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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以他修为,几日不食不饮并无妨碍,砺剑崖打磨精神,夜里风雪相伴,那些时刻,应当是落寞的。rou体没有疲累,精神亦在外界刺激下保持警醒,在无声淌过的时间里,心中孤冷在他不自知的时候,显现在外表上。他想,自己果然在意着师父当日的话。何一笑见他沉吟不言,起了误会:“你故意做出这副样子给我看?”江逐水这回真惊了,不知师父怎会如此说,但一时也不好解释。何一笑以为他被自己戳中了心思,道:“当日我罚你来此思过,本是一片好意,要你想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却……辜负了。”再心如磐石的人,也受不得崇慕之人三番两次的冷语,江逐水只觉一颗心浸在冰水里,风雪扑面,也比不得骨子里的湿冷。自见到何一笑,他只回头看了一眼,喊了两个字,甚至还未起身,便已被钉死了罪状。失望、怅然,或许还有其他辨不清的情绪,叫他一时心灰至绝望,本想做的解释也不想说了。只是他这番无动于衷,反像是承认了何一笑的揣测。或者说,其实连江逐水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当真有自伤换取对方看顾的心思。何一笑本就不是什么好性情的人,再藏不住火:“你可记得自己身份?这狱法山主你还做不做!”他若软语几句,以江逐水惯来的脾性,不会故意惹怒他,然而他少年时候都不曾有过叛逆的心思,此时脏腑里却涌出一种冲动。“山主本是师父要我做的,当时也说了,我诸事都听您的。若您改了想法,这山主不做了便是,周师弟与我岁数相仿,性子稍稍打磨下,也合适。”24、何一笑怒极,反倒憋住了,死死盯着坐在砺剑崖上,兀自低头的徒弟,深深吸了口气。“你竟也学会与我顶嘴了?果然是我的好徒儿,连这种话也说得出!不提对不对得起我,你若如此,到了九泉之下,有何颜面见你爹!”江逐水道:“这与我爹有何干系?”何一笑指向云海间的群峰:“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江逐水起身,循着望去:“是我狱法山。”何一笑冷笑一声,却道:“我不问你那么大的,只问那方向有什么。”江逐水想了想,道:“是山门。”“山门外呢?”江逐水已有预感:“……是春风亭。”何一笑看他的目光极是冰冷,比这崖上风雪更具压迫。“为何叫做春风亭?”江逐水受不住他的注视,侧过脸:“每年春日,有惠风过廊。”何一笑置于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掌心留下鲜红印痕,无声叹了口气:“二十九年前,春风亭里吹的不是春风,而是血雨腥风。”二十九年前。江逐水知道这个数字代表什么,那年涿光与姑射合谋逼山,狱法山诸多长老力战不敌,绝望之际,是江卧梦一人一剑,止住二山攻伐之势。任白虹与姑射主人伤重避走,江卧梦力竭而……亡。他的死亡于狱法山是不可磨灭的记忆,于何一笑,意义同样深远。然而江逐水那时尚未出生,不曾亲眼得见,即便听说了再多,也只是个故事。故事再好听,再动人,他也不是故事中的人,做不到感同身受。但在那个故事里,何一笑也是重要人物,自然不可能与他同一想法。师父说的这些事,江逐水都是知道的,然而此时听闻,却又有了不同的感觉。他似乎自身体中抽离了,变得极高大,顶天立地,狱法山不过是他掌上的微观,所有的人事景物,都在他眼中。仿佛见着了二十九年前的那场浩劫,见着重伤的何一笑,还有血战至死的江卧梦。他们都是故事里的人,有血有rou,会笑会哭,那么生动,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但即使看得那么清楚,又那么贴近,也无法将自己放进去。因为那是别人的故事。山风凄紧,自江逐水耳边呼啸过,他忽然清醒了。“师父想与徒儿说什么?”何一笑沉默着看了他许久,道:“你与你爹一点不像。当年他一人撑下大局,你却耽于儿女情长……”“与师父的儿女情长?”江逐水忽笑道,不待对方反应,又道,“您让我思过一月,今日离限期尚远。师父身体不好,还请早回。”何一笑未想到那从来听话的徒弟,会如此回应他。但见对方姿态仍恭敬,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只从袖里摸出一卷香,道:“七日之期到了。”江逐水恍然。之前何一笑一见他面,便咄咄逼人,竟忘了对方是为了此事而来的。以秦铮的性格,虽不会劝他点香,却会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何一笑,师父对点香从来看重,亲来一趟也不出奇。明明风急雪怒,淡青色的烟气却仍盘旋不去,他闻着熟悉的味道,心内倏忽静了下来。何一笑未走,坐在他对面,眉目间有沉吟之色,不知在想什么。江逐水只看了他一眼,便按下所有思绪。息神香七日一次,点完第四次,再过几日,一月之期便能满了。这几次里,何一笑次次亲来,眼见他点完香方才离去,但再未如第一次般多说什么。江逐水偶尔也会摸摸自己的脸,想着是否真如师父所说消瘦了。中途还来过个意外之人。洛阳君到时,正见他手抚着脸,若有所思模样,笑道:“未想到你还有这顾影自怜的时候。”他这话说得不甚恰当,江逐水也不愿与他深究。他此时心境与之前大为不同,问道:“你既然同我爹是认识的,可否与我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这回阿萝并不在,洛阳君手里捏着拢起的黑檀扇,道:“卧梦吗?难说啊。我对他最深的印象,大概还是他脸长得太好。”江逐水知晓自己与父亲生得相似,又听何一笑说过,当年江卧梦与姑射主人并称双壁,凤仪必定不俗,便道:“容貌只是外物,并无用处。”孰料洛阳君檀扇一拍手心:“这你可说错了。卧梦清楚自己相貌出众,极有自信。实际他怀里一直揣着面镜,虽然我没见他照过……许是偷偷照的呢?”江逐水从小听闻的,都是江卧梦如何保下狱法山,绝无这等细小之处,难免惊奇:“我爹他竟是这么一人吗?”“什么叫这么一人?”洛阳君摇头,脸上难得有些郑重,“他小至容貌,大到为人处世,全都无可挑剔,如此之人,只可当做鉴人的铜镜。若不是这样的人,若没有这般的风采,绿华怎可能……倾心以待?”江逐水知道江卧梦不同寻常,但没想到会听见这么高的评价,明明那人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他心里却仿佛少了一处,空落落的。他不禁想,正如师父所说,自己不如父亲远矣。可他也忍不住想,自己又为何要同父亲一般模样?世上只有一个江卧梦,却也只有一个江逐水,本就是比不得的。洛阳君又道:“但他也并非时时从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