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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旭日透光偌大的落地玻璃窗, 懒洋洋照在充溢着温馨的客厅内。 一锅nongnong的小米粥被端上来,摆在餐桌的正中央。 米香混着淡淡的茶香,在整个通透亮堂的房子里, 格外沁人心脾。 慕落庭坐在主卧的化妆镜前,仔细涂抹着那些贵妇面霜。 自从生了孩子, 她老觉得哪里显老, 哪里又不够白皙。 正用挖勺小心翼翼挖出一小块面霜, 还没放进手心里乳化,就见一双温热的手, 从身后伸过来, 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昨晚你好像很享受……” 呼吸是化作湿润的情调。 这话一出。 心中一跳。 手里一顿。 那小勺面霜就这么直接掉在了地上。 巨大的冲击力使其碎成了一滩渣。 一小团白色, 在地板上特别显眼。 “……”两个人都是一怔。 更恐怖的是,慕落庭因为应激反应而颤抖的脚,直接弹了一下, 一脚踩在了那勺面霜上…… 祁宴归忽然觉得周围的温度瞬间就这么降了下来,连“凉凉”都唱不出他的凉。 他记得慕落庭曾经说过,这个l牌的面霜是瑞士一家化妆品公司纯手工制作的,每年限量供应,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托陈沁之从国外带回来的。 奢侈得很。 每一勺都是青春。 每一勺都是磨平细纹的良药。 每一勺都是——时!光! 看着那一小滩面霜被慕落庭一脚踩烂, 祁宴归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头被老婆踩在脚下的样子。 别动女人的快递包。 更别碰女人的化妆品。 饭桌前,祁宁宁和祁唯唯乖乖坐在自己的餐椅上。 两个人长得很像。 祁宁宁像祁宴归一些。 而祁唯唯眉眼更加紧凑,乍一看有陶纯的影子。 自从媒体曝光了两个孩子的长相,就又开始大肆宣扬陶纯后继有人, 吃瓜群众又将目光放在了祁唯唯的身上。 毕竟,慕落庭没继承的,总要有人来继承。 相较于祁唯唯,祁宁宁要更深沉安静些。 他虽然大五分钟, 但也是哥哥。 此时此刻,年幼的他仿佛察觉出慕落庭心情很糟糕,一窝怒火憋在心里不上不下,而且是那种倾盆大雨都浇不灭的火。 祁宁宁闷头喝着杯子里的牛奶。 一言不发,直到下桌。 祁宴归捧着茶杯,嚼着碗里的小米粥。 他忽地放下筷子,手指在桌上绕着一个个的小圈,眼眸深邃,牢牢盯着面前的祁唯唯。 时间一点一滴在父女二人之间流逝。 祁唯唯很是乖巧地吃着碗里的小面包。 一小口一小口,乖巧得让他心都融化了。 看来自己想得没错,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昨晚看到的,睡一觉起来就忘了。 况且,女儿也没看到什么至关紧要的环节。 祁宴归揉了揉太阳xue,叹了口气。 正清着嗓子,把准备了一晚上的演讲稿如海覆出,却见祁唯唯咳了两声,颇有一番公事公办的模样。 祁唯唯:“咳咳……” 祁宴归:“……?” 慕落庭:“……?” 祁唯唯抱着手里的奶杯,高扬着声音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她声音很奶,声线却不低。 慕落庭抬眼看了一眼女儿,将视线转向祁宴归,冷冷嗤笑一声,不声不语。 祁宴归稍稍抬起身,凑上前去摸了摸祁唯唯的发顶,满眼宠溺,“爸爸喜欢你才看你的。” “爸爸有多喜欢我?” “想把你看进心里。” 慕落庭笑得更冷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骗老婆就算了,女儿也骗。 本以为祁唯唯不会再追问,哪知这小家伙一本正经地将奶杯“砰”地一下置在了桌上。 慕落庭和祁宴归一愣。 这架势,倒像是有什么掷杯之令。 祁唯唯擦了擦圆乎乎小脸上的奶渍,将音调又抬高了两分,趾高气扬道:“才没有,你们昨晚上抱在一起,你看mama的表情,跟看我就是不一样!” “……” 正收拾祁宁宁餐桌的保姆,听到此话,手中动作顿时一顿,她憋了口气,赶紧转身回了厨房。 一家四口,除了祁宁宁在沙发边上安静地玩着玩具,慕落庭和祁宴归仿佛心里正在经受一场无妄的狂轰滥炸。 尤其是祁宴归,他忽然觉得自己攒存的最后一点尊严也被炸得稀碎。 他甚至想自编自导一场对祁唯唯的绑架…… 而他就是那个英雄爸爸, 由此来挽回自己的高大形象。 慕落庭脸一沉,余光瞥向祁宴归,“你的科普呢?” 他深吸一口气,只感觉那目光射过来的时候,就像一把利刃,还是杀猪用的。 哦豁。 掉链子了。 还没开始“科普”呢,人家已经提前终结了你的高深论坛讲座,甚至连缓冲的余地都没给你。 女儿眼里的那根耻辱柱已经挂满了祁总本总。 该怎么解释那种充满情|欲的眼神呢? 又该怎么解释昨天晚上她看到的那一幕呢? 祁宴归清了清嗓子,自然地垂下眼,认真地说道:“爸爸对mama的爱,和对你的爱,是不一样的。” 因为他看女儿的眼神确实是慈爱,看慕落庭的眼神则是……性|爱…… 祁唯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在慕落庭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才低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麦片。 所幸的是祁唯唯并没有再多问什么,吃完了早饭就去和哥哥玩了。 夫妻二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至少,某人呕心沥血准备的演讲稿差不多是寿终正寝了。 回到主卧的阳台,慕落庭照常给自己心爱的兰花浇水。 今天是周六,本来晚上要替鼎盛交响乐团的竖琴首席去应个急,结果一早上接到电话,人家赶了回来,自己便又得了空。 兰花的长叶垂吊而下,拂在手背上有些痒。 她挠了挠手背,将洒水壶搁置在一边,擦了擦手。 正准备回房,就见祁宴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隔着一道玻璃门。 外面是海阔天空的明亮,里面则是幽静逼仄的暗幕。 他穿戴整齐,单手入袋。 依然是一丝不苟的白衬衣和裤缝笔直的西裤。 站在那,静悄悄的。 慕落庭稍稍眯了眯眼睛,仿若隔世般的感觉接踵而来,就像初见,就像那夜远眸一瞥。 “勾引我?” 她问道。 祁宴归一愣,他没想到慕落庭会在这么一个美好的清晨,对他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