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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上的红色,急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算我求你了好吗?求你别动他、求你放开我!” 谢阆眼色暗了暗,终于妥协。 他摆了摆手,示意林究放人。 我立即冲到傅容时面前。 “傅大哥?你怎么样?”我蹲下身子将他慢慢扶起,上下查看,“你伤得重吗?一会我给你找个大夫去,应该没事的吧?”他身上有两道不算深的剑伤,约莫没有伤筋动骨,可唇边却溢出了血丝。 傅容时这时轻咳了一声,嘴角朝我弯了弯,露出唇边好看的酒窝来:“没事,你别担心,小伤而已——侯爷没下死手。” 我稍稍缓了一口气:“那就好……” 然而话也就说到这了。 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支利箭忽然迅雷一般破空而来。 而傅容时猛地推开了我。 那利箭准准地插进了他的心口。 74. 虞姬 “我将霸王放过了乌江,可是虞姬…… 我在傅容时的床榻前守了几乎一日一夜。 大夫说傅容时的运气好, 那利箭入体之处正在心脉下方,倘若再往上半寸,便是神仙也难救。 而射箭的兵士也捉到了——是个刚入军营的新兵, 由于当时太过紧张,手没抓紧弓弦所以射出。 谢阆也没惩罚他, 毕竟傅容时的身份是乱党, 即便是当场中箭身亡, 怕是那个小兵还能得一个射杀反贼的奖赏。 我也算是有一定照顾伤患的经验,大夫医治的时候我就跟着在一边打下手;等大夫走了我就守在边上,就怕傅容时什么时候醒了身边没人。 等守到第二日傍晚的时候, 我终于有些熬不住了, 靠着床榻昏昏欲睡,一手撑着下颌,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保持清醒了。 “你先去休息, 我让人替你守着他。”熟悉的声音将我从睡意中拉了回来, 我猛地清醒。 我眨了眨眼,过了片刻才看清了眼前的谢阆。 “我不困。”我揉了揉眼睛, 想让自己醒醒神, “不用管我。” “别犟, ”他一锤定音, “你去睡,要是他醒了,我立即让人去叫你。” 我看他一眼,接着摇了摇头。 “我会去叫你的,”大概是我眼中的不信任表现得太明显,谢阆的语气软和了一些,“我答应你, 绝不会趁你不在伤他;等他醒过来,第一时间就让人把你叫醒。” 我缓缓抿了抿唇,慢悠悠地找补。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 话没说完,谢阆就接了下一句:“只是由于我皇命在身,你才如此,对么?你放心,正是由于我皇命在身,我更要让他活着指正淮阴王一党。” 我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在谢阆的安排下去隔壁的屋子洗漱睡下。 我实在太困,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昏了过去。 等到睡了一半,我隐约觉得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从黑沉的梦境中被拽醒,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迷糊的。窗外薄薄的月色和屋内暖黄的烛光一齐落在我身上,我凌乱的模样教人一览无余。 可一见榻前那人的脸,我便顾不上自己这副邋遢糟乱的模样,立即清醒了过来。 “傅大哥?”我睁大眼,“你醒了?” 我将面前的傅容时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他穿着白净的亵衣,外边罩着一件宽大的袍子,将亵衣下隐隐显露的绷带遮住。他没梳发髻,只松散地用发带绑住,清朗的容貌更显出几分柔和,虽然脸色还是略显苍白,眼睛却很明亮。 “嗯,刚醒没多久。”他微微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露出浅浅的酒窝。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我赶忙下榻,准备将位置让给他,“要不你还是躺着吧。” “不用,”傅容时摆了摆手,将正要起身的我摁下,“你坐着就行。” 我皱了皱眉:“谢阆找大夫来了没有?现在你醒了,再让大夫好好瞧瞧,别以后落下病根了。” 傅容时闻言,却淡淡道:“即便留下了病根,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弯月似的眼睛里蕴了笑,“小吉,你忘了,我如今是反贼。这院子里外都是侯爷的亲兵,只等我醒了,就要立即将我押解进京、听候官家发落——或许这伤口还未长好,我便已上了奈何桥。” 我盯着他一会儿,认真说道:“不会的,没有那么糟。我以前救过漱玉长公主,官家和大娘娘都很喜欢我,我还是三代忠臣家的女儿、又是朝廷命官,我去替你求情——我不会让你死的。” 傅容时笑了笑:“你忘了,我还绑了你这个三代忠臣家的女儿兼朝廷命官,外面数百兵士都瞧得清清楚楚。” 我立即道:“算不算绑架自然要由我说了算——你要是没将我带出京城,说不准我已经死在了淮阴王手下,这样说来,我还算是欠了你一个救命之恩,我要谢你还来不及。” ——还不仅如此。 傅容时违抗淮阴王的命令将我带出京城,从头到尾要担风险的便只有他一人。淮阴王胜了,他就是勾结前朝余孽的叛徒;淮阴王败了,他就是绑架朝中官员的反贼。 他抛却了长久以来信奉的忠义,将所有的风险担在自己身上,只为了我。 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这时便听傅容时道:“如果要谢我,不如就将昨天没说完的话说完吧。” 我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他:“昨天……?” 傅容时点了点头,甚至唇角还微微弯着,用像是午饭时闲聊桌上菜色咸淡的语气问道—— “倘若现在让你选,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我脑子一懵,直接愣在原地,全然没料到他会这样突然地问我。 许是我愣住的时间着实太久,傅容时带着伤有些坐不住,只见他突然捂着胸口咳了一声,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显出痛苦的神色来。 我立即扶住他:“刚才都叫你躺着了,你现在伤还很重,怎么能坐这么久?” 谁知傅容时却顺势摁住了我扶上他的那只手,夹着细碎的咳嗽声问:“我……先前听侯爷说,你之前守着我……几乎一整个日夜?” “他跟你说这个做什么?”我不解,手臂使劲想将他扶上榻,“你先躺着再说。” 他坐在原地执意不动。 “既然你还愿意守着我,又要替我在官家面前求情,是不是代表……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 我对上他的脸。此时我们俩离得很近,我甚至能从他的眼瞳中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