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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在耳边响起,带着蛊惑,“很痛苦对吗?你还想活着吗?” 她霎时捂住了耳朵,不听,妖怪的话都不听,少年音无孔不入,任凭她怎么捂住耳朵都能听见,还伴随着阿娘撕心裂肺的哭泣。 他再次诱哄,“你听,你的阿娘哭得那么伤心,还有你的meimei阿拂,你就不想再见到她们吗?我可以帮你。” 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她连忙低头,发现自己手上居然拿着一节白色断骨,而四周的水流都阻滞不动了 郑细怔住了,“为什么,帮我?” 少年音轻嗤,“复活你可以,但是,你要给我你最珍贵的东西,这是交易。” 郑细不懂得什么是交易,可听到最珍贵的东西,她望着舍利骨的眼明暗交加,她轻声道:“我不想复活了。” “为什么?”少年音听起来有些烦躁。 郑细仰着脸,目光中第一次不是怯生生的,反而有些坚定,轻轻道:“因为阿拂就是我最珍贵的meimei,我喜欢她,胜过一切。” 舍利骨忽然发出一声嗤笑,恶意满满,“愚蠢,那你就永远被困在这里,一遍遍重复死前的痛苦好了。” 来日方长,漫长的孤寂与无边的痛苦会磨掉她的天真,总有一天,他会诱她改变主意。 郑细却忽然紧紧将他攥在了手心,她有些羞怯,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你能不能,让我再见阿拂一面?”她不贪心,一面就好。 她只希望阿拂平安无事。 真好笑,当他是善人吗?舍利骨讽刺地发出低笑,“呵呵,那你用什么换?” 郑细思索了一会,举起了脖子处的如意环,“我叫郑细,七月十三日寅时生人,道长曾说过,我八字很轻,而这个如意环能保我平安,是个宝物,用它给你换可以吗?” 这所谓的宝物并没有保她平安,否则,她怎么会溺亡在这里? 不过…… 那少年音却感兴趣道:“我可以答应让你见你meimei一面,代价是,把你的名字给我,到时候,你身边重要的人都会忘了你的存在,你从此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再也入不得轮回。” 八字轻,便需要取个轻巧的名字,否则,名字比命格重,反而会折了命格,而这种名字,又因为与八字相辅相成,往往暗含着灵力。 他恰好需要这灵力。 郑细没有犹豫,反而笑得有些如释重负,苍白的小脸挂着水光般的湿痕,“好,正好,我不想让阿娘那么难过了。” 少年音充满恶意,“那万一,等你meimei回来,她也不记得你了呢?”郑细摇了摇头,像在同人炫耀自己手中最宝贝的东西,“不会的。” “为什么?”少年音显然不信。 郑细摇了摇头,眼中神采奕奕,“因为,她是阿拂啊。” 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了一会,少年音意味不明地开口,“如你所愿,达成交易。”郑细连忙拘谨地回了句,“谢谢。” 耳边的哭泣声戛然而止,郑细忽然听到郑王妃和慧泉大师在对话。阿娘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郑细,是谁?” 她瞬间放下心来,握着舍利骨慢慢沉入水中,缓缓闭上了眼睛,水波粼粼,水草温柔地拂遍她的脸颊,她想,她不再是细细了。 她还想当阿拂的jiejie,只是,她再也不要做敏感呆板不讨喜的细细。 眼看她要完全沉入水中,一个纤细的影子忽然在水波中出现,那少女像是月下涉水而来的鲛人,身上穿着轻薄的纱衣,被水流冲散得蓬松散开,葳蕤如新开的花蕊。 她仰着脸,眼睛明亮似水,额间像是开了一朵梅花,她朝自己伸出了手,“细细,jiejie,我是阿拂。” 郑细睁开了眼睛,声音轻轻,“阿拂。” 待终于牵住了郑细,她狠狠掰开了她的手心,将那一枚舍利骨攥在自己手里,感觉到指尖熟悉的气息,那少年音逐渐变得痴迷,近乎喃喃,“你……” 阿姐…… 少女耳中塞了符咒,根本听不到半点舍利骨发出的声音,这符咒,是谢伽罗给她的,可以阻绝一切声音。 小阎王说,只要不听那魔骨说话,她便不会被迷惑。 不过,小阎王真是奇怪得紧,分明进了“场”,却好像事不关己,连谢欢欢也不怎么担心。 可她记得,自己问他要符咒的时候,那少年笑吟吟看着自己,看起来纯良无害,“郑师姐,收了我的符咒,你可就欠了我一个人情。” 郑拂虽敏锐感觉小阎王的债会很难还,为了郑细,她还是应了。 她将手中的魔骨不管那朝着四周狠狠一甩,“裴师兄、谢师姐,接着!”水流中忽然浮现出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裴行止和谢欢欢的符咒都朝着那舍利骨而来。 只要击碎舍利骨,便可以解除阴煞的场了。 符咒转瞬即至,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谁知,舍利骨却忽然化作一阵幽幽的光,然后颤颤躺在了郑拂手心,仿佛一个臣服的信号。 裴行止和谢欢欢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魔骨上的煞气,一瞬间消散了。 “啪嗒”一声,像是玻璃碎开的声音,郑细的场也慢慢消解,“哗啦啦”裴行止和谢欢欢两人同时破水而出。 立在水池中的郑拂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觉得一切结束得太仓促了。 就这样,拿到了? 郑细忽然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郑拂的腰,太阳升了起来,重新笼罩在积善寺上,郑拂看到,阳光照在身上,身穿水葱色襦裙的小姑娘却一点点开始变得透明。 她仰着脸,啜泣着,“阿拂……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找我了。” 第12章 背她 阴翳笼罩的积善寺内,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明暗交界一点点爬上少年如雪的衣袍角,染上褪不去的阴郁。 红色的发带被风吹得扬起,像暗处摇曳的曼珠沙华,谢伽罗就站在积善寺最高楼的檐角处,俯瞰着全景,带着局外人漠不关心的审视。 他很喜欢站在高处,这会让他有一种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感觉。 谢伽罗的眼尾本锐利,流丽线条勾勒的一笔,侵略性极强,带着几分睥睨的傲气。 但他平常爱笑,总能冲淡眉眼中与生俱来的冷淡,反而显得无害,如今他不笑,眼睛便会显得越发黑,仿佛一丝光也投不进。 看着谢欢欢和裴行止站在一处,言笑晏晏,望向彼此的目光都带着默契,裴行止眼神温柔,而谢欢欢受惊一样飞快低下了眼睛,谢伽罗想,这可真是一出暧昧的好戏。 他的目光瞬间黝黑得像关押着吃人的怪物,带着阴暗的嫉妒,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他本来就是怪物。 怪物隐藏自己压抑的感情太久,常常会生出变态的窥探欲,谢伽罗对这一点心知肚明,他的目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