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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过是权宜之计。明明身处开阔明亮的地方,他却感到四周如此狭窄,以至稍微活动一下肩膀,都会碰上四周冰冷坚硬的铁板……以渐行渐弱的刺耳蝉鸣为背景,椅子咔嗒作响的金属声伴随着吵闹喧哗的谈话声传进了耳中。当走到门口的时候,陆靳才蓦然察觉到自己刚刚身处的教室里原来弥漫着何等酸臭难闻的汗味。抬头看了一眼燃烧着一片橘红晚霞的天空,只觉得一直盯着毫无感情的数字的疲倦双眼像被温泉清洗一样,渐渐恢复了生气。“喂喂,陆同学。”正打算踏出教室,加入身穿深蓝制服的回家行列的陆靳突然被走在身边的同桌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他困惑地看向对方,只见同桌挑了挑眉毛,脸上挂着满是调侃意味的坏笑,示意自己看向左前方。“你的小公主又来了哦。”已经懒得吐糟这个莫名其妙的叫法了。他顺着对方示意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初中制服的瘦小身子正混杂在高大的高年级生之中,有点艰难地逆着人流走来。时间是伟大的魔法师,可以麻痹人的知觉,可以混淆人的认知。不过是两个星期左右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谭俊良放学校前来找自己的事了。现在就算看到对方不搭调地混在一群的高中生的情形,他也不再觉得格格不入了。只是那些每天都被学习压得叫苦连天,唯一的乐趣就是聊八卦的同学们倒是越来越叫他无语。“啊,谭……”话音未落,他的手腕就被一把抓住,然后那个终日面无表情的瓷娃娃二话不说就拉着他走了。虽然他早就觉得这个少年的性格叫人捉摸不透,但最近这种动不动就生闷气,动不动就失控大叫起来的现象越来越频繁了。大概和父母的事情有关吧。一个一直以为自己生长在幸福家庭之中的小孩却突然发现父亲在外面不但有别的女人,而且连孩子都有了。这样的冲击对本来就脆弱得犹如瓷娃娃的孩子来说或许太大了吧。心灵失去了停泊的港湾,只会在无情的风浪中落得支离破碎的悲惨命运。没有如常一样走向自己一向光明正大地公器私用的四楼生物准备室,谭俊良反而拉着自己往楼下走去。“咦?这是要去哪里呢?”然而得到的不是回答,而是声调压抑得有如从什么地方挤压出来似的反问。“刚刚那个人是谁?”“那个人?”“……装得好像很亲热似的走在你身边的那个。”简直就像小女生在嫉妒自己的朋友跟别人要好。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陆靳尽量温柔地说道:“那只是我的同桌哦。其实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啦。”虽然他这么说的意图是为了安抚一脸闷闷不乐的山崎,不过这也是实情。他有时候会和同学说说笑笑,但从不会深交。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他和别人之中,而他并不知道那是出于自我保护,还是仅仅由于他的笨拙。对眼前这个少年亦然。他的情感太淡了。任何蜂蜜般粘稠的热情也好,真心也罢,混到他稀薄犹如清水的感情之中只会无一例外地变成零碎的感触,无法停留,容易遗忘。正因为天生冷淡,所以才会总是缺乏安全感。有点咎由自取的感觉。庆幸的是,他的回答似乎让山崎感到挺心满意足的。虽然对方貌似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但是抓住自己的手总算放松了一点。最后山崎把他拉到了cao场的展望台上,找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擦也没擦就坐下来了。和暖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橘红色的晚霞悠然地变幻翻滚着,间或露出宽阔高远的灰蓝天空。微风吹拂,一派祥和。“那个,学长……”一直沉默不语的山崎突然幽幽地开口了。只是他既没有看向自己,说得又很小声,因此过了好一会儿后,陆靳才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刚刚正在叫自己。“嗯?怎么了?”“……书包。能让我看一下你的书包吗?”“为什么?”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话。其实他的反应很正常吧。虽说他是一个穷得甚至连被别人偷钱包,也会为荷包羞涩而觉得丢脸的苦学生,但是突然被这么一问,谁都会心生疑窦的啊。只不过他的反问马上让身边这个瘦小的孩子打退堂鼓了,只见他抱着双膝,闷闷地应了一句“没什么”。“啊,其实也没关系啦。你要看的话就看吧。”莫名的罪恶感使陆靳立马慌慌张张地呈献上了自己那十分不起眼的黑色书包。犹豫了一会儿后,少年总算接过了书包,然后仔细地翻找起来了。“呃,那个,能问一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吗?”“……我也不知道。”翻找的动作停下来了。对方像抱着浮木一样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额头顶着凹凸不平的表面。“学长会觉得我很奇怪吗?”“咦?不、不会啊。”“……但是我就这么觉得。”这时候他该说什么来安抚这个过分悲春伤秋的孩子呢?虽然这听起来很无情,但他真的觉得和这孩子谈话实在很累。正当陆靳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安慰对方的时候,少年再次幽幽地开口了。“学长讨厌我这样吗?”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干笑着答了一句“怎么会呢”。一阵柔和的微风拂过,传进耳里的除了柔和的风声还有对方轻得几乎被风吹散的回话。“嗯,那就好……”☆、求啪的一声巨响在狭窄凌乱的卧室里蓦地响起。随意地放在笔记本电脑旁边的一张彩色披萨传单应声飘下。自己粗暴的举动马上招来了坐在床头观看图鉴的朋友的抗议。“哎呀,虽说那是你的电脑,但遭到莫名其妙的家暴,它还是会哭的哦。”陆靳烦躁地推了推眼镜,干脆关机了。“可恶。到处都找不到合意的公寓。啊啊,还是钱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