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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学校放春假,从法国回来,去实地考察一家面料厂,小县城,没有什么大酒店,只有一家号称白鹭山庄的宾馆,白鹭没看见,边上山倒是有一座。 这种宾馆,没有健身房,她索性早起爬山去。春日里,桃花,杏花,梨花,开遍了山头。她循着花而去,前面一棵梨树,枝条遒劲,冠盖亭亭,枝条上开遍了梨花,走到梨花树下,才看到树下杂草荆棘之内,隐藏着一个坟头,一块有些年头的花岗岩墓碑树在那里,把她吓了一跳,一阵风吹过,白色的花瓣如雪飘落,祛除了阴森之感。 低头看去墓碑上,一张黑白照片,看上去非常年轻,下面是一串字迹“故男周志之墓”看生卒年,不过二十三岁,竟然是父母给儿子所立的碑。想来父母老去,这个年纪又无后代,所以没有人来给他扫墓吧? 不知是否打扰墓主人的安息,她对着墓碑鞠躬之后离开,下山途中,看见山上散落的坟头,飘摇着一串串白色的纸钱,恍然这是清明时节,家家户户都在扫墓,梨花树下的那座荒坟太过于凄凉。 把工作内容办完,即将离开之际,看见城里有家花店,鬼使神差地进去买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再次走上了半山,将鲜花放在那座荒坟的墓碑前。 那日离开之后,兴许是她的脑洞太大,居然做起了梦来,在梦里编织了这个荒坟主人的故事来。 这个周志刚刚退伍,因为救几个落水的孩子而死,他还有一个恋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牺牲之后,他的恋人痛不欲生,没想到她还怀了孩子。那个姑娘不顾她家人的劝阻,执意要生下孩子,偏偏命运开了玩笑,居然遇到难产,zigong大出血,九十年代初,产妇死亡率很低很低了吧? 那位姑娘死了,她的家人不要这个孩子,给周家送了过来,周志的爸养起了这个孙子。 周志的父亲在还好,那个婴儿还有人照顾,没想到三年之后,周志的父亲生了肝癌,一场大病之后也走了。 把这个孙子留给了自己的老婆,这个老太太不是周志的亲妈,而是寡妇带着一双儿女改嫁过来和周志的父亲重组了家庭,而自己在梦里的角色居然是这个寡妇老太太的拖油瓶女儿,跟自己同名同姓叫陈颖。好吧!那不是自己做梦吗? 这一家人当这个孩子是累赘,隔三差五骂已经亡故的那对恋人,稍有不顺心就拿孩子出气。她这个梦是套着灰姑娘的剧本来的吗?所以她是灰小孩的恶毒继姑姑。这做梦还逻辑杠杠的,陈颖不得不佩服自己。 她的第一个梦境,是她梦里的哥哥陈凯,喝了酒,拿着小竹梢在抽那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家伙,那孩子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好像是一场没有声音的黑白影片的片段,让她心疼地紧。 没有任何的犹豫,扑过去推开了那个王八蛋,护住了孩子:“多多,别怕!姑姑在!” 她要做灰小弟的仙女教母。反手抽走了陈凯手里的小竹梢,把他抽地嗷嗷叫,满院子逃。 打完她抱起了瘦弱的小多多,回到房间里,翻开孩子的衣衫,没有几两rou的小小的躯体上,全是青青紫紫色的伤。 她把那个孩子带在身边,从早到晚,就连里面去那个什么村办制衣厂上工也带着他,小家伙累了,让他躺在布料堆里,中午吃饭,她从自己的饭盒里拨拉饭块进他的不锈钢小碗里,给他仔细地剔出鱼骨头,把鱼rou放在他的碗上。 “多多,要吃很多很多,才能壮壮的!” 小家伙乌黑的一双眼看着她,一口一口把饭塞进嘴里。 晚上,带着孩子进自己的房间,搂在自己身边一起睡觉。那次梦境,她差点以为自己是穿越了,等到多多身上伤褪了下去,梦里她和孩子在床上讲完小红帽的故事,刚刚闭上眼睛睡着。 没想到她居然醒了过来,醒过来才发现,梦里已经大半个月了,而实际上不过才过了一个晚上,她还是那个在法国的读书的陈颖。 不过,梦里的孩子却好像在她心里生了根,白天的时候,常常会回味起这个梦来。隔了个把月,她再次梦到多多,小家伙被村口的一条大黄狗给堵在路上,龇牙咧嘴地要咬他,她冲过去赶开了大黄狗,还被大黄狗给咬住了小腿。即便是梦里也是疼地痛彻心扉。 多多这个小可怜,挂着眼泪叫:“姑姑!” 她给他擦了眼泪:“多多是小男子汉,多多很勇敢,不哭哦!”梦里她还去打了狂犬疫苗,足见这个梦做得是如此真实。 后来她发现,只要自己入梦,必然是孩子遇到事情了,不是掉水了,掉沟里,弄地一身烂泥,就是别人欺负地站在角落里,脸上挂着泪珠,要多可怜就多可怜。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才会做这种梦?所以,这一次的梦境里,这个小家伙又会遭什么样的罪? 作者有话要说: 节奏还行么? ☆、第 5 章 陈颖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周围,这间小屋算是自己的房间,她坐在缝纫机前,台面上还放着一条蓝色的背带裤,她理清思路,她在给多多做裤子?嗯,是她的擅长。 别管裤子了,只要入梦准没好事,她站起来跑出去,扯开了嗓子喊:“多多!多多!” 从刚过来,他四岁还不到,做了这一年多地梦,孩子也五岁了,小家伙不可能跑远,院子里小木桶还在那里,一个小瓢扔在地上。 这孩子跑哪儿去了?梦里太真实,多多太可怜,哪怕明知道是自己的梦,她依然焦急地不行,见到邻居问:“大娘,您见到我家多多了吗?” “没看见啊!” 她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没见到过多多,那小家伙去哪里了呢?即便知道自己在梦里,她依然非常着急。这孩子跑哪里去了呢? 外面寻了一圈,没找到,她回了自己家,却见东厢房木门紧闭。这是她哥结婚以后住的房间,她嫂子怀了孕,在家歇着。别的地方没有,陈凯喜欢打骂多多,连带这个新媳妇也一样,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颖伸手拍门:“嫂子开门!” “干什么?我歇着呢!”里面声音传来。 “你快开门!” “我跟你嫂子午歇,你想干什么?”里面传来陈凯的声音。 反正是梦里:“就是在做戏,我也要来看戏,给我开门!”她使劲拍门,心里越发怀疑孩子在里面。 听见门被撞的声音,还有低声呵斥声。多多在里面? 不开门?她抄起角落里的榔头,听声音,多多在门背后。她快步走出门外,拿起榔头敲在玻璃窗上,玻璃哐啷啷地碎裂之后落下来,她伸手进去拉开插销,撩开窗帘看见多多坐在地上,嘴上被绕了胶带,陈颖火冒三丈:“把孩子给我送出来!” 陈凯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