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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几岁女童,梳个小抓髻,面容与容殊儿极为相似, 性子也有几分像, 十分爱笑,看见明朗便跑过稚声稚气的叫朗jiejie, 挨着明朗坐了会儿, 便抱着雪团到一边玩儿去了。 容翡有公务在身, 早先行一步。 剩下众人,并各房仆役, 足四辆大小华盖马车,并一辆杂物小车,浩浩荡荡驶入芙蓉园。 是时, 天空作美,万里无云,明朗走进园中,只见流水淙淙,四岸行宫台殿,百司廨署,更有行人如织,处处可见钿车珠鞍,金鞭玉镫,在这春日拂照之下,花卉周环,烟水明媚,当真人间盛景。 这一日上安城几乎空了半城,纷纷涌入芙蓉园,赏一年之盛会。 明朗进入园中,下了车马,步行至曲江池畔。 “那是紫云楼。”容殊儿指给明朗看。 皇帝将携妃嫔现身紫云楼,在此处宴请百官,楼中自然容不下所有官员,更还有官员家眷,于是四周山亭便成为宴席之所。临江而坐,别有一番意境。 此处有卫军守卫,明朗与容殊儿等人验明身份,到的一亭内落座。 二夫人三夫人长居上安,早目睹过几次盛会,无甚稀奇,又带着巧儿,不大方便,便在外头另寻了地方自去游玩了。 亭中早设好软塌案几,四周悬挂纱幔,正式开宴前可随意束起或垂下。明朗坐下,左右看看,数十步一亭,已来不少人,更不少女眷,只见微风轻拂,纱幔飘动,影影绰绰,映出女孩子们朦胧身影,并清脆笑声,简直恍若仙女园。 这种场合,按理明府应该也会来,明朗四下看看,却未发现明雪明如身影。也不知坐在哪里。 “好多女眷啊。”明朗感叹。 期间不乏书院里同馆或见过的熟面孔,更多则是陌生,从未见过的。女孩子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千姿百态,莺莺燕燕,为这春光更增一抹绝丽妍色。 容殊儿皱鼻:“看女孩儿做什么,看男的,男的啊。” 容静儿忙道:“你小点声音。” 容殊儿不以为然:“怕什么哟,她们不都是这个目的,否则如此盛装做甚?!” 明朗笑起来。在来之前,绿水等人早对她普及过曲江宴的一些趣事,踏春赏景是其一,这一日更是少年少女邂逅,得觅佳偶的绝佳时机。 明朗倒没有这个心思,只为赏玩而来。但听见这种事,总是有趣的。 容殊儿抓了个果子吃着,道:“听飞飞说,这次的新科进士有两个一表人才,还不错,待会儿可得好好看看。” 容静儿摇摇头,对自家meimei这么明目张胆看男子的行为颇为无可奈何,便拉着明朗道:“小朗,你可不要学她。来,张嘴,吃果子。” 明朗乖乖张嘴,吃下容静儿喂来的果子,呜呜点头。 容殊儿笑道:“她才更要好好看看呢,趁在我们家,找个好婆家,我们给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明朗一愣,心中一慌,脱口道:“我才不要嫁出去。” 容殊儿乐了,目光一闪,道:“哦?不要嫁出去,难不成想……” 一语未毕,忽响起钟声与乐声,宫女侍从与卫士排列鱼贯而入,片刻后,紫云楼上,皇帝携嫔妃现身,另有几位皇子,几部尚书,侍郎和几位重臣贵族,并新科三甲陪侍在侧。 明朗一眼便看见容翡。 容翡与赵鸿之一起,站在皇帝身旁,赵飞飞也在,着公主华服,站在另一侧,一脸百无聊赖。 众人行礼,皇帝致词一番,便吩咐落座。这等节日,皇帝又心情甚好,亦不拘礼数,嘱群臣百民开怀畅饮。片刻后,正式开宴,美酒佳酿,鲜果点心,宫人与侍从捧盘穿梭不息,为在座宾客一一奉上。 “樱桃!” 明朗两眼晶亮,面前晶莹剔透的琉璃盘里,鲜红的樱桃挂着水珠,让人食欲大动。 樱桃为初春第一果。曲江宴上的樱桃宴最为人津津乐道,皇家果园的樱桃数量有限,全部摘来也不够分,上安种植较少,不好成活,是以这樱桃宴里的樱桃来自全国各地,快马加鞭,自各处送来,可谓千金难求,十分珍贵。 明朗与殊儿静儿当即拌了糖和乳酪,捧着碗美滋滋吃起来。 好甜好甜。 楼上传来哈哈笑声,显然君臣相谈甚欢。今日重头戏是一众新科进士,此时都在楼上,与君同饮,吟诗作赋,好不春风得意。四周并曲江亭中众人莫不引颈眺望,一睹新科们风采。 明朗几人也束起轻纱,抓了樱桃,边吃边往楼上看。 她们所处的亭子就在紫云楼一侧,离的十分近,楼上一应事务几乎看的一清二楚。 明朗也十分好奇新科进士们长什么模样,踮起脚尖,看的起劲。 进士科向来难考,又几年一届,考中之人多已人到中年,更有白首老翁。今年却其中几位年轻尚轻,只见人群中央,圣上面前,几道修长身影,着青袍锦服,众星拱月,一脸春风,确颇有几分神采。 不过…… 肩上忽被一拍,明朗吓一跳,转头一看,却是赵飞飞,她已脱了公主华服,另换了身便服,也不带人,自己悄悄跑来找明朗了。 “总算没我事儿了。上头无聊死了,还是和你们一起好。” 赵飞飞大喇喇坐下,抓了把樱桃开始吃。 “如何,今年的新科还有几分看头吧。”赵飞飞道。 容殊儿撇嘴,微一耸肩:“矮子里挑将军,比前几年那帮老头子强些吧。” 明朗未见过前几年的新科进士,不做置评。 赵飞飞啧了一声,道:“这一届堪称史上最年轻新科三甲,几人都不到三十,五官端正,算俊的了。你莫要眼光太高。” 容殊儿不以为然:“反正我看就那样,比我兄长差远了。” 赵飞飞:…… 赵飞飞与容殊儿怼惯了,习惯性想驳一句,却发现无法反驳,只因容殊儿所述属实。 那紫云楼上,容翡身着云纹锦袍,长身玉立,只是静静伫立,也如鹤立鸡群,十分引人注目。 明朗与容翡日日相见,平日里倒看不出什么,今日这么隔远了,人群中一看,蓦然发现,自己长大的同时,容翡也在发生变化。较之前几年初见,容翡似乎更高了,肩宽腿长,身形修长而结实。眉目间更添沉稳,内敛,若说当年还有几分少年气,如今却已俨然青年模样,芝兰玉树般,儒雅贵气,又清冷疏离,说不出的好看。 那新科三甲虽还不错,与容翡一比,却如萤火对月光,刹那失了颜色。 明朗早注意到不少女眷在看容翡,较之几年前的皇宫除夕宴,今日宴会性质不同,这些贵女家眷们显然更放得开,明目张胆的欣赏打量,评头论足。 “不愧京城第一公子,当真如美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