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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道:“给我。” 谢欢欢不明所以,“什么?” 谢伽罗黝黑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背上的长相思,再加上白得像雪的肤色,让他看起来一瞬间很像讨债的小鬼,慢慢重复,“给我。” 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偏偏带着几分鬼魅般的诡艳。 她怔怔的,心里有些发毛,他要长相思做什么? 谢伽罗再次开口,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带着万分小心翼翼,“阿,姐。” 谢欢欢诧异地问他,“阿姐?你是在叫我吗?” 谢伽罗沉默地垂下了眸子,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谢欢欢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忽然开口了,仰脸望着她,“不是。” 很坚定的语气,好像在他心里,阿姐是独一无二的,谁都不可以代替。 见他这样,谢欢欢竟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她解下了背后的宝剑,诱哄道:“长相思可以给你玩,但是,你也要叫我一声阿姐听听。” 谢伽罗眨了眨眼,乖乖巧巧地唤了她一句,“姐,姐。”眼神又落到长相思上,带着几分祈求。 谢欢欢乐了,竟然是个蛮懂得卖乖的小孩。 虽然他叫的是jiejie而不是阿姐,可谢欢欢并分不出这微妙的不同,心里觉得很受用,她笑吟吟地将长相思递了过去,“乖弟弟,这个给你玩。” 那把剑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如获至宝般,这个阴郁又艳丽的奇怪小孩脸上顿时露出个餍足的笑来,好像那不是一把剑,而是他丢失的肋骨。 谢欢欢有些心软,揉了揉他卷卷的乌发,“你这么喜欢这把剑,只要你好好学习剑法,我就让阿爹把它送给你。” 谢伽罗郑重点头,漂亮的眸子直直望着她,用他那带着几分湿漉漉的惑人眼神,轻声说了一句,“谢谢,jiejie。” 于是,自那以后,长相思就成了谢伽罗的贴身宝剑。 谢欢欢讲完了谢伽罗的故事,郑拂捉住自己雪白的袖子,无意识地折来折去,眼里有些暗淡,所以说,小阎王口中的阿姐,原来是另有别人吗? 她心里有点复杂,觉得很不是滋味,又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何而来,她有些僵硬地问谢欢欢,“谢师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谢欢欢望着她,似是而非道:“因为我觉得这些话应该告诉你,还有,你把那么重要的话跟我说了,就当是交换,虽然我给你的秘密是关于伽罗的。” 见少女若有所思,她笑着道:“好了,郑师妹,已经很晚了,该睡了。” 郑拂轻轻点头,见谢欢欢离去。 想起少年亲吻自己脖颈的动作,那么温柔,讨好的姿态,郑拂又不由得垂下了头,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脖颈,指尖却莫名觉得guntang。 再回想起以前偶尔见到的落寞的小阎王,独自坐在屋顶,也许是望着月亮、孑然一身的小阎王。 郑拂心口竟有些发涩,看来,在游离原著之外,小阎王心上,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白月光。 她与他毫无血缘,可以光明正大地被他亲吻,而不是像她那样,被当成替代品。 还有,那盒胭脂,其实是买给他的阿姐的吧…… 她一瞬间心乱如麻,忽然从雪色锦囊里面拿出那只木雕的小狗,摩挲了一会,四下无人,她终于可以不必压抑那些天来莫名的心慌意乱,坦然面对。 积善寺,她第一眼看到少年,腕骨处的红痣像一枚艳丽的烙印,不经意撞入她眼帘,后来,他背着自己,发带轻轻拂着她的脸,却又故意把她带到太湖石洞里,捉弄她…… 水榭里的姽婳夜谈,被他不经意夸奖长得好看,妖市中少年摸了她的猫耳朵,无意间摸到她的腰,还有,洞xue里,小阎王为了她杀死了鸟妖,却昏了心智,想亲吻她…… 一桩桩,一件件,她竟然都记得。 心口有点疼,郑拂咬了咬唇,她终于承认,其实,她对小阎王也有一点点喜欢吧。 可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喜欢了那么多年,不,那不是喜欢,应该是刻骨铭心的眷恋。 郑拂莫名觉得难过,像是预料到自己那刚刚萌芽的喜欢将会无疾而终,她垂着眸子,朝着那只木雕小狗轻声道:“既然你已经有那么喜欢的人了,为了不让自己受伤,我决定还是离你远一点好了。”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一点都不想做插足别人感情的卑劣第三者。 竹叶青纱帐筛下几缕轻薄的阳光,郑拂早早坐在梳妆台前梳好了妆,她穿着烟青色的薄罗衫,裙摆堆砌在月牙凳上,像铺开的花瓣,整个人轻盈得仿佛谁也捉不住。 郑拂刻意在略带苍白的唇上涂上了一层艳丽的口脂,病恹恹的颜色顿时容光焕发。 推开门,她独自一人往回廊走去,不经意望见少年雪色的衣摆从另一边而来,她丝毫没有停驻。 谢伽罗一眼就看到,少女的唇色,像初绽的花蕊,从梦境里爬出来的声色一瞬间在日影下重合。 像是渗入骨子里的鹤顶红又开始发作,他沉着幽幽的眼,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丝毫不在意,他下意识想捉住她,可惜少女目不斜视,径自从他身边越过。 烟青色的云袖微垂,她像一阵朦胧的雾。莫名地,谢伽罗觉得,她再也不会为他停留。 忍着心口的顽疾,他望着她,却看到,一道秀气的身影忽然撞入她怀里,似乎在低声啜泣,他很想把那个碍眼的少年从她怀里提出来,让他不再靠近她半分。 可惜,少女却弯下了腰,轻轻拥着他,眼神温柔,“阿慕?怎么了?” 第37章 胭脂红 谢伽罗静静立在原地, 幽幽地望着那道烟青色的纤影,眼神不肯移开半分,仿佛自虐。 那种想咬指头的欲.望又开始蔓延。 他看到, 郑拂正牵着周阿慕的手,低着头, 垂着睫, 整个人温柔得像水中皎月,捉不住, 碰不到,她唇瓣轻轻张开, 似乎在安抚着周阿慕。 无边的妒意明明如同剜过心口的利刃,谢伽罗却还能控制着自己露出一个笑来。 不过是和那个叫周阿慕的少年走得近了一点, 他有什么可在意的? 对了, 他在意的只是不想让以后那双属于阿姐的手, 被另一个人牵着。 正想外面忽然传来喧闹的脚步声, 又急又快, 夹杂着啜泣和咒骂声。 “周阿慕呢?快把他交出来!” “都是那个扫把星, 让他把我儿子的命还回来!” 一群激动的妇女竟然冲破了于大人府邸的重重守卫, 蛮横地撞进了院子里,于大人被挤在她们中间, 推搡着, 陀螺一样团团转,头顶的乌纱帽拽都拽不住, 要掉不掉。 于大人连忙将乌纱帽扶正,气得横眉竖目,却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