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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当年这府里何尝不曾请过老翰林?!” 只是都被贾宝玉使小性子给撵走了。 邢岫烟想了想,道:“大姑姑,这世上有的人是为了读书明理而读书,在他们的心中,读书就是为了干干净净的学问。有的人读书却是为了功名利禄,表面冠冕堂皇背地里干的却是鸡鸣狗盗之事。翰林的学问虽然好,可若是有真本事,怕是早就得了赏识升迁了。正经考上来的翰林,却来教导一个蒙童,他的心怕不是在用心教导上,而是想让府上帮忙活动,好让他升官发财!这样的人,别说是府上,就是我,遇到了也觉得腻味。” 听得贾宝玉立刻跳起来,对着邢岫烟抱拳作揖,道:“我与meimei不过数面之缘,竟然不知道meimei也是知己!” 贾母立刻意识到邢岫烟说中了。 她连忙搂了贾宝玉在怀里,道:“宝玉啊,我的心肝儿!你怎么不早说!平白的,受了多少委屈!” 既然是翰林,又是大人,要磋磨一个孩子那还不容易!想必当初的贾宝玉也是满腹委屈却不能说罢。 王夫人也回怒作喜,道:“我的儿,今日多亏得有你!我才知道我的宝玉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王夫人也许愚蠢,却是一个宅斗的高手,知道要毁掉一个孩子是多么的容易。 这事儿往轻了说,是那个翰林没有好好地教导她儿子,往重了说,却是贾宝玉读书的心和前程差一点就被毁了! 她能善罢甘休才怪! 第11章 不提贾母王夫人事后会如何跟贾宝玉沟通询问当年的事儿,之后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她们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都很直白,邢岫烟帮她们解了心头之祸,她们就送上厚礼以示感谢。 可巧隔天就是邢岫烟的生日,跟贾宝玉同一天,贾母和王夫人就借着邢岫烟的生日,分别送上了四色厚礼以示感谢。 这些礼物都是首饰加摆设的搭配,其中的摆设之名贵完全符合贾家一惯的奢靡风气,不用细述。 贾母王夫人都如此表示了,其余各处自然不用说,薛姨妈、宁国府的尤氏、病重的秦可卿乃至贾家体面些的下人比方说赖嬷嬷、赵嬷嬷、周瑞之流都跟着送了厚礼。就连贾赦贾政两个也都送了礼物过来。 至于邢岫烟给贾宝玉和平儿的礼物,都是用贾家后花园里的花草现做的花艺:贾宝玉的花艺用了邢岫烟带来的一个小陶器,而平儿的那个则直接就用了柳条现编了一个花器。 不过,无论贾母多喜欢邢岫烟,邢岫烟终究还是要回去的。毕竟接下来就是端午节。 邢岫烟在贾家呆了七天,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包裹,回去的时候却多了一只红木箱子,她在贾家的这七天里抄写的书,画的画,能带走的就都带走了,说是没完工,无论贾宝玉怎么求都不肯割舍把字画留给他,惹得贾宝玉越发惦记。 端午节后,贾宝玉特意跑去邢家找邢岫烟,不想邢忠带着全家去庄子上避暑顺便巡视产业去了,让贾宝玉扑了个空。 邢忠在家读书,可是家里的产业,邢忠也要上心,对于邢忠来说,功课固然重要,可是作为一个拥有十多年经验的老农,到了这个月份,他总忍不住下地去瞧瞧。 林家给他预备的田地好,五百亩田地里面有一百五十亩是上好的水田,另外三百多亩是麦田。端午过后正是抢收冬小麦的时节,同时水稻眼看着抽穗灌浆,而水稻抽穗灌浆的好坏直接关系到秋天的收成,邢忠能不上心吗?这水肥的事儿,邢忠能不问吗? 所以到庄子上的第二天,邢忠就跟附近的老农去唠嗑儿了。 无他,了解一下情况。南北气候不同,有些事儿还是得请教当地的老农才好。 本来是很平常很悠闲的农家日子,可谁成想,这天邢忠打外面回来,看见的就是一脸愤怒的妻子和两个正在抹泪的meimei。 邢忠当时就懵了。 这是怎么了? 邢岫烟道:“今日乡里的媒婆上门了,给两位姑姑说亲。” 邢忠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好事儿啊~!” “可是那媒婆却说,我们家是放出来的奴婢,这门亲事也不算辱没了姑姑。” “胡说八道!”邢忠当时就跳了起来,“我们是正经人家!” “媒婆不信,说正经人家买不起这许多的田地,买得起的,只有高门大户的奴婢。旧年的周瑞就是一个例子。近的,把女儿卖去了贾家的南郊花家也是实证。” 邢忠当时就傻眼了。 他完全想象得出当时的情景。他的两个meimei毕竟年纪大了,今年又是大比之年,所以不会举行院试,他邢忠自然也就不可能在今年成为秀才。 就邢忠本人来说,他的水平不够,能推迟一年参加院试,他能过的可能性也大些,因此,对于今年大比一事,他是很高兴的。 可是对于他的两个本来就错过了花期的大龄妹子来说,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现在她们就已经找不到什么原配娘子的亲事了,再拖个两年,她们说不定只能嫁给年过半百的老头做填房! 她们会愿意才怪! 如果真要做填房,还不如挟恩求报嫁给林如海呢!至少人家还是户部侍郎! 这才是今日媒婆忽然上门,而邢家二姨、三姨这对姐妹欢天喜地地让媒婆进门的缘故。 只是她们万万没想到,媒婆根本就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反而将她们羞辱了一番。媒婆都这样说了,她们怎么可能会答应?如果答应了,不等于是变相地承认了自己是奴婢出身吗? 这才是这对姐妹抱头痛哭的根本原因。 邢忠抱着胳膊蹲在门槛上不说话了。 两个meimei是因为他被耽搁了的,是他对不起meimei,他无话可说。 看着这样的邢忠,邢妻也有气,道:“那婆子说的可不止这些呢!她还说,以我们丫头的品貌,将来一定会被少爷收房!吃香的喝辣的!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邢忠傻眼了。 怎么还有这事儿。 他结结巴巴地道:“那,那你们是怎么回的?” 邢妻道:“我当时就顶回去了,说,如果这个花珍珠是那贾家的荣国府的花袭人的话,我们家还真认得,因为她伺候的少爷是大姑的侄子,我们丫头上回去贾家做客的时候,这个花袭人就站在门口给我们丫头打帘子!” 上次邢家乔迁之喜的时候,跟着贾宝玉来的那个丫头就是袭人,因为是贾宝玉身边的大丫头,所以她认得! 邢岫烟是她捧在手心儿里养大的女儿,被人拿来跟花袭人比,邢妻会高兴才怪! 邢岫烟听说,不免又叹了一口气。 作意气之争又有什么意义呢?打铁要身子硬。世人都是笑贫不笑娼的,谁都知道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