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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道:“是啊,您老人家的耳朵真毒,我还以为大家都没听出来呢。”“的确听不太出来,但好歹我也浸yin此道几十年了嘛。”明叔嘿嘿一笑,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弹错了呢?你的技艺娴熟,本不该出现这种错误。”“不知道,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不过抬头看了看,又没看到什么人。可能是今天你们给我过生日,所以让我太兴奋了吧。”殷少尋拉好背包的拉链,故作轻松地道。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一刻他真是有些心慌,那道躲在暗处的视线,虽然是无形无质,可是他就是很清楚地知道,那是谭一鸣的目光。自嘲地笑一下,原来有些事有些人,也不是自己想忘就能忘的。朝夕相处了一年多,很多东西,也同样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就好像今天那道躲在暗处的灼热视线。“收工回家了。”小恬的兴奋声音传来,于是殷少尋跟着他们一家人一起出了酒吧。身子猛然一震,殷少尋不自禁地停了脚步,冷冷看着对面路灯下一辆银蓝色的高级跑车,这也是一辆他很熟悉的,属于那个混蛋的东西。但是意外的,车子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并没有人走出来。殷少尋皱了下眉头,心想谭一鸣这混蛋又搞什么鬼?半夜停在这里,是要扮倩男幽魂来吓我?“阿寻哥哥,你干什么?快走啊,回去吃宵夜。”小恬的叫声传来,殷少尋点头答应了一声,便跟上她的脚步,一连走出了几十米,回过头,只见那辆跑车徐徐开动,却是向自己相反的地方而去。殷少尋松了口气,心中却有点不是滋味。心想谭一鸣在干什么?难道发现硬招数对我没用,所以就想来软刀子扮苦情?但是旋即他就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太了解那个男人的霸道和骄傲,要他扮苦情博同情,那是打死他也不可能办到的事情。算了,不要去管他,也许这家伙只是无聊了,所以跑到这里来坐坐而已。如果因为他让自己烦恼,那反而说明你把他放在心上,啊呸呸呸,呕死我了。一连几天,谭一鸣都会来酒吧,坐在最偏僻的角落里,然后在午夜十二点之后点一首。不知道是殷少尋要强的性格终于让自己服输还是怎的,谭一鸣觉得自己真的好像有些变了,以前看到对方,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把他夺回来,拴在自己身边让他一辈子都没办法离开。然而现在,坐在昏暗的酒吧中,看着聚光灯或明或暗的光芒下,那个人静静地弹琴,虽然心里还是有不甘惆怅和苦涩,却已经不像开始那样火烧火燎势在必得。或许,人就不该太贪心。谭一鸣心想:兰姐说的对,哪怕现在能这样静悄悄看着他,也就算是一种幸福了。痴迷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谭一鸣有些发愣地看着殷少尋忽然走下台来,接着一个年轻的男孩站到了钢琴的后边,接替了他的位置。“谭少爷喝得惯我们这种平民酒吧里劣质的红酒吗?”殷少尋走到谭一鸣面前大马金刀地坐下,精致的眉眼间全是挑衅和冷漠愤怒。左耳上耳钉的光芒在幽暗灯光下,时不时闪过一抹耀眼的炫白。“阿寻。”谭一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暴露,酒吧就这么大小的地方,自己就算坐的再边缘化,也难免会被殷少尋偶尔扫到,他清楚得很,对方的两个眼睛视力都很好。只不过他没想到殷少尋会下台来找自己,他以为以对方的性子,只要自己安分守己,殷少尋就会假装看不见而混过去。毕竟两人见面,不过尴尬罢了。“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回去吧。”殷少尋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然后讽刺地一笑:“点歌,亏你想得出来,以为这是电影里追女孩子啊?什么白烂的手段都可以使出来,只要观众叫好就行?”谭一鸣的情绪还微微激荡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很显然,他也不想因为殷少寻一句话就放弃自己应有的权利。“阿寻,我的确是怕了你,怕你受不了我的步步紧逼而死给我看。但是我不会再逼你,也不会在你的人生中动手脚。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我该去什么样的地方,我想做什么事,这是我的自由。”殷少尋的手微微用力,易开罐在他的手中微微变形。灯光下,他的眸子却亮得好像夜空繁星。就好像是从来不认识谭一鸣这个人似的。“你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我说过,我不会爱你,何苦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呢?”又喝了一口啤酒: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轻敌呢?这家伙可是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厉害人物,几句话就想打发走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殷少尋在心里这样的埋怨自己。“你管我呢,我愿意浪费时间。”谭一鸣忽然微笑起来,之前看着殷少尋的身影他就觉得满足,没想到现在还能和对方说几句话,虽然心上人的话里全是夹枪带棒冷嘲暗讽,但是这种和他坐在对面说话的感觉,还真他妈的不错。殷少尋不忿地看着谭一鸣,很疑惑地想这混蛋明明是恶霸,可他什么时候又变成痞子无赖了?做无赖有一个好处就是,你想咬他都不知该往什么地方下嘴。所以殷少尋最后很明智地站起身,恶狠狠瞪了谭一鸣一眼,再重重把装着啤酒的易开罐往桌上一顿,借此表达自己对他的不屑和愤怒,接着就回到了舞台上。在钢琴后站定,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又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恶棍,却见那恶劣的家伙举起手里的易开罐,仰脖喝了一口,之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一脸的促狭笑意。殷少尋的身子一软,脑袋差点儿撞在键盘上,他心里这个恨啊,暗道自己真是气昏头了,怎么就忘了这个混蛋骨子里的色胚性。看他刚刚的眼神,好像是说间接吻到了自己似的。想到这里,他就情不自禁伸出衣袖擦了一下嘴角。忽然又想到这个动作岂不是承认了谭一鸣的暗示吗?又连忙将手放下去。抬头一看,果然,那个无赖笑得和一只刚偷了大公鸡的狐狸似的。气得殷少尋恨不得把身前的电钢琴抡过去砸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阿寻你这几天是怎么了?好像老是不怎么在状态。”这一个月谭一鸣天天晚上都来酒吧报到,从开门坐到关门,殷少尋估摸着他再来几天,自己大概就能练成以眼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