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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找东西吃。 箐院的小厨房,吃食不会少,还未走进就闻到了各式的香味,灶上的刘厨娘看到是她,谄媚的递上一个白面馒头,“采萱啊,好点没有啊。” 张采萱伸手接过,笑了笑,“头还有点晕。” “那你得好好歇着,往后……” 未尽之意里,满满都是艳羡。 张采萱听在耳中,只觉得无奈,当下的丫鬟对于给主子做通房没有鄙视,只有羡慕。钱嬷嬷有句话说得对,多的是人想要,但是主子不愿意。 尤其是廖氏吩咐的丫鬟。 楚霏霏虽然对胆敢爬床的丫鬟一律抽死,但是廖氏送的人不同,她再不喜,也不能打了婆婆的脸面,还得捏着鼻子认了。 中丫鬟没看到周秉彦就被杖毙,不光是因为她是通房,还因为……楚霏霏回了娘家才发现,她爹又接回来一个外室女,只比她小两岁。气急之下回来看到廖氏也给她添堵…… 张采萱对周围投过来的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啃完了那个馒头,钱嬷嬷从外面进来,看到她在,道:“采萱,将这个汤给大少爷送去。” 顿时,小厨房里所有人的目光比刚才更加热烈几分。 周府老夫人不管事情,廖氏身为长媳,出身桐安城廖氏,有名的书香世家,廖氏女从小教养极好,掌家理事不在话下,老夫人就更放得开了。 张采萱也确实拒绝不了府上拿捏她生死之人的吩咐,只好拎着食盒出了小厨房,将一众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留在后头。 她倒是不怕这一去就回不来,首先有楚霏霏在就不可能。再有周秉彦现在虽然和她没有夫妻情深到长相厮守的地步,却也不是那么不讲究的人,逮住一个丫鬟就要留下之类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她走在周府的园子里,周围假山流水,花草修剪得颇具韵味,处处都是迷人的景色,她看着这些,有些熟悉,但是更多的还是陌生。 转过假山,就看到了前面一袭浅黄色的裙摆。 张采萱顿住脚步,微微一福,“表小姐安。” 周秉彦身为男主,自然是有女配纠缠不清的。面前这位表小姐,在中,也算得上是个让女主恨得牙痒痒的人物了。 表小姐秦舒弦,是廖氏娘家meimei留下的孤女,秦府多年前被贼人一夜之间屠戮殆尽,只留下三四岁大的秦舒弦,廖氏将她接来,费心教养。 她和周秉彦算是青梅竹马长大,两人之间有没有情不知道,不过关系不错是真的,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 若不是周府和秦将军府的婚事定在秦府出事之前,现在的大少夫人可不一定是楚霏霏。 别人不知道,张采萱却是知道的,秦舒弦一颗芳心早就落在了周秉彦身上。 想到自己的身份,张采萱突然有些担忧,面前这位表小姐会不会刻意为难她? 秦舒弦一身浅黄,容貌娇俏,“你去哪里?” 张采萱低着头答,“夫人吩咐奴婢去给大少爷送汤。” 她低着头,看不到秦舒弦的神情,只听她道:“我也好几日没去看表哥了,你跟我一起去。” 语气毫不客气。 张采萱又一福,应了下来。 却在此时,却有一个婆子小跑过来,看到秦舒弦后眼睛一亮,行了礼道:“表小姐,后门那边,有位秦公子找你。” 张采萱明显察觉到秦舒弦不高兴了,只听她身后的丫鬟不满道:“怎么又来了?” 婆子似乎这才发现自己殷勤错了,立刻道:“奴婢立刻赶他走。” 秦舒弦皱皱眉,很快收敛,眼神扫了身后的丫鬟和张采萱一眼,最后落到了张采萱身上,道:“你去,帮我把这个荷包送给他,让他以后不要随便来找我。” 一个褐色的荷包递到她面前,除了料子,无论是做工还是绣活都是粗糙的。 她手边的食盒,瞬间被秦舒弦身后的丫鬟强势的接了过去。 张采萱手中一空,心下很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拦着不让她去秉院。廖氏这个时辰突然让她送汤,她很怀疑周秉彦现在一定是在府中的。 无论在不在,她都不想去秉院,有了秦舒弦的吩咐,廖氏那边她也好交代。这么一想,干脆接过荷包,福身道:“表小姐放心,奴婢一定送到。” 秦舒弦已经带着拎着食盒的丫鬟头也不回往秉院的方向去了。 张采萱随着婆子往偏僻的后门走,有些疑惑,无论是她记忆中还是原主记忆中,都没有这位秦公子的消息,听着这个姓氏,倒像是秦舒弦的兄弟,不是说秦氏族人全部死了吗? 周府富贵,就算是后门,也比一般人家的大门大气。 张采萱远远的就看到了门站着位身着短打布衣的年轻人,大概十七八岁,皮肤是健康的铜色,身形笔直,看得出他衣衫下的肌rou结实。边上还蹲着一条黑狗,此时正吐着舌头。 边上的婆子一路上有意无意和张采萱说话,看到门口的人时,道:“他自称是表小姐的哥哥,方才还好我反应快,只说是秦公子,要不然……” 她摇摇头,“我一看他就和表小姐长得不像,表小姐尊贵。就他那个五大三粗的模样,说是地里刨食的人差不多。” 听到婆子语气里的不屑,张采萱微摇摇头,以后,活得最好的,就只有地里刨食的人了。 第3章 不妙 “民以食为天,地里刨食虽然辛苦,但若是没有这些人,只怕我们都要饿肚子了。” 张采萱忍了忍,到底没忍住。 她可是打定主意赎身成功之后,要回家去种地的,婆子这番话虽然说的是门外的那年轻人,落在她耳中,却觉得把她也鄙视进去了。 婆子低声应是,面上笑容不变,只是却不敢再说话了。 张采萱走近那人,才发现他正低着头和蹲在地上的狗轻声说话。 他抬眼看到婆子,再看到婆子身后的张采萱,眼神黯了黯。 张采萱上前,将荷包递到他面前,直截了当,“表小姐说,让我将荷包给你,日后也尽量少来。” 说完,似乎觉得这番话过于生硬,不过张采萱却是不想帮着打圆场。要说起来,秦舒弦的原话和语气更加难听,就跟打发一个很讨厌的人一般。她这个已经是很缓和的语气了。 面前那人久久未动,张采萱抬眼看他,才发现他眼眶通红,眼周还有青色,显然是没睡好。 半晌之后,他才伸出手,拿起那枚荷包,问道:“她还有别的话么?” 张采萱想了想,摇头。 他默了下,手一下下抚摸黑狗的头,眼神暗沉,似压抑着某些东西,声音也有些哑,“你是她的丫鬟吗?” “不是。”张采萱直接道。 他似乎在沉思,张采萱也不着急,耽误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