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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仙子的话简直比圣旨还管用,士兵的刀刃立刻收了回去,他朝着马车的方向低眉,“是。” 战靴轻踏,他便退让开来,转而笔直站在城门口,尽职尽守,如一株沉默的苍松。 谢欢欢却目露警惕,有缘? 那名叫听蔻的小丫鬟不由得撇了撇嘴,可到底是仙子的吩咐,她不能忤逆了,只好道:“臭道士,听到了吗?我们仙子好心,你还不快多谢仙子,可不要不识好歹。” “好了听蔻,走吧。”女子淡声道,车轮轧轧而动,她藏在帏帽后面的唇愉快地勾了勾。 她喜欢女子,尤其是长得明艳的女子,眼前这个正好就很合她的心意,若是让她入圣莲教,有这么一个美人在侧,她也可以不无聊了。 而且,如果可以让她成为圣女,那位大人恐怕也会十分满意。 听到要走,听蔻连忙钻进马车内,还不忘朝着裴行止轻哼了一声,帘子垂了下来,冰冷的月光照得黑色莲花像一团在燃烧的火焰,无边夜色笼罩下,马车缓缓驶入密阳城。 随着车轮的滚动声,城楼之上忽然有人唱喏一般通报着,悠远的声音拉得好长,“仙——子——回——城——” 万家灯火一瞬间亮了起来,楼阁上翘首等候的女儿们发出一串串愉快的娇笑。 离得近的女儿们嬉笑着推搡起来,团扇半遮面,轻飘飘的纱衣如同五颜六色的旗帜,“仙子回来了!” “太好了!” “在哪里?在哪里?我看看……” 为了迎接这个所谓的仙子,甚至还有人准备了烟花,砰地一声,一点星火直上夜空,绚丽绽放在夜空中,开出千万朵花来,却是转瞬即逝,片刻便犹如萤火一般坠落。 跟在仙子马车后面的郑拂、裴行止、谢欢欢也忍不住掀开了帘子,望着夜空。 谢伽罗却忍不住侧头望着郑拂,少女正认真地看着烟花变幻,睫毛翦动,将那姹紫嫣红的光芒尽容纳于眼底。 密阳城副本,苍梧崖一战中,白衣少年坠崖身亡,那样年轻短暂的生命,也如烟花一般不堪留。 郑拂心口不停颤动起来,一点点细碎泪光沁入少女眼瞳,宛如坠入湖泊的月色,瞬间消失在乌黑的眼底,快得无法捕捉。 不知为何,谢伽罗心口毫无征兆地疼了一下,像马上要失去什么珍贵的东西。 她在想什么…… 马车轻轻晃动,帘子被掀开,耳边忽然传来谢欢欢的声音,“这个圣莲教,还有那个仙子,不知是什么来历,我看密阳城的人个个都将她奉若神明,只怕其中有蹊跷,师兄,不如我们留下来察看吧。” “嗯。”握着缰绳的裴行止回头颔了颔首,却担忧地加了句,“不过,那个仙子说我们与她有缘,还故意放我们入密阳城,只怕是请君入瓮。” 谢欢欢手抵着帘子,笑得几分不服气,“师兄,怕什么,她会请君入瓮,我们难道就不会将计就计吗?” 裴行止宠溺地望了她一眼,知道她对自己被仙子辱骂一事依旧介怀,忍不住笑道:“欢欢说得对,我们是捉妖人,降妖除魔乃分内之事,就算明知是局,也该慷慨而赴。” 他们都算是年轻人中优秀的一辈,从小顺风顺水,一个家世优越,一个师出名门,自然不可避免有着傲气。 谢伽罗心里却忍不住嗤笑起来。 别过脸,他淡漠地望着前面那辆华美的马车,空气中脂粉气浓郁得让他不适,可蓦然闻到同类的气息,他漂亮的眼瞳一瞬间微微放大了。 谢伽罗颤栗又兴奋地想着,这个所谓的仙子道行怕是不浅,若是能让裴行止碰壁,也挺让人愉快的,不是么? 黝黑的眼瞳中仿佛有一簇暗火在轻轻晃动,他难耐地摩挲着指腹。 啧,感觉,有点期待了。 郑拂却有些心不在焉,她记得,为了查出密阳城这个仙子的身份,男女主遇到了不小的阻力。 密阳城上下对圣莲教都十分虔诚,对仙子厌恶的捉妖人自然十分反感,这个时候,紫徽山名号便没有那么好用了,就连密阳城的刺史都因为这个所谓的仙子救了自己夫人的命,笃信着圣莲教,便派出人手对男女主横加阻拦。 原著中,还是郑福利用郑王爷掌上明珠的身份压着密阳刺史,才让他配合男女主捉妖,不过背地里,这个刺史还是阳奉阴违,给男女主使了不少绊子。 一个控制人心的邪.教是十分可怕的,因为盲目狂热的相信,即便是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会照做了。 郑拂蹙了蹙眉,忽然朝着裴行止提议道:“师兄,我们去刺史府上可以吗?我阿爹和密阳城刺史严大人关系匪浅,我这次路过密阳城,怎么也该去他那里看上一看。” 这当然是她编的,她清楚她阿爹在文武百官中的地位,连圣上都要给他三分薄面,若是别人能和他攀上一点关系,肯定不会拒绝的。 有了一个好的借口,再揭穿仙子面目就容易多了。 “好。”望着自家师妹,裴行止温和地笑了,又不免关心地问道:“师妹,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因为刚刚路过苍梧崖?那里怨气颇重,你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 心里却不无cao心地盘算着,有时间,得给师妹熬些补身子的药了。 若是这想法让郑拂知道,恐怕又会头疼了。可她却是一怔,心里微暖,下意识露出个笑来,“谢谢师兄,我没事。” 谢伽罗警惕地挑了挑眉,冷冷地望了裴行止一眼,可看到郑拂脸上久违的笑意,他又垂下了睫毛,竟然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他发现,三心二意的自己根本无法要求阿拂一心一意。 这场感情中,他注定是扮演着亏欠者的角色,亏欠的感觉很不好,可是他不舍得放手。 那就,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吧,最好,好到让她再也离不开自己…… …… 刺史府内。 回廊处的四角灯笼露出微弱的红光,巡夜的丫鬟寄禾提着油皮灯笼,打着呵欠,慢慢从阴暗的回廊处来到厢房外,软缎鞋底踩在暗红的地板上,几乎是悄无声息。 路上假山嶙峋,草丛中的萤火溅出一点青光,深夜的露水无意打湿肘上的布料,即便天气已经转暖了不少,还是冷得她哆嗦了一下,被半夜从睡梦中拉起来的寄禾忍不住小声嘟囔着,“真麻烦。” 都怪府上夫人有天生哮喘病,老爷心疼她,便吩咐丫鬟们要时刻注意南苑动静。这病蹊跷又无法根治,三天两头发作,还都是在夜里,折腾得她们这些丫鬟常常睡不好觉。 秋香色的帐子沉沉闭着,穿着寝衣的女子脸色涨的发红,痛苦地蹙起了眉,双手在衣领处揪着,喉间不断发出嗬嗬的声响,几乎是从唇缝里挤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