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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累了……让他明日再来吧。”景阳看着虚无的空气不知在想些什么。“奴才这就去。”小玄子倒退着出去了,可是不过片刻就又回来了。“皇上,侯爷说他有很重要的事要通报。”小玄子已经隐约猜到了。“朕说了不见。”景阳忽然站起来一把扫落了桌上的桌布,花瓶茶具散落一地,清脆的碎裂声像是他的心,他的心就是这样碎的。“奴才这就让他回去。”小玄子大气不敢出,急急忙忙出了殿。“侯爷,皇上累了,您还是明日在来吧。”小玄子尽量平缓自己的心跳,因为皇上这几日脾气越来越坏了……“可是……可是老臣真的有要事禀告,还请公公再给皇上说说。”刘景天苦着脸,这几日陆续回来的亲兵都只带回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没找到…皇上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差,今日甚至是把他轰出了殿。“侯爷,皇上真的已经歇下了,您别让奴才难做。”“唉……那好吧,老臣明日再来,公公也多劝劝皇上,毕竟还是要保重龙体。”刘景天无奈,只得叹口气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眼里怜悯之色更重,这最后一批寻找的人都回来了……他也该放弃了吧。最后的云霞也染上了墨色,一天又过去了。景阳依旧无法成眠,他睁着眼睛看着黑沉沉的天,锦绣庄内灯火通明却也照不进他的心。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如何还有光亮。他其实已经料到刘景天要禀告的事是什么,只是他不愿亲耳听到。如果没有听到,是不是代表还会有希望呢?他没有带任何人,只是打着气死风灯带上了一管碧玉萧,信步向后山去了。后山的树林本就葱葱郁郁,在夜里更是黑暗。景阳却不觉得害怕,都说当权者最怕黑夜,可是如果一个人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他还有什么好怕。不多时便到了崖边,夜里的秋风簌簌更显寂寥,他将灯放在旁边,在崖边坐了下来。“阿南,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风把他的声音远远的传出去,低低的回荡在空荡荡的悬崖上。“明日我就要回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看你。”他双手抱膝,向着悬崖低语,那姿势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因为太落寞。“其实我一直对你隐藏了一件事。”他拿出袖中的碧玉萧,温柔的抚摸,如同爱人的容颜。“这碧玉萧与我送给你的白玉箫原本就是一对,这是我母妃最喜爱的物什了,我十六岁那年她把它给了我,说让我……”景阳忽然笑起来,“说让我送给我未来的王妃,”他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感慨颇多。“谁知道王妃还没找到,倒被你拾到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宿命呢。我父皇一生为一个男人情牵至死,我曾经恨过他。可是现在我原谅他了。”“因为爱上一个人是不能控制的,比如我…比如你。”“其实我们明明都知道,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人心。”“若是你果真一去不复返,我会跟恨你一辈子的,你让我尝到爱情的滋味却又让我失去……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景阳也不知道自己到最后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絮絮叨叨个不停,秋风吹拂他悲戚的脸庞,卷起一地落叶,像是一幅悲凉的画卷。萧声骤然响起,像是要敲醒沉睡的黑夜。时而高亢,时而婉转,可谓是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这是着名的曲子「凤凰台上忆吹箫」……一曲终毕,景阳脸上已经是两行清泪。他用手在地上挖了个坑,全然不顾指尖传来的疼痛。珍而重之的把碧玉萧放了进去。阿南,如果你不再回来,就让它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吧。他站起身来,打着灯火头也不回的去了,任凭眼泪碎了一地。黑夜里闪出一个影子,那是安平。她颤颤巍巍走到崖边,伸手摸了摸那已经被填平的泥土,似乎还有眼泪烫手的温度。今日的她难得的穿了白色纱裙,看上去脆弱而空灵。“楚南,你舍得就这样离开吗?”悲伤的人儿掩面哭泣,泣不成声。第四十三章一年。一年长不长?对于在悲伤中煎熬的景阳来说,这一年长的看不到边。一年短不短?对于楚南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的时间。在一个秋意正浓的晚霞里,楚南醒了。他摇了摇昏沉沉的头,很是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只是重复的做着梦,梦里景阳一直悲伤的看着他,却不说话。好几次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却有一双手紧紧的攥住他,把他从鬼门关拖了回来,在他做噩梦狂躁不安时轻轻的拍打他的手背,还在他耳边一直不停地说话……是谁?是他吗?是不是只要他睁开眼就可以看到日思夜想的人了?他终于忐忑的睁开眼睛打量周围的环境。入目是简单的一张桌子,几条木凳,他的萧就放在枕头下面,他的剑挂在木屋的一角,北边的窗户开着,一枝秋海棠探头探脑的伸进来,空气里弥漫着nongnong的药味。他一定是还在做梦,不然为什么感觉不到胸口的痛?他用力撑着身子想从床上坐起来,试了几次却都无济于事,仿佛手脚都已经不是他自己的,这不是锦绣庄,更不是皇宫,这是哪里?没来由的心里就是一阵狂跳。忽然屋外传来了说话声,他连忙躺回床上装作不曾醒来的模样。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满天的晚霞照进屋子,恍如仙境。“阿九,你去打盆水来,该给这人擦拭身子了。”一个很年轻的声音说道,说罢却是微微咳嗽,仿佛身染重病一般。是他救了我吗?“是公子。”这却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比前一个要老成些。接着就是那个人出门的声音。一个人到了他床边,奇怪他却没有听到脚步。只有一种类似于轮子的滚动声。那个人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掖了掖被角,似乎做的极为熟练。不一会儿那个人端着水回来了,一只手打湿了毛巾温柔的擦拭着他的脸和手,又用棉布沾了水滋润他干裂的嘴唇。是这双手,他确定。他猛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人却是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眉清目秀,脸色苍白,一脸病容。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而他旁边那个男子三十上下,頟骨高高鼓起,眼睛里透出危险的光芒,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真是奇怪的组合。这两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少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咧开了嘴角“景阳,你终于醒了?”“景…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