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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马。便抬扇子轻敲她的头,直奔结论,“……我凭什么要变成这副蠢兮兮的模样?” 云秀:…… 她就知道,令狐十七这熊孩子根本没法正常交流。 “就凭我求你帮忙,好不好?”她气鼓鼓的同他讲道理,“你不知道,现在世道乱。我们观里都是女孩子,万一我离开这几日有坏人盯上她们怎么办?凭你吃了她们这么多斋饭,怎么忍心看她们被欺负?就留意替我保护她们几日,好不好?” 她一下子说这么多,令狐十七还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驳。 何况,她难得有一次能这么坦率的求他帮忙,他也真有些受用。 “帮忙事小——可照你这么说,你岂不是要保护她们一辈子?每次你有事离开,都要求我帮忙?” 云秀想了想,道,“以后自然有以后的办法——我可以把院墙武装起来,给她们每人做一套防身用具。但我现在法力有限,一时还弄不出这么多,才会请你帮忙啊。以后自然就不用了。” “你确定?”令狐十七太熟悉她的性子了,“若你去了巩县,发现那女道人果然是被迫害的。不光是她,天下还有无数女人跟她有类似的遭遇,你是不是也要把她们的院墙都武装起来,给她们也每人做一套防身用具?” 云秀愣了愣,低头琢磨了半晌——居然真被他给问住了。 令狐十七忍不住就又敲了她一下,“我看你根本就不打算修仙,是打算济世利民。你当什么神仙啊,干脆去当皇帝吧!” 云秀心想,她若真想济世利民,她还不如烧玻璃炼铁去呢。归根结底,技术拯救世界。皇帝才不拯救。 但这一敲倒把她给敲明白了,“遇到了当然就不能不管,但也不可能包揽天下人啊——我又不是救世主。更不会都得求你帮忙了,也非要当这个救世主。” 这话说得令狐十七很不是滋味,“什么叫‘都得求我帮忙了’?不找我你找谁?也许我很乐意帮你呢……” “你才不乐意。你只会劝我别做蠢事,绝不会陪着我犯蠢。这点知人之明我还是有的。”云秀反而疑惑他在纠结什么,骗她去求他做他根本不会做的事吗?“我若真想拯救世界,才不会来求你呢。” “那你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请你帮忙啊,保护奉安观又不是拯救天下。”云秀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奉安观是我的容身之处,里面住的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顿了顿,“——你不会连这也觉着是蠢事吧?” 令狐十七噎了一噎,“……不会。” 若奉安观真有这么重要,他虽多少会有些吃味儿,却不会坐视不理。 随即又变本加厉,“但我觉着,让我变成你住进去,真蠢透了!” 云秀一想,不由警惕的扬头看他,“你不会想趁机偷看小姑娘洗……” “不会!”令狐十七斩钉截铁的打断她,揉着额头,克制住想狂摇她脑袋听听里面是不是进水了的冲动。 云秀嘿嘿笑了笑,“我开玩笑啦。”她便解释,“香客里偶尔也有男人,有时会‘迷路’到后院儿。来送重物的杂役或是匠人,也爱往院子张头探脑,有时门婆一个看不住,他们就偷溜进来了。看到了还能打出去,可看不到呢?所以我觉得,你住进来,我比较放心。” ——就算是正经的坤道观,在这样的世道里也不好过。总有些不正经的人想趁你不备占你的便宜。不必说的道观,便寻常妇人自己出门,都常被欺负。阿淇娘一把年纪了,出去赶集还被老光棍拍了屁股。倒不是云秀多疑。 令狐十七道,“天下的坤道观……” “都说奉安观跟‘天下’不同啦!” “……反正我就是觉着不妥。” 他居然胡搅蛮缠起来。 云秀先是急躁,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该不会……你根本就不会变化术吧?” 令狐十七羞恼不已,手上扇子翻来转去变幻无常,最后又敲了她额头一下,“你看我这是不会?” 他这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云秀捂着头,很想狂笑一气,以解历年来被他碾压、取笑之恨。 “你要是会,就变成我来看看啊?”她难得见令狐十七落于下风,忍不住就撑在桌子上,凑近了一本正经的调戏他,“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不过就是天地间一团由一化而为二、化而为三,化而为有生、有形、有尽的,化而为可见、可知、可辨之物的混沌罢了’。真没什么难的。” 令狐十七:…… 令狐十七一展扇子,挡住云秀那张得意忘形的脸。 霎时间瑞光四溢,芳香满庭——看得出,为了这次变化,他很费了些力气。 而后他以扇遮面,起身。 便看着云秀,在她面前轻轻一旋。 罗裙如花绽放,衣袂翩然,乌发轻展,香风流云拂面而来。 一时间云秀满脑子都是曹子建咏洛神,“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呆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莫名红了脸颊,喃喃道,“……我哪有这么好看啊。” 令狐十七哼了一声,道,“你倒说说,有哪里不像。” “……反正我就是没那么好看!” “我也没说你好看啊!” 云秀稍觉得他声音不对——便察觉到他依旧以扇遮面。 云秀稍有些恼火,“也没难看到不能见人的地步吧!” 令狐十七眨了眨眼睛,竟无言以对。 不知怎么的,云秀稍觉得那只眼睛不大对头——她的目光有这么盛气凌人吗?眼尾还挑着,还有一抹红,还含嗔带怒……啊,他羞恼了——这明明就是令狐十七自己的眼睛吧! 她绕过桌子,扑上去,想趁令狐十七不备将扇子扒拉开,“赶紧给我看看。” 令狐十七遮紧了,闪身后退。 云秀一抬胳膊,敏捷的扒住了扇子——居然拉不动。令狐十七这做贼心虚的,居然把绢面软扇变成了纹丝不动的骨扇。 云秀借势向前一扑。 令狐十七闪避不及,竟然被她扑倒在草地上。 云秀把他按住了,手拉到他手腕上,才确信他真的变得很像,连指端指甲的轮廓都无甚区别。体态秾纤修短也俱都和她一致,衣衫配饰更是分毫不差。故而将他按在底下,竟有些看旁人将自己按住了,和自己竟有这么楚楚可怜的违和感。 但这不重要,此刻云秀眼中就只有那张扇子,和扇子上方露出来的令狐十七又悲愤、又顽固抗拒的目光。 ——欺负他,简直太令人欲罢不能了。 “就给我看下嘛,明明变成我,却不让我看,这是什么道理啊?”云秀一面劝诱,一面就跟薅鸡毛似的,大开大合跟令狐十七抢扇子。 令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