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言情小说 - 公主嗜我如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5

    濯已经看不懂她这个看似简单的弟弟的心思了。

    小皇帝叹道:“朕是最信任姜偃啊,皇姐你想想, 朕拜他为师, 常召他入宫讲经,借讲经的名义咨其当世之事,皇姐可曾见到朕对他人如此倚重?”

    顿了顿, 他对上元清濯疑惑的目光,从大椅上溜了下来,负手在元清濯面前立定,几乎快要与她一般高的少年,神色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狠辣。

    “如果每个人都能安分,无论是听泉府,还是别的什么人,就都能相安无事地活下去,如果有人起了歹心,那么无论是想谋刺于朕的,控制朕的,还是手中攥着朕把柄的,都应该去死。”

    元清濯心惊rou跳,面上故作平静地望着他。

    姜偃自然不会是想要行刺皇帝的,他超然世外,也不会是想要控制皇帝的,难道,是他真的掌握了天子把柄?

    元清濯蓦然转身抬步往外走去。

    千秋节后的皇帝,早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他在敲打警告姜偃,亦是警告自己。

    到了殿门口时,元清濯突然顿步,她转身盯住小皇帝:“你一开始就觉得我和姜偃成不了?”

    小皇帝微笑:“朕只是觉得,姜偃这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他从不近女色,况是同样出于权力中心的敬武长公主,是朕没想到,他确实对皇姐你有所不同,已经很越界了。何况,皇姐你一向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不是么?”

    他也劝过元清濯,姜偃这人不好掌控,与其他人不同。但她当时却沉溺于美色,不肯听。

    元清濯很是失望:“看来咱们姊弟一场,我不了解你,你也不知我。”

    她回身,大步流星消失在了岁郁宫偏殿外,让宫灯照亮了一隅的无边夜色里。

    元清濯的心从未如同现在,跳动得如此急切,乃至暴躁不安,她施展轻功奔出二里之地,到了行宫外的马厩牵走了自己的黑美人。

    她谁也没惊动,包括银迢橘兮。

    元清濯打马扬鞭,迎着松林尽头月光洒下的一乾清辉绝尘而去。

    马蹄哒哒,疾行至听泉府,此时月色正笼罩着府内琼楼玉宇,烟树华林。

    元清濯上前拍开大门,阍人才露出个头,就被长公主一把摁了回去,他看清来人之后大吃一惊:“长公主殿下?”

    元清濯解了披风搭在臂弯里,“姜偃呢?”

    “公主!国师睡了!这个时辰了……”

    阍人一面追着元清濯,一面拦她去路。

    元清濯听说他入睡了,便直奔阁楼,粗鲁地拍他的寝房门,拍得门板大晚上振振作响。拍了半天无人回应,元清濯耐心不足了,皱眉道:“别耍我了,我有要紧的事要问!”

    阍人茫茫然道:“公主,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只是个看门的……”

    元清濯呼了口气,撇下他又往后院去。

    不曾想,往后院去,还没 * 到溪桥,脚下忽踩到一块松活石板,熟悉的两支冷箭放了出来。

    是迷花阵。

    元清濯心中发凉。

    姜偃这人真决绝啊,一点后路都不肯再留。

    冷箭放到背后,元清濯腾身旋挪,借助轻功轻巧荡开一丈之远。

    就听到阍人在背后拍大腿大喊:“公主!那是死阵啊!别往里再走了!”

    元清濯偏是不听,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视了这几代国师不断强化的迷花阵的威力,径自在里头和奇门阵法斗起来了。

    阍人见劝不听,忙想到了镜荧和开权,立马挑着灯去找两个童子过来解围。

    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要真在听泉府迷花阵里闯出个好歹来,谁人负得起这个责?

    元清濯一脚踢开飞击而来的石块,身后那熟悉的桃树喷射出一股熟悉的迷烟,元清濯拿起披风极速掩面,避过迷烟,避免了重蹈覆辙伤在几棵树手里,上头却突然捶下一只大榔头。

    也就是在这时,园中所有的机关都停了下来,元清濯伸手要抓那只榔头抓了一空,见它不动了,也就罢了手。

    她已经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狈,衣端褶皱,鬓云散乱,香腮犹如胭脂初上,红扑扑的。

    回眸一看,只见溪桥尽头隔着晚雾影影绰绰地并排立着两人。个头一般大小,都作道童打扮。

    她脸上顿时露出尴尬而友好的笑容,“我……我找先生。”

    开权阴阳怪气道:“公主殿下,一月之期早就结束了,您现在这是私闯民宅,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

    元清濯一滞。她确实无法说自己不是私闯,因为姜偃摆上了迷花阵明摆就是不欢迎她。

    她沉默了下来,心头的火苗像是被小孩儿一句冷言冷语就瞬间浇熄了。

    可她能怎么办,皇弟对他的态度不明,姜偃自己呢,又知不知道他的处境?他凭空冒出来,承了偌大的听泉府,外人看来是天下顶好的美差,可谁知这竟是悬于颅顶的帝王之剑。

    怪不得,从前诗文唱词里总是说,难得糊涂。

    姜偃他这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还不知道。

    镜荧握紧了袖中的拳,突然发了话,扬声道:“先生在观星台。”

    一语出,开权立刻喝道:“镜荧!你怎么敢告诉她?”

    莫非先生受到的伤害还不够?

    元清濯感激不尽,冲镜荧点头:“多谢!”

    一个月前,姜偃曾带她上过观星阁,她熟门熟路,朝花木深处羊肠小径拐了进去。

    人一走,是彻底拦不住的了,开权把气撒在了镜荧头上,一把推开他,愠怒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还没看穿公主的本质?人家如今都要和那位同样金枝玉叶的小王爷议亲了,你怎么还放任她去接近先生?”

    不说别人了,那裴钰知道未婚妻深夜来见其他男人,以他王爷的尊贵身份所必然会带来的高傲,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镜荧沉默无话。

    夜雾中风吹林动,簌簌而鸣。

    “我只是心疼先生而已。他 * 喜欢公主的。”

    你世情淡薄看不出,我看得分明。

    开权本想反驳,但也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突然憋了回去,只是余怒未消,盯着镜荧,鼻孔无可奈何直出气。

    元清濯到了观星阁,闯入大门,不出所料,里头所有灯座都已引燃,光线炽亮,环绕周遭,在她身后投下交织的两道一长一短的身影。

    然而,这里却没有人。

    元清濯上一次已留意到,观星阁有一楼阶,她不假思索,提裙沿着木梯直上。

    这二层果然是另有天地,一方空阔的,背临夔兽屋脊的半圆石台,半径约有三丈,砌得光滑平整,正对着北极紫微。而这个上面,空旷得别无余物,元清濯一眼就发现了姜偃。

    他的雪色道袍在月色皎洁的银晖里沐浴着,人安静地仰卧在藤椅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