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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戚。 秦青:“后来,他真的没有回来。从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亦是付了一颗心的,然我用尽半生,却未与他说。这些日子,我总在想,那是真的还是虚幻。” “直到今天,我才惊觉,是真是假,前世轮回,又有什么重要。”秦青抚了抚心口,“既是他今生仍心悦于我,我何不诚心相待一次,总免受那梦中遗憾。” 芦苇懵懂跪着,半晌才出声:“可是小姐,若那当真只是一场梦呢?” “如果当真是一场梦啊——”秦青顿了顿,轻轻笑了,“但痛感是真的。如不试一试,岂不是要重新再痛一次?芦苇,我怕我没有梦里坚强,再也受不住。” 这话从自己的主子口中说出,芦苇当真是没法回过神来。心中分明是觉得小姐有些魔怔了,可不知为何,又无法辩驳她,更无从宽慰。 秦青觉得今日说得有些多,便复低下头去,重新执起笔来,口中轻松道:“你放心,我不是乱来的人,更不会与他私定终生。” 她说得直白又不好听,芦苇忐忑:“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如你所言,梦一场罢了,现下我与他都还未有开始,谈不上深情。只不过,”秦青抬起眉眼,“我不想自己再成为我与他的绊脚石而已。” 芦苇哑口半晌才又往案前近了些,重新替她研起墨来:“小姐既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奴婢便只希望小姐能开心便好。” “至于我爹……” “小姐放心,奴婢不会与老爷说的,”芦苇急切道,“奴婢是小姐的人。” 秦青本来倒是没想过这一层,见她这般遂好笑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知道。” 剩下的时间,屋中安静,秦青终于落了笔,将最后一页纸叠了收好,这才慢慢起身。 芦苇铺好床被,又塞了两个汤婆子进去,转身问道:“小姐,学考过后,咱们真的要回南边过年么?” 拆簪子的人顿了手,须臾问道:“何时放榜?” “往年都是年前五日。” “那看完榜再回吧。” 书院学考的榜单,总是一并挂在正中的栏墙上,届时士学与女学的成绩皆是贴在一起,因而这整个书院里谁学得好,谁学得孬,一目了然。 这日秦家的马车便就停在巷口,本是芦苇下去瞧的榜,秦青却是挑了帘子出来,车夫回了头:“小姐,这天寒地冻的,还是莫要下车了吧。” “是呀小姐,奴婢去瞧瞧便是。” 秦青却摇了头:“还要坐许久的马车,我先下去走走,免得坐了生疲。” 如此,车夫便就跳下来扶了她下去,芦苇又替她加了件大氅,二人往书院行去。一路有好些小厮丫鬟缩着脖子往里头去,皆是替自家主子瞧榜的。 她们进院子的时候,正赶上一拨人出来,领头正是陈怡榕,穿得很是暖和,只那脸上脆弱得很,似是要哭出来。 秦青抽眼去瞧她身后的榜单,立时就猜出来:“榕meimei。” 陈怡榕很是惆怅,这般迎面碰了人,嘴角便没有忍住,苦了下来:“秦jiejie,我今年又去不成冬猎了。” “明年再去便是。” 闻言面前的女孩却是摇摇头:“不能去了,秦jiejie。明年开始,我便就不能在书院学习了。” “为何?”秦青有些诧异,“太师大人很是看重meimei,如何会退了书席?” “我爹哪里是看重,不过是不想我被人笑话。”说着陈怡榕便就回了头,瞧着那榜单,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抱怨,“可你看,我年年都是最末,连那刚来的蒋岑都比不上。继续待下去,也是给他丢脸。” “你……”秦青无从安慰,只能转而道,“meimei多虑了,太师大人若是当真如你所说,又怎会叫你在书院这般时间?许是一时生气。” “不是的。”陈怡榕摇摇头,“我爹去年本就不想我过来了,不过是二哥坚持。今次是二哥与我说,不必再来了。” 说罢,神色更是哀莫,秦青鲜少宽慰于人,只得轻轻道:“meimei若是想念,往后倒是可以常聚。” 陈怡榕憋了个笑来,很是难看,只领了丫头往外走了。 “小姐,陈三小姐的模样有些奇怪。” “走吧。”秦青没有回答,往前行去。 这般说话的功夫,书院里已经空了下来,秦青仰起头,扫过榜单,只听边上芦苇的声音:“小姐!又是甲等!” “嗯。”目光所及,正落在了那人名上,秦青莞尔,这才拢了大氅道,“回去吧。” 正欲离开,书院里头匆匆行来一人:“前头可是秦小姐?!” 秦青回了头,瞧见小厮跑过来,停在自己面前:“太好了,秦小姐既是在这儿,可算是万幸!” “怎么?” 小厮喘了口气:“书院已经歇了假,医室大夫已经回了老家,不想方才有人折了骨,小的也不敢轻易动他,正要去请大夫呢!” “哪里折了?” “腿。” 芦苇着急:“可是小姐,我们再不出发,怕是赶不回甘州了。” “小姐行行好,小的也是没办法。”小厮哀求,“耽误小姐了!” “无妨。”秦青转而对芦苇道,“你先去车上说一声,我去去就回。” 主家是杏林之家,主子本身就兼顾医室,医者父母心,芦苇不好再劝,只得应声先行出去。秦青这才问小厮:“人在何处?” “公子就在医室。” 不知可是直觉,秦青皱眉:“断腿的是谁?” “断腿的……”小厮突然醒悟这话不该他说,赶忙改口,“受伤的是蒋家公子,应是有旧伤,如何都不能动弹。” 正说着话,身边人却是停了下来,小厮狐疑:“秦小姐怎么了?” 只是一瞬,秦青才复抬脚:“无事,我先去看看。” 远远的,已经瞧见医室边的屋门开着,木通急得一直绕着门口转悠,瞧见秦青过来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秦小姐!” 自打上次秦家小姐给自家主子治了伤,木通便觉得,这人虽是面冷手狠,医术却很是高明,不然也不能伤了手刚上了药不久,主子就能纵马疾骋。 秦青跨步进去,原是想瞧瞧他又要如何,不想一低头竟然瞧见那人已然疼得满头大汗,丝毫不似作假。 “蒋公子。” 闻声蒋岑抬起头,手仍是按在腿上,唇色竟是苍白,却是对着她咧嘴一笑:“秦小姐怎么来了。” 秦青眉眼低垂,坐在了榻边:“有旧伤?” 蒋岑却是笑眯眯地:“怎么可能?我这般身骨……” “这是我替公子第二回 瞧伤。”秦青声音不高,轻描淡写,“间隔不过数日,公子这般身骨,当真少有。” 蒋岑自觉理亏,然后就见面前人伸手撩开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