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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匪夷所思,然后直言不讳地问出来:“陈林,你是太长时间没做‘清理’,脑子烧坏了么?”陈林扫了她一眼,他有些想笑,疯子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和他一样疯的人正常,其他的都是傻子,傻子呢,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和他一样傻的人才叫正常,其他的都是疯子。陈林也分辨不出究竟是自己疯,还是她傻。他把围着他的人一个个看过来——离他最近的是蒋岚,站在侧面一点的位置,史回章和罗晓峰一前一后地面对着他,桂颂看起来仍是那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离他稍微远一些。而乌托邦的白大褂和武装人员站在更远的地方,靠着出口,贴着墙。陈林觉得他们这些蓝印就像是古罗马斗兽场的角斗士和野兽,机关算尽拼死拼活地要和对方闹个你死我活,而看戏的人在外面。陈林忽然问:“灰房子那边怎么样了?人都处理完了么?”白大褂说:“归零队的火力太强,那块区域现在已经不在我们掌握之中,不过基本上已经算是清理完毕了。”史回章冷笑一声:“这回你放心了,真到了那边也有人陪着你。”真到了那边……陈林颇为自嘲地笑了笑,真到了那边,上天入地,他又怎么会能和苏轻走到一起去?十八层地狱早给他留好了一间,就等着他去蹲呢。功亏一篑……他径直越过蒋岚,走到罗晓峰身边的时候,抬起头意味不明地一笑,低声说:“见缝插针,事办得真漂亮,我愿赌服输。”罗晓峰就感觉他说的不是好话,抬起头目光和陈林对上,那一瞬间,罗晓峰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即使成功地暗算了陈林,他也没有赢……谁也没有赢。然后陈林看也没看史回章一眼,从容地走到几个白大褂面前,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轻轻地点点头:“走吧。”他像个英雄那样从容就义,为了反抗和自由而死,可惜将来没有人会纪念他,或许他们偶尔也会回忆起他的一生,却也只会简简单单地用一言以蔽之——自作自受。归零队最终还是没有能逮到临时改变转移路线的蓝印和基地里的核心科研人员,带着连苏轻在内的八九个灰印幸存者回到归零队的医疗中心。薛小璐忙得脸朝地,脚朝天,腿都跑细了好几圈,胡队长为了减轻手下人的负担,自动分担了护理任务——他专职负责护理苏轻。苏轻整整昏迷了两个多月,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线路——他是世界上第一个拥有一对能量晶的人类,成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怪胎,眼下谁也不知道他身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异。陆青柏和许如崇一左一右地站在程未止身边,隔着玻璃窗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苏轻——胡不归正弯着腰,拿着块毛巾给苏轻擦身。尽管陆青柏说双灰印在他身体里形成了一个回路,对于苏轻来说,他的身体恢复能力可以和蓝印媲美,不大可能会像普通人那样长褥疮,可他们胡队就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似的,一意孤行地非要像照顾普通病人那样照顾他,日复一日,风雨无阻,没事的时候就到医疗部这边转一圈,要么给苏轻翻个身,要么给他念段书,要么就坐在一边看着他发呆,半天不动地方,望夫石似的。程未止向陆青柏和许如崇阐述过他关于“完美双核”的理论,陆青柏毕竟不是技术人员,听完以后还是觉着一知半解,忍不住问:“程老师,你推断过,按照‘情绪吸引定律’,在第二个能量晶形成的瞬间,人体内部的情绪会本能会开始吸收周围的同源情绪,两个不同型号的能量晶无法分辨可利用情绪,整个人都会紊乱崩溃,所以双核不是不存在的么?况且一般情况下激发器都会储备模拟情绪,你临时做的那个链接没有这个功能,可是周围的人不是也没有受到影响?”程未止想了想:“他这种情况并不普遍,当时他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停止了,甚至可以说已经死亡,但是能量晶借着残存的体温还有一点活性……”陆青柏忍不住打断他问:“这个死亡是指什么?脑死亡么?如果不是脑死亡,你怎么能判断他身体的全部机能都停止了呢?如果是脑死亡……那么你的意思是,能量晶系统可以激活已经死亡的脑细胞?”程未止摇摇头:“我无法确定地告诉你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再差的情况也没有了,我当时也是太急了,才建议这么试一试,现在想起来,这个cao作其实挺危险的。”陆青柏和许如崇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原来这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许如崇又想到一个问题:“程老师,你怎么能确定第二次被激发的能量晶一定是一型的呢?万一是其他三个型号的怎么办?”程未止苦笑:“所以理论来说,他只有四分之一的机会。”陆青柏和许如崇再次对视一眼,许如崇沉默了一会:“等他醒过来可一定告诉我一声,下回让他给我买彩票去。”陆青柏翻白眼:“瞧你那点出息。”许如崇赔笑:“是是,那什么,陆哥,你看我这还没娶媳妇呢,不是得攒钱……”陆青柏说:“你要去,给我带一打的。”许如崇:“……”这时,胡不归端着盆子从病房里出来,抬眼看见陆青柏,压低声音问:“我正有事想问你——给他的营养液没有问题么?为什么他这些日子瘦得这么厉害?还是身体出了其他的问题?”“双核能量晶和蓝印的单核能量晶不一样,它在人体内部形成了一个回路,并不需要从外界摄取别人的情绪,归根到底,是消耗他摄取的食物中的化学能,他的新能量系统正在修复受损严重的身体,你看着他是躺在那一动不动,其实消耗得可能比连着跑了俩月马拉松的还多。”陆青柏说完,抬眼看了胡不归一眼,顿了顿,忽然开口说:“胡队,按理,我应该说这都他妈是你的错,可是我不能那么说,因为当时是我撺掇你让他回去的,你是混蛋,我就是混蛋2.0。”胡不归苦笑了一下,冲他摆摆手,不再言语,最后转头看了一眼静静地躺在那里的苏轻,转头走了,步速不快,有些没精打采,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孤狼。程未止看着他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对许如崇说:“对了,我儿子的事……谢谢你费心。”许如崇赶紧说:“不不不,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就是不知道,我要是早知道……唉,归根到底还是您有个好邻居,不然这都好几个月了,还不知道人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