是他不记得,哪知士卿将竹叶发簪往桌上一拍,抬手一挥:“权当赔了,不用找……”小二高高兴兴接过发簪,送着士卿出了门,还扬手高喊:“举人老爷明日再来啊……”没行几步,一个趔趄,云殊稳稳扶住了他。“嗯……小殊?你怎么在这?……呃……”他嘴里本就不清楚,还打了个酒嗝。云殊忍着他那酒味,也不答话,只扛着他回家。第30章30.还屋一声鸡啼破了晓,墨蓝的天幕还没升起。云殊照顾了士卿一整夜,都没怎么好好睡,过了三更才闭上眼睛,现下正睡得深沉。士卿揉着发胀的脑袋起身,看看身边睡得深沉的云殊,隐约记得昨夜云殊种种,不免叹了口气,自觉劳烦云殊了。起身解了手,摸到厨房,顶着迷糊的脑子开始准备朝食。待锅里的粥扑盖,天已亮。云殊睁眼,一看身边空空如也,他即刻起身,窜出门。正好迎上士卿端着粥碗。见到云殊脸色惨白,士卿自然知道他是以为自己有出去惹事了。云殊见到他,忙上前接着他手里粥碗。“小殊是怕我去寻锦云了?”士卿道。“不是……我只是……我知道你不会,你知轻重的……”云殊吞吞吐吐。士卿微微勾了勾嘴角:“放心吧,为了锦云,我也不会乱来……”二人对坐着吃了朝食,云殊收拾着碗筷入了厨房,士卿扒着厨房门框,看着云殊一阵,似下了什么决心般对着云殊道:“小殊,有件事与你商议。”“嗯。”云殊头未抬,自然应着。“那个……那房间还是还给你吧,把书房搬回来,我会扰你睡觉,且……终归就算我不娶了,你也要娶的,你也十七岁了。”云殊顿了手里的活,转头愣愣地看着他,对上他的视线,手里洗碗的抹布不着痕迹掉落,他手紧紧抓着那碗口。士卿被他看得心慌,低头看着地面,云殊才觉自己太过收了眼神,又拿起抹布,低头轻轻说了声:“好……”士卿如释重负转了身,回头收拾东西去了……总共两只碗,都快让云殊洗去了釉,抹布也洗出了个破洞,他才将东西归置了。出了门,见士卿正要出门,再看屋里头,床被挪开,陶罐也没归原位。“小殊,我替你去买个新褥子……旧的生霉了……”未等云殊回话,士卿已经径自离开了。云殊望着他的背影:“你竟一晚都不想多待了……”他将那发了霉的褥子取了出来,晾在凉亭,待出个太阳,总归还是能用的。云殊跨步入屋,看着床上的两个枕头,两床被子,此前外头的屋子新造的时候,还是士卿无论如何要将他拉进屋来,说身旁有人习惯了,现下如此着急要分床的还是士卿。云殊坐在床沿,摸着床上的褥子,心中道:“也好,不是锦云还有他人,往后在这张床上陪着士卿的人,终归也不会是自己了……”云殊不知愣愣地坐了多久,士卿扛着新买的被褥回来了,未入门便急急喊着:“小殊,咱们一道将书桌抬回来便成,其他的我来……”云殊回了神,起了身,出门迎他,接过他新买的褥子,看着他坚定的模样,他软软道了声:“好~”午饭前,房间已经换过来了,搬搬抬抬,灰尘太多,士卿打了好几个喷嚏,云殊让他洗了面,又换了干净的衣衫,不准他入屋子,赶他去银杏林中走走,士卿听话去了,待云殊将屋子都擦了一遍,才唤他回来,自己则在河边洗衣服。士卿乖乖入了房,没有了灰尘也没有再打喷嚏,拿着书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云殊晾了衣服回来了,门关着,在窗口见他发愣,手上的书还是倒着的,便不动声色离开了。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两壶酒,一包花生米,他知道今夜无论如何士卿该依旧是睡不好觉的。酒有时候确实是个好东西,至少能让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