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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毛衣开衫,冷得蹲在地上缩成一团。 秋棠路过看见了,把刚泡好的热咖啡送给她,问她怎么穿这么少。 小演员感激地接过,握着杯子暖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刚从另一个片场过来,没来得及带衣服。”她的戏只有今天一天,明天又要去别的片场跑龙套。 秋棠想了想,把外套脱下来给她。 小演员吓了一跳,直摇头不敢接,反正就剩待会儿一场戏,咬咬牙就过去了。 “这片场大小事情都归我管,万一冻出个好歹来,你倒霉我也倒霉。穿上。”秋棠还有事得先走,让她离开剧组之前记得还就行。 易升的项目有笔订单出了点问题,秦易铮看了助理发过来的邮件,给他拨回电话:“你飞一趟A市,让采购部门的主管一起......嗯,有问题反馈给我,我会跟进。” 一通电话打了接近半小时,他放下手机,重新灌了一个热水袋给秋棠送过去。 天黑成一片,片场灯光一簇簇地刺眼,每个人都包成粽子。秦易铮眯着眼睛,努力从五颜六色的大衣中分辨出秋棠的身影。 拉了个人问她在哪,那人抬手粗粗一指,秦易铮循着方向望过去,依稀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还没看清,他忽然听见那边有人喊:“掉下去了,有人掉下水了!” 秦易铮眼皮一跳,几乎在听见喊声的同时锁定住那个坠水的身影,他一眼看见那件驼色的大衣......可不就是秋棠! 片场取景庭院,后院好大一片池塘,晚上水冷得刺骨,伸个手都要浑身一抖,不敢想象整个人掉进去是个什么感受,况且秋棠还那么怕黑。 秦易铮吓得七魂丢掉六个,跑的路上随手扯了围巾扔在地上,一头扎进水里。 他一辈子没游这么快过,借着微弱的光找人,一拍水面,震起数米浪花,他急疯了,回头问岸上吼:“人呢?人在哪!” “那边那边!”七手八脚地指过去,秦易铮甩镖般游了过去。 他方才眼底戾气十足吓人,大家都被他骇住,平时哪见过这样的秦总,秋棠匆匆赶来:“发生什么事?” 助理伸手一指,呐呐道:“有个小龙套意外落水,秦总就冲下去救人了。” ......小龙套? 她疑惑看向周围,周围人都一头雾水。 “秋棠!秋棠!”秦易铮还在水里大声喊她的名字,迟迟得不到回应,急得要发疯。 过去许多细节潮水般涌上来,秋棠怕黑,她一个人在黑暗里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秦易铮眼前浮现出年幼的秋棠在小房间里缩成一团的样子,他心都快痛碎在这塘冰冷的水里。 秋棠把眼镜擦好戴上,看清了水里两个身影,总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一点意外。”她同旁人解释,心里把秦易铮臭骂一顿,连个大活人都能认错,眼睛怎么长的。真丢人,待会上来了更丢人。 她把导演的扩音喇叭搬过来,先试了试声音:“喂,喂。”觉=觉得差不多,她脸转向水面。 一束追光照下水,照在秦易铮的身上。他抬手挡了挡,循着光望过去,竟然在岸上看见了秋棠的脸。 ......她怎么在岸上? 他划水的动作顿住,浮在水上,看着光影模糊不甚真切的岸上,又看看不断扑腾浮沉的前方,隐约露出来的大衣一角分明刺目。 还在看。秋棠翻了个白眼,声音调到最大:“秦易铮。” 这声音还听不出来那真的可以丢去沉塘了,秦易铮终于如梦初醒,体力透支却宛如起死回生,她人没事就好。 秋棠拿着手电筒站在岸边,举着喇叭对他说: “救生员已经下水救人,秦总,你可以上岸了。” 第 52 章 小龙套被两个救生员提溜着, 连呛带咳地从水里爬上来。 刚才一脚踩空落了水,周身寒意包裹,在塘里她吓得话都说不出, 忘了大声呼救,现在终于脱离水面重回岸上, 旁边热哄哄的人围着, 小龙套傻愣愣地撑着胳膊坐在地上, 浑身湿哒哒,眼眶一红, 终于想起来要哭上一嗓子。 只她刚一张嘴,倏然察觉旁边投来一道强烈的视线,转头看见不远处的台阶上坐着的男人,鼻高眼深,浑身湿透, 几缕碎发贴在前额, 水珠顺着鼻梁滚落, 嘴唇抿成一线,一身黑衣正襟危坐, 气场强大又摄人。 他目光如炬,从她身上的大衣扫过,最后在她脸上定格一秒,像是审视。小龙套被这眼神看得后脊发凛,肩膀一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泪都吓飙出来一串。 “坐这吹风?兴致不错。”秋棠吸着咖啡走过来, 手里毛巾一把盖在秦易铮头上。 听到她的声音,看见她的人, 秦易铮浑身紧绷的肌rou在这一刻终于松懈,如同噩梦解脱,他嘴角线条柔和:“我以为刚才是你。” “我在机位后面,怎么会在取景棚里?” “万一呢。” “我傻吗?” “是我傻。” 秦易铮脸上淡淡含笑,虚惊一场后的释然。 确实傻,回顾刚才的乌龙,他自己也这么觉得,傻到来不及思考,仅凭一眼背影一件衣服就以为是秋棠,就往下跳,太好骗了,若是想让他失去理智,想令他臣服于股掌间,秋棠一个名字就够了。 这是气温八度的户外,水边,夜风擦着水面梭过来,秋棠围巾棉袄全副武装都牙关瑟瑟,而他衣摆淌水,唇色泡得发白,却闲闲坐着像是乘凉一样。 他不会冷的么? 秋棠在秦易铮身旁蹲下,伸手去触碰他的右手,指尖碰上的那一瞬犹如针扎,结冰冻骨似的冷,她倒吸一口凉气。 也就是在那一瞬,秦易铮反握住她的手,带进怀里紧紧抱着,按在他的心口。 秋棠挣脱不开,秦易铮手臂犹如钢铸,圈着她,她手背缚在他坚硬冰冷的掌臂里,手心贴在他强劲炙热的心跳上。 “别动。”他闭眼叹息,“让我抱抱你。” 其实他不剩多少力气了,厚重大衣浸了水之后像秤砣一样,饶是他游泳技术过人也架不住里三层外三层的束缚。 彻寒湖水灌进口鼻,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