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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回首,宝珞也听出这声音是谁了,正是叶羡—— 44.轮回 甄氏见他来了, 赶紧迎了上去,皱眉道:“你怎来了, 这乱着呢, 快回西院去!” “我也是途径此地, 听闻堂上有人要找大夫, 赶巧郑院判来为我复查, 这便带他进来了。都是大夫,不用白不用嘛!”叶羡笑着, 看了眼郑院判。 不用白不用……这话听着就懊糟,郑院判沉着大脸回了他一眼, 然叶羡依旧笑吟吟地对着他。无奈,他只能上去了。 乍然瞧见地上惨不忍睹的姨娘,郑院判“嘶”了一声,这得犯多大的错能被打成这样。他蹲地,姚澜撑着母亲, 迫不及待地送出了她的手腕,郑院判手指搭了上去,不过片刻,便叹声道:“是有孕了……” 姚澜脸色顿时由惊转喜, 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方要去向父亲求情,只闻郑院判把方才那话接全了。“……已两月有余。” 两月余?众人都愣了。宝珞落水才不过两月, 正因她落水, 西宁侯才从太子府归来, 要知道在那之前,他可有足足一个月没在家里过过夜—— 西宁侯长出了一口气。一直处于昏迷边缘的罗氏也立刻精神起来,再装不下去了,狠推了一把郑院判,吼道:“你说谎,不可能!” 郑院判好悬没被她推个趔趄,本还关系她伤势,看来多余了。于是不忿道:“你若怀疑我,请他人便是。”说罢,袖子一甩,退出了正堂。 人家可是院判,可非自家府医能比的,谁会信姨娘。任她托着那条断掉的胳膊如何哀求,也没人再搭理她了。她爬向清北,清北却啐了一口,恨声道:“你害死我母亲,可有脸来求我,我只恨父亲的拐杖不在我手里!” 罗氏有种瞬间落入地狱的感觉,如何不肯接受,嚎啕大哭起来,声音之大,连外院那几个被押的掌柜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闭嘴!”西宁侯怒吼,姨娘哭声戛然而止,她不敢再惹他了。 西宁侯心中突然平静下来,无愤无怒,连神情没有一丝波澜。他看着脚下的罗姨娘,唤了声:“那纸笔。” 众人不解,可小厮还是端了来。就着官帽椅旁的小几,西宁侯寥寥狂书,写罢,朝着罗氏一扔! 纸从空中飘落,划过她的脸,落在了地上……罗氏清楚地看见了那两个大字——“休书”! “侯爷,你,你要休了我?” 西宁侯依旧淡定,居高临下地对着她,漠然道:“我不止休了你,杀人偿命,还要将你送官。来人,将罗氏连同外院的一众,押送顺天府!” 话一出,罗氏知道自己真的败了,败得彻彻底底。她一口气没倒上来,昏死了过去。 瞧着前来押送她的人,宝珞颦眉踟蹰,终了还是唤了声:“等等!”她对着祖母和父亲道,“晚些再送官吧,既然已休,她便再不是姚家人。罗氏伤势不清,若此番模样去,必然会有损侯府名声和父亲声誉,暂且将她押入小祠堂,带她缓些了再送去不迟。” 宝珞此番话说得在理,嵇氏也不想儿子儒雅一世留下了暴力的名声。于是点了头。不过嫌罗氏恶毒肮脏,怕她玷污了小祠堂,嵇氏连那都没许她去,直接拉入了浣洗房的空室里。 休书已下,罗氏这次是彻底无力翻身了,宝珞紧绷了这么久的弦总于可以松下来,她长舒了口气,心中轻松,可身体却被一股子的疲惫感漫尽,她有点累了。西宁侯望着女儿,恍惚间好似看到了曾经的樗瑜,她惨淡的一张脸,失落又失望地看着自己……他想上去,然儿子早了一步。 “姐,对不起。”清北不敢直视,鼻子酸了。“我真混,让人骗得团团转,误会你这么久。不听你话,还跟你作对,姐你恨我吧……”越想越憋屈,清北干脆扇了自己一巴掌。 宝珞忙拉住他的手,心疼地摸了摸他打红的脸颊,无力笑道:“你是我亲弟弟,我哪舍得恨。姐不怪你,都过去了。” “嗯!”清北用力点头,终于笑了。笑着笑着,他发现jiejie脸色憔悴得很,问道,“姐,你不舒服?” “是,有点。”她淡然道,说着看了看角落里的雪蚕,嘱咐道,“我回去歇会,你替姐安置雪蚕吧。” 清北迟疑地去了。宝珞又让杜嬷嬷带柴氏回观溪院,同时去客栈把柴氏继女也接来。 都安排好了,宝珞看看祖母,老夫人因受刺激,头疼又犯,她刚想上前,才迈了一步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软,伴着耳鸣,眼前登时黑了—— 始终盯着她的父亲一个箭步冲上去,可还是晚了,有人比他还快……女儿倒在了叶羡的怀里。 “宝珞!” 叶羡下意识唤了声,见她没反应,他俊眉紧拧,连个犹豫都没有,无视满堂之人,抱起她直朝门外奔去—— 堂上人都愣住,西宁侯这才意识到,女儿方才说不舒服是真的,可自己却碍着面子不许她走。眼下,他是越发地觉得自己对不住她,对不住她母亲。 大伙的关注都在宝珞晕倒,可唯独甄氏的目光始终未离自己的外甥。满堂人,有宝珞的父亲,长辈,还有她未走远的弟弟,再不济还有她身边的下人,何故要他这个最不该管的人来管。他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抱着人便往外跑,成何体统,那又不是他的亲表姐……对,他方才唤她什么,“宝珞”? 甄氏突然想起女儿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得多了份心思…… 观溪院西厢,同来的郑院判在给宝珞把脉,片刻后缓声道:“无碍,就是气血不足,今儿落水又侵了寒,没来得及处理。想必这些日子也尽是cao劳吧,气血不畅,我给小姐开个方调理下便好了。” 郑院判随金钏去明室开方子了,叶羡留了下来,给宝珞提了提被子,斟了水来。见宝珞睁眼了,他问道:“表姐可要喝水?” 她点头,他搀扶她起来。宝珞去接水杯,他却没给她,径直坐在床边一手拾起帕子垫在她下颌,一手托水杯喂了起来。宝珞赧颜,稍稍抿了一口便推开杯子,脸红道:“我还没病到那份上呢!” 叶羡淡笑,却深沉地道了句:“对不起,没能护好你。” 这话说得宝珞有点怔,道:“瞧你说的,你今儿能来帮我,我都很感激了。” 她白兮兮的小脸闪着满足的笑,弯眯的眼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