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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精明的神气,看人时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通过仪容样貌猜度对方的身价,很是狡黠。总经理办公室里竖了一面白板,徐辉站在白板前像一位授课的教师般,手持马克笔,正在为几名下属授课。不等他开口问,夏冰洋率先走进去,朝他伸出手道:“你好,南台区二分局,夏冰洋。”徐辉放下右手的马克笔,握住夏冰洋的手,默不作声地盯着他,只笑,不答话。貌似在心里揣度他的职位。夏冰洋看出来了,补充道:“二支一队。”徐辉这才‘哦’了一声,侧身把人往里让:“小宋,倒两杯咖啡。”三人呈品字形坐下,秘书小宋端来咖啡,徐辉亲自端到夏冰洋和任尔东面前。“你们都是二分局的?”徐辉笑着问夏冰洋和任尔东。任尔东拿出警官证给他看,他才放心地点点头。夏冰洋道:“我们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下六年前发生在718省道的一起车祸。当时你是目击者。”徐辉左手掂起小小的奶壶往他们两人的咖啡杯里加奶,道:“哦,你是说龚海强撞死雷红根那起车祸?”夏冰洋伸手虚拖了一下壶底,笑道:“你记得很清楚。”徐辉放下奶壶,苦笑道:“想忘也忘不掉啊。”说着垂下眼睛,怅然地叹了口气。任尔东拿出了录音笔在手里转了两圈,道:“徐总,那我们开始吧。”徐辉看他一眼,笑道:“到我家聊吧,离这儿,就在后面的小区。”徐辉住的地方只和公司隔了一条街,是一座有了些年头的小区,通过和徐辉的闲聊,夏冰洋得知他的房子是在六年前置办下的,他本来打算买了新房就和女朋友结婚,但是女朋友家里不同意两人的婚姻,女朋友和他分手后,他一直单身独居到现在。任尔东和他打趣道:“你现在事业这么成功,怎么会找不到老婆?”徐辉笑着摇头,只连说了两声‘难’,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任尔东不再多问,慢走两步和落在后面的夏冰洋并肩,低声问:“怎么样?”夏冰洋拿着一瓶结冰的矿泉水贴在太阳xue,被天上毒辣的阳光刺的抬不起眼睛,懒懒道:“精明的生意人。”昨天晚上他和任尔东在酒吧里泡了一夜,凌晨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洗把脸就上班了。他的酒量早在上警校时就练出来了,虽然称不上千杯不醉,但是这些年能把他喝趴下的人寥寥可数。现在酒精上脑,被阳光一晒,脑浆子沸腾了似的在脑壳里咕嘟咕嘟地冒泡,头疼的想一头栽地上。任尔东酒量一般,很明智的从来没和夏冰洋拼过酒,因此泡了一宿的吧依旧十分清醒,还有兴致看夏冰洋的热闹。任尔东看着他问:“你昨晚怎么了?不太对劲啊。”夏冰洋架着任尔东的脖子,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他身上,用冰水冰着微微浮肿的眼眶,侧过头闻了闻衬衫衣领,没理会任尔东的话,问:“我身上有味儿吗?”他没时间换衣服,只往身上又喷了两下香水试图遮住烟酒味。他成功了,任尔东只在他身上闻到了让人心神凛动的香水味,于是揉了揉发热的鼻根,道:“我顶讨厌大男人喷香水,太油腻。不过喷在你身上倒还不错。”夏冰洋把衣领往外一摺,冲他一笑:“性感吗?”任尔东把他扯的大敞的衣领又拽回来,还帮他系上了一颗扣子,道:“别浪了宝贝儿,再浪你就自燃了。”夏冰洋挂在他身上,单手摸出烟盒点了一根烟,笑道:“放心,你爹的燃点很高。”徐辉住在5号楼201,打开防盗门,推开一扇漆的鲜红的木门。夏冰洋站在门口,抬了抬夹着香烟的右手,问:“介意吗?”徐辉道:“不介意不介意。”等夏冰洋和任尔东走进去,徐辉又道:“不用换鞋了,待会儿小时工会来打扫。”房子是三室一厅的,面积不小,一堂鲜亮的木器。看来徐辉这些年挣了不少钱,家里到处都摆着看不出年份的作古瓷器,和木制的家具,走在里面必须加以小心,不然一个错身间就会不小心打破昂贵的木器或者瓷器。门堂和起居室通往阳台的地方都挂着一串串珠帘,墙上张贴着附庸风雅的字画,装修风格很是作古,书卷气很浓郁。房子里开着窗,窗外的风吹进来,染了几分家具的木香,穿堂的风也是凉丝丝的,至于其中,幽静又闲适。看到人家的装修风格,夏冰洋顿时觉得他家里现代化十足的装修低了一个档次。徐辉招待他们在起居室里一张茶桌边坐下,开了一盒上好的竹叶青,烧水泡茶,殷勤又热情。夏冰洋坐在一张红漆八仙椅上,端起徐辉摆在他面前的一精巧的木制茶杯,拿在手里看了一圈,趁徐辉起身去取茶镊子,凑在任尔东耳边低声道:“小叶紫檀。”任尔东道:“麻雀虽小,金玉满肚啊。”夏冰洋点点头:“上档次。”起居室东面立着一面柜子,红木的质地,正面镶着大面的玻璃窗,里面三层窗格,零星地竖着几本书,摆着几张照片。第三层挡板上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顶警帽。夏冰洋放下茶杯朝柜子走过去,略弯下腰看着警帽旁边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徐辉,穿着崭新的天蓝色短袖,肩上配着警徽肩上,戴着警帽,和两名同事站在巡逻车前对着镜头敬礼微笑。旁边还有一张徐辉参加单位联欢会时挥笔作画的一张照片。徐辉掂着一壶开水回来,看到夏冰洋正在看立在玻璃柜里的照片,走到他身边笑道:“我们三个同一批被分到巡逻大队,说好了要一起考公务员,争取全都转正。没想到我那么快就走了。”说着,他曲起食指弹了弹玻璃窗,笑道:“以前多神气。”警帽和照片被他收藏在玻璃柜里,想来他十分留恋曾经作为一名协警的日子。徐辉泡好茶,给他们倒满,道:“夏队长,过来喝茶。”夏冰洋应了一声,但没坐回去,而是走到窗前,倚着窗台抽烟着道:“我们来找你,你好像并不意外。”徐辉没着急回答,先抿了一口茶才道:“其实我有些意外。我知道龚海强的妻子栾云凤这些年一直在上诉,想过你们会不会重新调查这件交通事故,没想到你们还真来了。”任尔东拿出录音笔放在茶桌上,道:“那就说说吧。”徐辉回头看了看被锁在柜子里的警帽,眼睛里的精明和狡黠逐渐褪去,换之沉甸甸的感伤,神色瞬间黯然了许多,道:“这还得从4月15号说起。”4月15号,徐辉和往常一场,沿巡逻路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