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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堆解不开的死结已经让夏冰洋耐心皆无,甚至有些心烦气躁,他冷笑道:“你以为你很聪明吗?霍总。”霍海桥脸上有些挂不住,沉抑地看着他,眼神隐隐显得心虚:“请有话直说,警官。”夏冰洋捋着刘海的右手忽然重重地落在桌子上,看起来像是在发怒,又不像:“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长篇大论,所以你听好了。你的妻子唐雪慧一定跟你说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和她后来害死陈世文夫妻有些关联,这种关系或深或浅,总之一定存在。并且是一种当你发现陈世文夫妇死于诡计后能后立刻怀疑到你妻子的关联。你说她只向你坦白了她的前男友?别他妈胡说八道了,她都亲口说了她向你坦白后而你接受了她,所以我怀疑她害死陈世文夫妻也是受到了你的允许。或者说,她以为她受到了你的允许。”说完,夏冰洋忽然离了椅背向前倾,他盯着霍海桥,眼神却极有力量:“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次你必须把所有内情全都给我吐出来,不然我就把你扔进看守所,先刑拘你几天。”霍海桥吓了一跳:“你怎么能!”夏冰洋冷笑:“我怎么不能?你现在拿出的证据仅能证明你没有参与谋杀陈世文夫妻。但是你迟了六年才把证据拿出来,等同于窝赃证据,包庇真凶,我甚至可以把你当做另外一名协从作案的帮凶去侦查。你的身份很敏|感啊霍总,无论你隐藏证据的原因是什么?事实都是你妨碍了侦查工作和司法公正,到了法庭上,就算你请全国最好的律师为自己辩护,我也敢保证,这场官司从开庭到结束,你至少得打一年。”夏冰洋尾音一压,毫无情感又满含威胁道:“你折腾得起吗?”霍海桥向来遵纪守法,做过唯一涉嫌灰色局面的事就是聘请律师为自己打理财产,合理避|税。所以夏冰洋把他结结实实地吓住了,他当真折腾不起打一年的官司。“夏警官,我不是有意想瞒着你,我是为了给雪慧保留一两分身后的颜面——”夏冰洋已经看烦了他这幅冠冕又自私的嘴脸,道:“漂亮话可以不必说了,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多年来自尊鲜少被碾压的霍海桥涨红了脸,但语气更加谦和:“我知道我知道,其实我并没有想骗你——”一语未完,他听到夏冰洋不耐烦地吁了口气,于是连忙调转话锋:“雪慧在和我结婚前的确和我说过一些事,我当时觉得是她臆想过重和无端猜测,所以就没有往心里去,可是到了后来我才发觉她说的那件事可能是真的——”夏冰洋手指扣了扣桌面:“霍总,麻烦你直切主题。”霍海桥看他一眼,又缓缓吐了一口气,终于说出夏冰洋等待多时的隐情:“雪慧告诉我,她亲眼看到她的母亲杀死了她父亲。”夏冰洋即使做好了心里预设,但是从霍海桥口中听闻唐雪慧亲眼看到其母弑夫,还是忍不住心里发紧。他沉着地向娄月递去一个眼神,然后才道:“把当年唐雪慧对你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出来。”霍海桥后怕似的微低着头,脸色有些发白:“雪慧说她十五岁那年,有天晚上她爸和朋友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家的时候是半夜。她爸喝多了,从进门就开始吐。她当时在房间里睡觉,很快被那种声音吵醒了。她想出来帮她mama的忙,清理她爸爸弄脏的地板和卫生间。但她没有在卫生间里看到她的父母,她以为她爸爸已经被她mama搀回房间了,就想去她爸妈的卧室看看。结果她看到......她mama扶着她爸爸走到卧室阳台上,当时她们家的阳台护栏是开合式的,两扇护栏可以推开。她看到她mama拔|掉了两扇护栏的插栓,然后让她爸爸站在护栏边......”霍海桥说到一半停下了,微微打了个冷颤。夏冰洋等的心急,连打了两个响指催他。霍海桥会意,继续用他谦和又沉缓的语气说:“雪慧说她当时就站在卧室门口,看到她爸爸站在阳台边没一会儿就往前跌了一步,撞开护栏从二楼卧室摔下去了。她吓了一跳,连忙下楼去看,她爸爸摔在花园里,那几天她mama正在修整花园,在花园墙角下堆了一些手锯和和园艺剪刀之类的工具,她爸爸正好摔在那些工具上,一把开了叉的剪刀从她爸爸的喉咙穿过,插|进了脖子里......她说她看到血流了一地,都浸到花园里玫瑰花的根|茎里面去了。她站在她爸的尸体旁边抬头往上看,看到她mama站在护栏边,也在低头往下看。她说她本来以为她mama会说点什么,但是她mama什么都没说,她也什么都没说。那天晚上后半夜,先是救护车来了,第二天警车又来了。七天后,她爸爸就下葬了。她和她mama单独生活了五年,十九岁那年就从家里搬出去自己住,基本和她mama断了联系。”霍海桥说完,叹了一口气:“那是我唯一一次从她嘴里听她说起她的父母,她几步从不提起她的父母,也没有安排过我和她母亲的见面。我问过她几次,她都说她mama在外地旅游,后来我也就不再问。”刚才接到夏冰洋眼神示意的娄月从外面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份资料,走到夏冰洋身边递给了他,道:“看标红的地方。”夏冰洋翻开资料,迅速往下扫视,着重看字体被标注的段落,问:之前为什么不说?”霍海桥道:“陈世文的事发生之前,我真以为那件事不是真的,或许是她受了刺激臆想出来的。直到我在她的化妆台抽屉里发现陈岚的喷剂,我问她,她又坦荡的承认了,我才知道我娶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更可怕的是她之前对我说的事竟然都是真的。我觉得她们都是疯子,但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娶了一个疯女人,这个疯女人还杀死了我的同事,所以我才......”夏冰洋一边听他说,一边看资料,迅速从标注的文字中提炼出重点:唐雪慧的父亲名叫唐友建,唐友建死于1992年,死因是醉酒后不慎从阳台跌落,颈部动脉被割断。当年警方把这起案子当做意外事故处理,没有立案,只简单走了个流程就让唐友建的家人领回了尸体,在七天后下葬。并不是当年的警方潦草大意,若不是亲耳听到霍海桥的叙述,夏冰洋也绝对想不到唐友建的死竟是他的妻子一手造成。夏冰洋看完资料,把资料递给任尔东,看着霍海桥又问:“你有证据吗?”霍海桥面露为难:“没有,但是这件事是雪慧亲口告诉我的,我没有说谎。”夏冰洋低眸沉思了片刻,忽然又盯住了他:“唐雪慧去哪儿了?”霍海桥有点发蒙:“什么?”夏冰洋道:“你的录像截止到唐雪慧离开摄像范围的那一幕,但是画外音传来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