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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吗?”卧室里传出翻箱倒柜的声,夏冰洋高声道:“是啊,他长大了,茶几上有照片。”纪征去看他说的照片,一眼看到光溜溜的茶几白色的大理石板上摆着一张巴掌大小的相框,里面镶了一张合照,他认出了夏冰洋,那后面搂着夏冰洋脖子的男孩儿应该就是夏航了。照片里的背景是一栋花园别墅,院子里有一片大泳池,夏冰洋站在泳池边,光着脚,裤腿被挽到了膝盖,正拿着水管子正在往泳池浇水。一个面相比他还年轻些的男孩儿亲热地从后面搂着他脖子,对着镜头笑的很灿烂。夏冰洋则对镜头的存在表现出不耐烦,微微偏过头躲开了几乎和他脸贴脸的夏航,看似很不情愿的斜着眼睛看着镜头。纪征想找到他和父母的合照,但只找到一张他和夏航的照片,想来他和父亲以及后妈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依旧没有好转。他坐在沙发上,久久地看着这张照片,还能从照片里夏冰洋冷峻的脸上看出一二分他年少时的痕迹。过了一会儿,夏冰洋从卧室出来了,怀里抱着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这是我的衣服,没穿过几次。”夏冰洋把衣服递给纪征,指了指浴室方向:“洗个澡,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纪征在他出来的时候就把照片放回原位了,他接住夏冰洋递过来的换洗衣物,没着急去浴室,而是问道:“你现在一个人住?”他顺手把小黄猫放在了沙发上,夏冰洋拿着抱枕把猫往沙发边推,随口道:“大学一毕业,我就从家里搬出来了,嗳!你别舔我!”小猫舔他的手腕,让他受惊不小,扔掉抱枕就往后躲。纪征笑了笑,把小猫抱下来放进落地窗边的猫窝,对夏冰洋说:“喂它点吃的,它可能饿了。”说完,纪征走进了浴室。夏冰洋给猫喂了点奶糕换了干净的水,然后回自己卧室里简单又迅速的冲了个澡。通常他在家里洗完澡都只穿一条平角内裤,外加一件睡袍,即风|sao又凉快。现在由于家里多了个纪征,夏冰洋本想穿的严实点,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穿短袖的时候又停住了,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又把短袖脱掉,扯掉挂在墙上衣钩上的睡袍套在身上,依旧大敞着领口,松松垮垮地系着睡袍带子,一身风|sao地走出卧室。浴室里传出沙沙沙的水声,奶白色的磨砂玻璃推拉门上隐约现出一道男人的侧影。夏冰洋把滑下肩膀的睡袍领口拉好,走到浴室门口,敲了两下门,扬声道:“纪征哥,你的衣服可以放进洗衣机洗吗?”水声停了,门上的人影略有移动,似乎是朝门口转过了身子,纪征道:“可以,帮我把手机和车钥匙拿出来。”说完,浴室里的水声又响了起来。夏冰洋蹲在地上把他放在西装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和车钥匙拿出来放在茶几上,然后把纪征的衣服放进了洗衣机里。他刚忙完,手机就响了。检察院那边连夜启动了司法程序,正在审查他移交的证据,唐樱一直没和他断了联系。他很随意地盘腿往地上一坐,拿着手机给唐樱回信息,回了三四条后,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紧接着传出纪征被水蒸气薰的沙哑又柔软的嗓音。“冰洋,有多余的毛巾吗?”夏冰洋忙跑过去站在浴室门口道:“洗发水旁边的那条灰色毛巾是干净的,我没用过。”浴室里的声音宕了下去,静悄悄地没了动静。夏冰洋就势靠在墙上,接着按手机。唐樱说关于孟翔车里的录像,材料上没有写清楚到底是怎么来的,担心到了法庭上徐辉的律师会抓住这一点向法官‘质证’,要他现在去一趟检察院。夏冰洋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现在不行,我走不开。在今天之前他都是检察院随叫随到的劳模,就算半夜三更下刀子,检察院一通电话打过来,他也会在半个小时内在侦查处办公室就位,因此退回他手中补充侦查的案子极少,基本都‘一遍过’。唐樱问他还有什么大案要查,他回复:天大的案子。没过一会儿,纪征推开浴室门,一出来就看到夏冰洋站在门口按手机。他脚步一停,看着夏冰洋一时没移开眼睛。夏冰洋在家里向来赤脚不穿鞋,此时刚洗完澡,柔软的黑发蓬乱着,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珠。他只套了一件松松垮垮的黑丝睡袍,领口大敞着,左边领口几乎滑下了肩膀。纪征从侧面角度看过去,一眼就能从他的领口看到他整片胸膛,目光一览无遗,一直向下延伸到被睡袍带子系住的腰胯。睡袍垂到了膝盖,看不出他里面穿了什么,或者什么都没穿,但两片衣襟随着他蜷起右腿,脚心撑着墙面的站姿而分了叉,那叉一直开到他的大腿根……夏冰洋只顾低头打字,无意间一转头,看到纪征已经从浴室出来了,而且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夏冰洋见他头发湿漉着,貌似只用毛巾草草擦了几下,道:“浴室里有吹风机”纪征这才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在他面前走了过去:“不用吹,一会儿就干了。”他走到餐厅里拿起摆在餐厅桌上的几只玻璃杯中的一只,回头问夏冰洋:“我可以用吗?”夏冰洋朝他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玻璃杯在厨房水槽里边洗边说:“几乎没人用过,放在桌子上就是摆设,嗯……喝茶?”纪征本就觉得今天晚上不用睡了,现在看来更是睡不着,于是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夏冰洋道:“浓一点,谢谢。”夏冰洋心里有些纳闷,心说大半夜喝浓茶,后半夜不是就不用睡了吗?虽然疑惑,但他没有多问,把三只绿茶包都放进水杯里注满了热水,然后给自己拿了一罐冰凉的啤酒,走到餐厅里在纪征对面坐下。“绿茶包,喝的惯吗?”夏冰洋把茶杯推到纪征面前。纪征只点点头,喝了一口烫嘴的绿茶。‘噗呲’一声,夏冰洋拔掉啤酒罐的拉环,啤酒里的泡沫从开口里涌出来,白花花地顺着罐身流在桌子上。夏冰洋粗手粗脚地抽了几张纸巾擦拭啤酒罐和桌面,擦到一半忽然抬眼看纪征脸色,看到纪征拿着眼镜,正在用纸巾擦拭起了白雾的镜片。纪征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总是为显精神干练而往后梳的头发此时有几缕弯下来垂到他额前,搭在他的眼睫和眉梢,让他看起来既像冷峻的铜像,又像温存的水墨画。纪征擦干净镜片,戴眼镜之前把额前的几缕垂下来的头发一并用手指梳到后面去,抬头看到夏冰洋正看着他,于是向他一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