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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我也算你半个师父吧,我教你可是一点也没有藏私的,你倒是对我隐瞒起来了。”君书影转到一边,不理他。楚飞扬不依不饶地拉了拉他,装模作样地瞪眼道:“你到底告不告诉我!”“不告诉!”君书影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哎,瞪得人心都要化了。楚飞扬看着君书影的脸庞,微眯起双眼,心里感慨道。他们这边小动作并不明显,那人再次开口时却居然严厉斥道:“楚飞扬,你真是牧江白的徒弟?!举止如此轻浮,哪里有他一半的涵养?!还是你根本就是轻视我?!”不待楚飞扬辩解,那人又问道:“你二人,是什么关系?居然能够不受‘流火’的控制。那可是能让手足反目自相残杀的迷药,还从来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它的迷幻功效。”君书影看了楚飞扬一眼,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几年的相处,楚飞扬倒是能够看得明白他的不屑。那眼神根本是在说,居然有这么歹毒的迷药,能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门派?!在这件事上,楚飞扬也真是无话可说。那人却还在孜孜不倦,甚至颇带了些自豪意味地解释着这“流火”的药力:“不管多么亲近的人,长久相处时总有互生嫌隙的时候,即便是再小的事情,也早已埋下了愤怒的种子。只是平日里谁也不会将那些事情记得清楚,便自己都觉得亲密无间了。流火只是将那些细小繁多的厌憎情绪再次唤起,堆积到微小的埋怨也会变成涛天的恨意,恨不能杀了对方而后快。到如今死在这迷药之上的痴男怨女,早已经数不清了。”“这药是你做出来的吧?!”君书影插了一句。“不错!”果然,如此缺德的门派。君书影心中不屑地腹诽了一句,倒也没在楚飞扬面前说出来。楚飞扬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上,心中不由得有些沈重。照师父平日里偶尔提起的关于东龙阁的事情,这个门派似乎一直听从先人遗命,安扎在这麒麟岛上,百年间从未离开过。即使这门派的武功出神入化,门下之人个个武功高强,也从未有人真正进入过江湖武林,所以才会造成这个门派在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一百多年的时间,足够这门派人丁兴旺繁盛,而今却只剩些断壁残垣,满眼苍凉。既然如此,那此人所说的,被流火迷惑而自相残杀的人……不待楚飞扬再深思下去,君书影已经不耐地开口道:“废话也该说完了。我不管你是什么门派什么人,现在你只要说一句话,你到底是要放我们出去,还是要我们自己走出去?!”“你们是什么关系?”那声音却答非所问,再一次缠上这个问题,语气当中竟带着些无法言明的丝丝幽怨。楚飞扬按住又要发火的君书影,示意他静下心来,不要被药力影响。“是兄弟吧?”那声音继续道。“夫妻。”楚飞扬面无表情地回道,君书影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几乎称得上是惊奇,却也没见有什么怒意。楚飞扬轻呼一口气,微微放下心来。“不可能,牧江白的徒弟,怎么会跟男人作夫妻?!”那声音猛然凄厉起来。“千真万确。”楚飞扬继续道,“这位前辈,你似乎与家师有些渊源,所以我并不想与你为难。你若相信家师的品行,也请相信我的话,我们并无恶意。你想知道什么,我必定尽力如实相告。但是问完之后,你要放我们离开。”“你们果真是夫妻?”“没错。”楚飞扬有些无力地回道。“牧江白……有没有成亲?有没有儿女?”那人却又突然跳到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上,声音中带着丝丝的怀念,眷恋,还有一些感伤。楚飞扬想了想答道:“师父从未婚娶,他只有几个徒弟,没有儿女。”“你们二人,谁是夫,谁是妻呢?”楚飞扬眼皮一跳。他猜不透他的想法,只是能感觉得到他没有敌意,尤其从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谁之后。他尽量不愿与此人大开杀戒,所以虽然这些问题荒唐至极,楚飞扬仍旧愿意尽力回答。只是这种给自己找抽的问题……君书影却抢先一步呛声道:“与你何干?!”那人顿了顿,居然呵呵一笑:“楚飞扬,你是夫,他是妻,我没有说错吧。牧江白的徒弟,自然是夫。”楚飞扬看了君书影一眼,只看到他那黑如锅底的脸色,更兼咬牙切齿一脸愤怒,立刻决定在这件事上,还是谨慎开口为妙。“小子,你真是有好福气,可以被人如此疼宠。连流火的威力都拿他无法。”那人继续感叹着,起伏不定的情绪似乎此时变得有些低落。楚飞扬看着君书影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极其明智地果断开口打断这个不知所谓的人。“前辈,该问的都问了,可以放行了么?!”“你是牧江白的徒弟,我怎会与你为难。”那声音叹道。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石壁滑动的巨响,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上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楚飞扬凌空虚一抱拳:“多谢前辈。待我们解决了要做的事之后,一定尽快离开,绝不擅动岛上一草一木。”“无所谓了,这岛上,早就被毁得什么都不剩了啊,剩下的,也都是别人干脆舍弃的。随你们折腾吧。”那人发出一道悠长的叹息,便再也没了声息。楚飞扬拉起君书影向洞口走去:“走吧。”二人经过一道狭长的石道,一路蜿蜒向上,没过多久便见到一丝光亮出现在前方。二人从出口中走出来,回头看去,才发现那不过是开凿在山石壁上的一条隧道。天高云远,头顶上方竟是万丈悬崖,四周杂草丛生,这时节都已经干枯。“这里是崖底。”君书影抬头看了看天,皱着眉头道,“这个悬崖太陡峭,恐怕不太好攀。”楚飞扬出来之后就立刻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被那“流火”扰乱的心神平静下来,只觉灵台清明,一身舒爽。他听了君书影的话,又一次拉起君书影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笑道:“攀什么攀,老老实实用两条腿走吧。”寂静萧索的危崖之下,寒风中瑟瑟颤抖的枯草之中,两人相挟而行,渐行渐远。这一刻的宁静,似到永恒。51一处稍微低矮平缓的石壁边,几丛杂草迎风招摇,不远处便有水波拍打礁石的声音。不多时只见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从石壁下面飘然飞上,衣袂翩飞,在海天一色的背景之下,有如飘忽而来的谪仙。楚飞扬轻巧地落在地面上,一个转身,便看到君书影也在他身后跟上,半空中的海风将他的头发和衣角吹起,自有一身张扬潇洒的姿态。楚飞看得微微眯起了双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