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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与其有悔,不如坚定地走下去。第86章长舒口气,乐无异又朝着紧闭的大门跪下,郑重拜了拜,朗声道:“师父,弟子要走了。我将往西域去,一边修习您传给我的偃术,一边造福捐毒的遗民,也帮助大哥建立商队。师父在天有灵,还请多多提点开示。”说完,乐无异起身,看向四下里漆黑的静水湖,然后将目光调向高高的日晷,跟着移动到静静的屋舍上,滑过窗棂,穿越檐下跳动的火焰,最后停驻在紧闭的门扉上。“师父,弟子心中还有千言万语,可是……若此刻就讲,未免太早了。弟子斗胆,想和您约定三年之期,三年后,若我从西域顺利归来,一定再向您报告这些时日的进益。”话至此,乐无异再不说什么,抚了抚腰上的偃甲袋,准备离开。就在他刚刚转过身时,一声翅膀扇动的声音吸引了他的主意。乐无异回过头,惊讶地发现一只偃甲鸟正停在身侧的栏杆上。“这……”他伸出手去,偃甲鸟不躲不藏,乖乖地落到他手上。轻抚这只偃甲鸟的头部,乐无异眼眶突然红了,他认出来,这只偃甲鸟,便是在广州放飞的那一只。那时,他眼睁睁看着初七被闭锁在坚不可摧大门内,随崩塌的神女墓一并消逝于眼前。在广州明月皎皎,波光粼粼的深夜里,他放飞了那只偃甲鸟——那是当年谢衣送他的偃甲鸟。“……去吧,去找师父。”他这样叮嘱它,看它振翅而起,徘徊在明月笼罩的碧波上,跟着越飞越远,再也看不见了。它真的去找谢衣了,对吗?飞过千山万水,在谢衣曾停留的万里山河中翩跹而过,穿云度日,永不知疲倦地寻找,追逐。就像乐无异追逐谢衣,追逐他的神秘、强大、仁爱与坚持。最后,它落下来,停在了谢衣最后居住过的静水湖。乐无异看着掌心里的偃甲鸟,心头百感交集,双唇轻颤,悄声对它道:“你已经找到师父了,是吗?”偃甲鸟不语,静静停在他手中,就像许多年前第一次与他稚嫩的小手相触时那样安静,乖巧。乐无异深吸口气,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用力逼回去。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自己又见到了它,将它捧在掌心里,就像许多年前的长安城,在那个静谧的街角,哭泣的懵懂孩童遇到了一生中的导师。能够在它灵力耗尽前于这里再次相见,时光似乎偷偷调转了方向,过去与未来同时停在乐无异的掌心里。他们都在寻找谢衣,并同样将最后的目标定在了静水湖。它和自己是一样的。他们都回到了这里,回到谢衣所在的地方。师父就在这里,即便他已殒身巫山,他的灵魂依然在这里,指引着乐无异,从过去到现在,直到久远的未来。“跟我走吧。”乐无异将偃甲鸟举到眼前,轻声道:“我们一起到西域去,你看着我,就像师父还在鞭策我一样,我有好多好多东西要向师父学习……”偃甲鸟依然沉默,乐无异将它郑重收起,最后看了静水湖一眼,转身大步离去。目送徒弟远走,谢衣还沉浸在这一场别样的重逢中,欣慰而伤感。他呆呆看着乐无异的身形逐渐变小,最后全然消失,才长叹口气,闭上双眼。沈夜站在他身旁,扶着他肩,安慰地拍了拍。“呵……”谢衣摇摇头,嘴角露出笑意,伸手盖在沈夜手上,“无异长大了。”“嗯。”“他要去西域……”谢衣低声道:“西域,也很好。”“嗯。”沈夜运转法力,将偃术和法术都收起,四下里又恢复了乐无异到来之前的宁静。“师尊对此怎么看?”谢衣询问他的意见。“是好事。”沈夜想了想,带谢衣回房,道:“他还太年轻,太稚嫩,接下来的事恐怕不是他能应付的,远走西域,倒也不失为避祸的法子。”“……是说魔域的动向?”略一思索,谢衣已明白沈夜所言为何。“嗯。”沈夜也不瞒他,坦然道:“魔域狼子野心,你我都有察觉,他作为昭明的保管者,又刚刚处理完流月城的事,可谓各方焦点。接下来若真有变故,难免不会以他为目标,倒是暂且避开的好。”“师尊考虑得很是。”谢衣对此十分赞同,“就不知昭明如何处置……”“如何处置……依我看,倒是将神剑放回巫山,同余下的剑心在一起最为妥当,然而你我不便露面处理,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嗯……”时候不早了,谢衣给沈夜脱掉外衣,令偃甲人去准备洗漱的热水,梳洗完毕,两人便回卧房去,准备安歇。靠在床上翻书,沈夜忽想到另一件事,问他道:“已是三月了,你同你那朋友的约定,何时践行?”知他说的是与叶海的武陵源之约,谢衣笑道:“这事我可不敢忘,本想过两天就问你何时动身方便,如今无异也来过了,又了结一桩心事,倒不妨后日就出发,如何?”“好。”沈夜微微一笑,将他揽进怀里。第87章后日清晨,二人收拾停当,设好结界后,便离开了静水湖。此番出行较之前更为逍遥便捷,两人皆法力充盈,神力流转,日行千里亦不是问题,然而时日尚早,倒也无需过于赶紧。因此一路上游山玩水,在城郭或乡野停留,尽赏俗世风光,就这般过市镇,驰大道,越山岭而渡川流,数日后抵达了楚地境内。到了楚地,谢衣放飞偃甲鸟,同叶海再次联。很快,消息便反馈来了,定于三月十六日正午,于武陵源同他相会。看着偃甲鸟带回的信息,谢衣陷入沉思,这次并非寻常的口传音讯,而是写在一张信纸上,书得极为俊逸,笔力苍劲潇洒,可见落笔者亦是个风雅之人,当中武陵源三字下方,特意用朱砂画出几个红点,显突出之意。匆匆浏览一遍,谢衣目光停留在那三字上,沈夜见他面色有异,出声询问,谢衣将信纸收起,轻叹口气。“师尊。”他正色道:“明日便是三月十六,我们抵达那处应不是问题,只是此番约定……”“有何特别的讲究么?”沈夜问,他已看出谢衣眼色中藏着秘密,兴许,与他这位名为叶海的友人独有牵连。此刻,两人正站在一处山道入口,夕阳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