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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能冷眼旁观。最终,秦渊还是在黑暗中唤来了自己今夜当值的死士,命其前往柳晔居住的东厢,确保柳晔与立安两人“一夜安睡”,不被任何事情所惊醒,这才独自一人趁夜来到了蒋毅的别院。别院房中空空如也,冰冷的没有一丝人气——蒋毅果真不在。秦渊站在蒋毅简陋的房中,几乎被低温激的一寒,外面天寒地冻,不知蒋毅每夜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入睡?想到这里,秦渊又是心头一突,难道蒋毅真的像柳晔说的那般,根本就没有在这里睡过,而是夜夜在外留宿?回想起柳晔说的那条柳巷,秦渊心中猛地一紧,脑中瞬间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方向。那京城的柳巷是什么地方,早已不言而喻,可蒋毅为什么会深夜离开王府出入柳巷?他当真如此下贱,宁可委人身下为娼为妓,也不愿留在侯府?秦渊狠狠的一拳砸在门上,腐朽的木门应声碎裂。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柳巷,秦渊竟是开始一间挨着一间青楼的寻人。离开侯府前,他特地易了容,以掩人耳目。走过了半条街,秦渊依旧没有找到蒋毅的半点影子,不仅有些后悔方才为何不多从柳晔口中套出些信息,也好过现在没头苍蝇的一般乱撞。他鲜少这样乱了脚步,行事毫无章法,没想到事关蒋毅,却让他乱了心神。若不是他已经易了容,隐去了“安定侯”的身份,这样大闯柳巷青楼,恐怕第二日流言蜚语就要传遍京城了。正在秦渊站在路中间有些绝望的时候,他突然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楼中看到了一抹灰色的背影。那身影一闪而过,便钻入人群消失不见,秦渊心中一提,向那小楼走去。龟公很快迎上前来,满脸堆笑道:“客官里面请!”这家青楼名为望月楼,规模不大,挤在闹市之中并不起眼。不过柳巷上的地皮寸土寸金,人流太旺,即便望月楼不必左右店面奢华,却也生意不错。秦渊一进望月楼,便是向刚才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找去,然而楼中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根本寻不见他想找的人。再看周围皆是浓妆艳抹、袒胸露乳的妓子,秦渊更是头皮一炸,他不敢想象,蒋毅若是真的在此地接客,他会作何反应。秦渊这段日子冷落了蒋毅,一是因为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二是因为他也想给自己冷静思考一段时间的机会。将蒋毅圈养在自己的房中一度令他欲罢不能,但他却清楚,此事原也带着几分扭曲——蒋毅是仇人之后,他又怎能真的放下过往,与人夜夜春宵?然而,他曾对蒋毅百般克制,即便带回了侯府,也迟迟没有做出最后一步,可男人竟寡廉鲜耻,与他的死士冷刃私通!那时他才看清,这大概就是蒋毅如今的真实面目。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尊严自持,早在男人身上彻底消失了。混迹红尘十余载,又怎么可能出淤泥而不染?是他没有早些认清事实,还不肯从过去走出来,在失去的痛苦中固步自封。所以那之后,他对蒋毅下手,便再没有怜悯之情。一个不懂得自重的人,不值得他同情。于是,他关闭了心中所感,无数次在蒋毅的身上倾城掠地。他痛恨自己始终做不到彻底无视蒋毅,然而身体的温度越高,他的心中便越是冷,也不知这样无解无休的纠缠要到何时才能消散。柳晔来到侯府之后,秦渊便将蒋毅送回了别院,本以为这样的冷处理可以帮助他谈却对蒋毅的热度,却没想到,方才只是单单听到柳晔提起蒋毅的名字,他就已经险些失了理智。想他堂堂一介安定侯,竟需要乔装易容,偷偷摸摸的出入青楼,只为找到自己花钱买回来的男宠?秦渊觉得自己恐怕是疯了。然而就在秦渊即将放弃,离开潇湘楼的时候,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后场被不经意间掀起的门帘背后。——那里,一道熟悉的灰色身影走了过去,转眼即逝。秦渊只觉喉头一紧,紧接着便拨开人群,向那方向奔去。<7>^第95章^最新更新:2018-05-3011:00:00望月楼的老鸨梅香最近雇佣了一个有些奇怪的帮工。这个帮工每日只在夜里上工,每晚子时出现,早上天不亮就要离开。你也许会问,这样一个难搞的帮工,那老鸨梅香又为什么赏了他口饭吃?原因很简单:物美价廉。——活干的是别人的两倍,钱只拿别人的一半,这样的帮工,哪个老板能不喜欢?梅香从茅房出来,在望月楼的后场张罗了一番,复又看向自己新雇的帮工,叫道:“大城,那边那几盆碗快点洗出来啊!前面要不够用了!”叫大城的男人弓着腰道:“放心老板娘!马上洗好!”梅香:“还有,院子里车上的货赶紧卸下来!”大城:“好,没问题。”梅香美滋滋看着自己捡了个便宜雇来的帮工,缓和了下语气,又道:“你说你,每天就来晚上这么几个时辰,我们这其实挺缺人的,我看你不错,干活算麻利,要不要考虑看看来做长工?”大城端着一大盆满是油渍的碗碟,客气的朝梅香笑笑道:“谢谢老板娘,但我白天真的走不开,只有这个时间能来,真是不好意思。”梅香扁了扁嘴,觉得有些可惜。半月前,这个叫大城的男人大半夜跑来自己的店面自荐,说自己什么苦活累活都能干,她还有些怀疑来着。毕竟,这个人看上去细皮嫩rou,弱不禁风,好像干不了什么重活,她心中存疑也是正常。可谁知这人一干起活来,还真是拼命。搬起重物来从不叫累,碗洗的又快又好,柴火劈的也十分勤快,除了上工的时间有些古怪外,也算是从没有迟到早退过,比起其他那些偷懒打诨的长工来说,这个临时工的性价比可是相当的高。梅香眼中的这位“金牌临时工”自然就是蒋毅了。他自从找到方法半夜溜出侯府以后,就在柳巷的望月楼里谋了份干苦力的差使。因为是临时工,望月楼的老板娘和他每次都是一把一结,不需要他的卖身契,也没有过问过他的身世背景,正好给了他绝好的赚钱机会。他虽然身在京城,却始终记挂着远在天边的苏泯。苏泯寄人篱下已是不好过,万一自己这一季度的钱没有如期送到,苏泯怕是又要遭人白眼。他在侯府里没有收入,只得另辟蹊径想些办法,这才找到了柳巷。丑时一过,蒋毅将马车上的货都卸了,一箱一箱的在墙边码好,又在两堆成山的油碗中搬来个小板凳坐了,在上面直起腰,活动了下筋骨。长时间搬运重物让他腰背酸痛的厉害,但他这样辛苦,脸上的表情却是甘之如饴。趁着旁边没什么人,他将腰间塞着的小半吊钱又拿了出来,仔细的数了数,嘴里喃喃念着:“加上今天能拿到的,应该能凑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