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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无憾。我也有私心啊,我托着这副破败的身子不肯去,就是舍不得他啊,我多想能守他一世啊,可我看不下去他这么迁就照顾我了,而且我也挨不到那刻了。我撑不住了,不如大家都解脱了吧。” “不行,夫人您一定要长寿。” “你就不怕我长寿,误了你!” “哪的话!”兰亭嗔道,“我不会嫁他的,爱慕归爱慕,我早便断了这个念头了。” “那不行!”祁夫人凝眉道,“我也没那么无私,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你若不答应,我死都不能瞑目!” “不……” “不必说了。”祁夫人制止,“我只要知道你的心思就好了,往后的事你不必想,我会让他来做的。” “夫人,您何苦呢!”兰亭无奈怨道。 祁夫人笑了,悠然道:“我不苦啊。虽然我对你说了这些,可我依旧会努力活着,若果真长命百岁了,你可别怨我啊!” 兰亭竟被她逗笑了,哄道:“那您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啊,千万别给我机会。”说罢,她也覆住了祁夫人的手,心底无比柔软,终于明白大嫂口中的“成全”到底是何意了…… 二人欢笑,祁夫人瞧亭子瞄了眼,小声道:“你不愿嫁,你家的小侄女可盼着你嫁呢!”见兰亭不解,她笑了。“你以为她真的来相亲,她是来给你机会的!不然婚姻大事,怎会让你来?” “她说您回来,我们比较熟……”姚兰亭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哭笑不得。 祁夫人却温慈地望着远处二人,笑道:“鬼精鬼精的姑娘,若他们也能成,那真是好事成双了……” …… “……所以,小姐便想到了兴修水利?水利,从古至今都是国之命脉,农之根本,此举果然高瞻远瞩,造福于民!”祁霈啧啧赞声。 宝珞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赧红。别看二人起初尴尬,可聊上之后,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如沐春风。这位祁少爷涵养极高,不但懂得察言观色还特别善于倾听,绝不吝啬赞赏之词,且每一句都说到点子上,而非溢美逢迎。 说他知情识趣,一点都没错。这才多大会功夫,宝珞对他的好感度蹭蹭飙升。前世今生,男人也见了不少,能如此讨她欢心的,还真是独一份! 所以女孩嘛!面对稍有好感的男子,总会不自觉地为保留良好形象而在举止中美化自己,此刻,女性特征会极为突出。 比如现在,宝珞温婉而笑,腼腆地拈了颗葡萄掩饰羞涩,谦虚道了句:“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当时只想着自家受益来着……” 她本来声音就甜,温柔起来更是软糯糯地揉着人心,再加之这清媚无双的脸,怕是没几个男人抵得住。祁霈心跳有点加速,脸不自觉红了。他垂目暗自吸气,努力镇定,继续下面的话题。 “一旦兴修完毕,若是有条件,我倒建议小姐取江南之长,大面积该为稻田,或植桑。” 这倒是给宝珞提了个醒,她凝眉道:“您说的我也想过,可是高地的水引不上去,还是旱啊!” “北直隶的地势我都略有研究,香河日照有优势,那不若种棉,如今棉市不亚于桑麻,只九边便要需大量的棉,还有……” “你等等,等等!”宝珞唤声,也顾不得刚才维持的“良好”形象,嚷着让金钏赶紧把自己随带的纸笺和笔拿来,接着对祁霈道,“你多说点关于农作的,我好记下来!” 祁霈望着她,无奈笑了。如果说方才那个羞涩的小姐让他心动,那么眼下这个开朗的姑娘让他有点着迷了…… 二人越聊越投机,祁霈发现了这个姑娘的与众不同,被她的认真感染,便知无不言。而宝珞也意识到这位少爷,虽是书生模样,却对民间疾苦十分了解。他言道,若是自己为官,不会将精力放在左右逢源上,而是怀慈悲之心,立宏图之志,致力于民生。 宝珞对他钦佩不已,于是学得也颇是用心。终了,她满意地放下了笔,长出了口气,双眼弯眯,笑盈盈地道了句:“谢谢小叔!” 正喝茶的祁霈险些一口水没喷出来……她,她叫自己什么? “小叔?”他惊诧重复。 宝珞认真点头。“对呀,你兄长对我姑姑有恩,我姑姑同你嫂嫂姐妹相称,那我岂不是该唤你小叔?” 好感归好感,但没有悸动一样不是爱情。祁霈似乎也品出宝珞话里的意思了,不过这世上一见钟情毕竟是少数,只要用心,还是能够争取的,起码他们有个好的开始不是吗。他轻抿而笑,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果真像个宠爱的叔叔,也配合她道:“‘侄女’过誉了!”说罢,二人朗声笑了起来。 宝珞是真心佩服她的豁达和志向,于是真诚道:“愿祁少爷明年能够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于是以茶代酒,举杯而敬。 可还未待祁霈回应,却闻身后有人道了句:“状元郎,可只能有一个啊!” 宝珞回首,是叶羡。“你怎来了?” “这是魏国公府,我jiejie家,我来很意外吗?”叶羡笑吟吟道,不请自来地坐在了宝珞身边。对着面前的祁霈招呼了声,“小叔好!” 见二人愣住,叶羡撇嘴对宝珞道:“怎么了?你叫小叔,我自然也得随你叫啊。” 宝珞嫌弃地乜了他一眼,而对面的祁霈却淡然笑道:“叶少爷这句,在下可承受不起,我二人同科,算同窗之谊吧。” “同科可不都是同窗之谊啊,别忘了你我可是竞争关系!”叶羡挑唇,俊颜勾出一抹邪邪的笑意。 这话意味深长,祁霈垂眸笑笑,呷了口茶。宝珞瞧不上他了,眼神满是鄙夷,哼道:“好大的口气,你能考上再说吧。” 叶羡长长的睫毛眯成狭长的一条,眸子清亮极了,笑容清风朗日似的,看得人心下一片柔软……这笑宝珞太熟悉了,她意识到不好,赶紧错目,却闻他道了句:“表姐你昨个落了东西了。” 她才不上他当,给了他一个傲娇的侧容,冷道:“落了什么?” 他没应,余光中宝珞只觉得他朝自己欺来,接着耳边被温热的手指撩过,一朵妃红的木芙蓉簪在了她左耳边。“落了这个啊!”分开那刹,他在她耳边笑语道。濡热的气息瞬间将她点燃,她心猛地一颤,花色侵容,妃红了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