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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擦干眼角的泪花,冲小鱼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小鱼看了凌云一眼,见凌云点头,这才退后几步,一个闪身便出了房门。 窦氏瞧在眼里,不由皱眉:这婢子真是处处古怪!只是没等她多想,李渊已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苦笑道:“还是你猜得准,你说,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才是?”——之前窦氏就猜测过,多半不是李渊做错了什么,而是杨广听到了童谣谶语之类的东西,大概涉及李家和三郎,只是没想到是他亲自做了个梦! 窦氏对此倒是盘算已久,当下沉吟道:“既然知道是这个根源,之前的准备倒是没白费,都可以用起来了。眼下咱们要做三件事,第一件,你立刻去皇宫请罪,就说刚刚才知晓三娘曾在元家杀人放火,还因此被大长公主退了亲,此事都怪你疏于管教,求皇帝惩戒!” “第二件,巢太医如今就在三郎那边,待会儿我会亲自过去跟他说一声,等皇帝问起三郎的病情来,就求他说得……说得严重些。” “至于第三件,是我昨日就跟你说过的那件,你还不肯答应,如今既然知道这一切是因何而起,你还要再犹豫么?” 李渊自嘲地笑了笑:“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就依你。我这就去求见圣人!”不就是名声么,不就是门楣么,他曾以为只要他勤谨诚恳,就可以保住这些东西,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不是,他什么都保不住! 窦氏也点头:“好,其余的事我来安排。二郎,你也跟我去见见巢太医。” 李世民听得一头雾水,闻言忙道:“等等,阿娘阿耶,第三件到底是什么事?还有,你们真就信了那杨夫人?万一她弄错了呢?万一她是故意骗人呢?” 李渊已走到门口,闻言叹道:“你听你娘的安排就好,不会有错。”说完一掀门帘,大步走了出去。 窦氏把凌云和世民都叫来听小鱼的回报,原是想让他们姐弟多知道些事情。听到世民这么一问,她斟酌了一下,先叫了周嬷嬷进来,让她立刻去外头送个口信,随即便回身对两姐弟道:“你们之前可听说过这位杨夫人?” 世民忙道:“我听说过!十来年前,元弘嗣在幽州得罪了总管燕荣,被燕荣百般折磨,险些生生饿死,就是这杨夫人孤身逃离幽州,赶到京城向先皇求救告状,先皇这才派人去救了元弘嗣,又查明杨夫人所告属实,赐死了燕荣。不过后来两人似乎因嫡子之死而失和,杨夫人就独居小院吃斋念佛,不问外事了。” 窦氏点头道:“这位杨夫人其实是继室,死去的嫡子并非她所生。元弘嗣的原配也姓杨,是纳言杨达的女儿,因生子难产而亡,杨家就从族里又找了个年貌合适的认作义女,嫁给元弘嗣做了继室,就是这位杨夫人了。当时元弘嗣一直在外地任职,她就留在京城照顾嫡子,直到孩子七八岁了,才去幽州一家团圆,结果没多久就遇上了燕荣发难。 “就是那一回,元弘嗣被关押在狱,杨夫人又逃出来报信了,留下的奴仆人心惶惶,那嫡子生来病弱,又吃了惊吓,缺了照料,病倒之后竟是没能挺过来。此事,杨家和元弘嗣便都怨在了她头上。” 世民奇道:“这事怎么能怪到她?难不成她得任由元弘嗣去死才对?” 窦氏叹道:“杨家人就是这么想的。元弘嗣死就死了,只要那孩子在,元家的一切就都是他们外孙的;但那孩子死了,元家跟他们还有什么关系?再说,那燕荣,也是杨家杨雄的女婿,她一个义女,不但没有照顾好杨家的外孙,还让杨家的正经嫡女守了寡,你说杨家如何还能容她?” 世民恍然点头,随即还是觉得不对,“杨家也就罢了,元弘嗣怎能怪她呢?若不是她,他早就被燕荣饿死了!” 窦氏冷笑道:“不仅如此,我还听说,杨夫人不但孤身去了京城,而且不肯休息,执意跟着钦差又赶回了幽州,一路苦求他们快走。钦差都为之动容,破例让她亲自带人去监狱里救出了元弘嗣。” 李世民惊讶地瞪大了眼:“那、那元弘嗣为何还要怪她?” 窦氏反问道:“你说呢?”李世民茫然摇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凌云突然开口道:“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 世民愈发惊奇:“姊姊是怎么知道的,到底会是什么事?” 凌云摇头道:“我不知道。”师傅曾告诉她,江湖人最忌讳的便是卷入他人的阴私,一旦瞧见了旁人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凭你什么生死交情救命恩情,都未必抵得上这一份羞恼不安,想来元弘嗣的情形也差不多吧。 世民还要追问,窦氏叹道:“你姊姊怎能知道?不过她说得对,元弘嗣自视甚高,越是这种人,越不能容忍旁人瞧见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杨夫人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自此她便招了元弘嗣的忌讳,嫡子之死,不过是个借口。” 其实这件事,她倒是能猜出几分。因为元弘嗣此后再没有纳妾生子,而且性情大变,原本只是脾气暴躁严苛了些,此后却变得视人命如无物,以酷虐为快事,种种行径,较燕荣更甚;她还听说,他处置男囚,总是故意摧残下身……不过这些肮脏事,就不必说给两个孩子听了。 “总之,你们要记住,待人处事,总要多长个心眼,多给自己留条退路。不然就像这杨夫人,一腔孤勇,却只换来娘家怨恨,夫君忌讳,天地虽大,却已是无她的容身之处。好在她性情倒是坚忍,在那般绝境之中,还能苦心经营,如今总算找到了机会。日后我们跟元家必然誓不两立,有她为内应,元家迟早会败,到时我们自会暗中保下她来,另给安排出路,还她一个出头之日。” 李世民有点意外:“阿娘的意思是,她其实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另谋出路?” 窦氏不由失笑:“难不成你以为她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能是一腔孤勇,毫无算计?那她根本就撑不到今日!” 李世民原本对这位杨夫人很是佩服同情,听到这里顿时撇嘴:“原来如此,这种女子原本还好,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深沉狠辣,这么会为自己算计了?” 窦氏微微摇头,出神片刻才道:“谁不愿意,万事不用算计?谁不想付出便有回报,真情便能换来厚待?但世道如此,换了性情,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罢了,不说这些不相干的。你跟我去见巢太医,我会请他给你再看看伤势,你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