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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朗望着容夫人,乖乖点头,道:“您一路平安,我在府中等您回来。” 容夫人笑着摸摸明朗的头,对容翡道:“我这一走,另一桩放不下的就是小朗。阿翡,日后你要多照看些小朗,可知道。” 明朗抬头望容翡,容翡眸光低垂,嗯了声。 天色愈白,街市上渐渐喧嚣,林嬷嬷低声提醒一切都已妥当,该出发了。容夫人便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驾——” 催马鞭响,车轮辘辘,容夫人一行,挥别众人,启程离京。 明朗站在原地,不停挥手。 昨日还没那么强烈的感觉,眼下眼睁睁看着容夫人远去,那离别的情绪倏然涌上明朗心头,变的浓烈。短短时日相处,已与容夫人产生感情,明朗心中充满不舍,竟红了眼眶。 不能哭。这么多人呢。 他们家人都没哭呢。 明朗吸了吸鼻子,努力忍住,一侧头,却见身侧容翡正移了目光,注视着她。她发红的眼睛一览无遗。两人目光相碰,明朗顿时一个激灵。 不许哭! 明朗别过头去,拼命眨眼,将泪意憋回去。 “好了,都进去吧。”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于视野不见,二夫人的声音响起。 容府众人便纷纷进府。 二夫人眼波流转,看到明朗,脚下一动,似有话要对明朗说,身后嬷嬷手中的婴儿却忽然啼哭起来,二夫人忙回身去看,匆忙间对明朗道:“外头冷,朗姑娘先回房吧,稍候再与朗姑娘说。” 又道:“阿翡,你与朗姑娘那里离的近,顺道送朗姑娘回去罢。” 言毕,便关心那婴儿去了,匆忙往院内走去。 三夫人亦携仆从们跟随在后,鱼贯而入。 那两个女孩儿紧随其后,一起往里走。明朗又忍不住朝她们望,两人显然也注意到明朗,走至门口,忽然回头,稍大点的那个女孩回望明朗,眼中带着点好奇,微微一笑。稍小的女孩却神情冷淡,投来冷冷一瞥,将稍大女孩的衣袖一扯,似对她不满。 后头仆从跟上,两人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姑娘,我们进去吧。” 身后安嬷嬷低声提醒明朗。 明朗收回目光,往府里走,行了数步,却见前方一棵树下站着两人,一人负手而立,向她看来,仿佛正在等她。 明朗忙快走几步,到他跟前,盈盈行了个礼。 “子磐哥哥。” 容翡点点头,道:“走吧。” 这是要送她回去吗?明朗有些讶然,又有些欢喜,反正顺路,能一同回去也挺好的。 冬日天寒,积雪迟迟未融尽,园中处处可见小堆残雪,路面濡湿,有些地方更冻成冰层,踩上去直打滑。明朗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摔跤。 容翡步履平稳,虽不疾不徐,然腿长步子大,速度不慢,很快便将明朗甩在身后。忽觉不对,转身一看,便放慢了脚步。 明朗赶上容翡,走在他身侧。这么并肩一站,两人身高差刹那显现出来。 容翡身材修长,于同龄人中本就出类拔萃,高出一头,明朗则发育迟缓,身体还未舒展,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需仰头,一个则需低头。地面上两只影子一长一短,像一个大哥哥带着个小meimei。 明朗走着走着,便忍不住仰头,悄悄看容翡一眼,容翡的侧颜有着很漂亮的线条轮廓,清隽俊美,带着点清冷和疏离的味道。 要一直这么静悄悄的走回去么?不说话好像有点怪怪的,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场白。 最后,还是容翡先开口。 “在府中还住的惯吗?”容翡问。 明朗点头,欣然道:“惯的。这里很好。” 容翡唔了一声。 明朗道:“哥哥你身体好些了吗?还有在喝药吗?” “嗯。在喝。” “我也还在喝药。哎。”明朗提起药便忍不住叹气,不知这喝药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微微一叹后,问道:“那你有好好吃饭吗?” 常德与安嬷嬷跟在两人身后几步远,常德听着前面对话,不禁好笑,安嬷嬷朝常德不好意思微笑,常德摆摆手,示意无妨。这尚是第一次有人与公子如此对话,倒挺有意思。 容翡眉头轻扬,答道:“嗯。” “但你瘦了。”明朗仰头,看容翡,一本正经道:“夫人说你胃口不好,是不想吃东西吗?还是东西不合口味呢?你有想吃的东西吗?” 容翡不得不低头看明朗,明朗声音清婉,语气却如孩童般绵软,一句接一句,像只小黄鹂在唱歌。这些话通常府中只有容夫人会问,如今走了个容夫人,却来了个小姑娘。容翡蓦然觉得有点好笑,面上仍波澜不惊,回道:“嗯,没胃口。” “要好好吃饭身体才能长好呢。”明朗充满忧心:“还是尽量多吃一点吧。” “唔。” 容翡看明朗一眼,负手往前走。不知不觉,两人便这样对话着走出长长一段路。 走着走着,明朗忽又道:“子磐哥哥,你是不是很忙?” 一片枯叶从枝头飘落,飘向明朗头上,容翡伸出手,轻轻一弹,将落叶弹走,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明朗笑了,摇摇头,“没什么。” 是时已到百合苑门口,门前湖水泛着层层涟漪,微风起。明朗停下脚步。容翡朝百合苑门上望了一眼,道:“进去吧。” 明朗忽然觉得这段路怎么这样短。容夫人一走,她心里无端有些空落落的,也不知为何,面对容翡时,这种感觉仿佛能减轻些。 “嗯,谢谢子磐哥哥。”明朗道:“子磐哥哥再见。” 容翡点点头,迈步离开。 顺着往前,过半个湖,便是他的居院,送她回来,不过顺路。但平日里多半从湖那边走,从这里走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容翡缓步而行,走出一段,忽感觉到什么,他脚下未停,随意回首望去。 只见明朗还站在百合苑门口,尚未进去,正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面上有些怔怔的,见他回头,眼中顿时一亮,扬起手,朝他用力挥了挥,仿佛得到某种满足,这方进去了。 容翡回过头来,扬了扬眉。 忽然想起刚刚门前,送别容夫人时明朗悄然而红的眼眶。真心还是假意,自然难逃他法眼。倒想不到,她那样不舍,就连自家家人都未有如她那般的。 又想起明朗刚刚的凝望和眼神。 那是几种情绪的交织。浓烈的不安,和信任,依恋。 容翡忽然开口道:“她来过小容园吗?” “啊?”常德反应过来“她”指谁,忙道:“前几日来过。” “为何不报?“容翡看了一眼常德。 “……公子在忙。”常德答道:“我问过朗姑娘,并无要事,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