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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唇。穆笙摸了两根金针,在蜡烛上烧了烧,说:“那我下针给你止血了。”焚歆不说话,只点了点头。穆笙的针慢慢落下,却突然转向刺进了他脑后的天柱xue,焚歆一声嘶嚎,一手拍开穆笙。穆笙被撞倒床边,额头磕在桌脚划破了额头,马上血染了一脸。焚歆猛一耸身,再站起来就是另一个样子了,通红的眸,额上一道伤口正划过鼻梁,伤口的皮rou还外翻着,看来是刚伤不久。他双臂上的筋rou纠结交错,长长的指甲泛着幽幽的蓝光。他舔了舔唇,yin邪的目光打量着穆笙:“本想与你鸳鸯一度,你既如此不识好歹……”穆笙让他看得浑身发抖,勉力避过一击之后再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看那蓝幽幽的指尖向自己天灵抓下。完了!他闭上了眼睛。在指尖即将触到穆笙头顶时,只听一声清叱:“退!”那妖怪惨叫一声,瞬间化为烟雾消失了。穆笙刚缓过气,又惊又惧的看着门口那个逆光站着的人,澄碧的眸,水银般的发,还有唇角那个略挑起的弧度:“你胆子倒是不小,敢跟千年的狼妖对着干?”“…狼?”穆笙还有些惊魂未定,焚歆已走到他身边托起他的下巴:“你是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穆笙迟疑了一会:“…你有洁癖,他身上,却有血腥味。”还有,你也从不曾如此亲近我。焚歆听了之后竟然低低的笑了一声,他的手轻轻拂过穆笙额头,穆笙只觉得一阵麻痒过后,伤口竟然痊愈了“奖励你的。”焚歆站起身:“我饿了,去做饭。”穆笙迟疑一下,还是起身去擦了脸做了饭。焚歆似是十分高兴,也未再挑剔饭食的不如意,穆笙犹豫一下,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妖怪?”“不过一只狼妖而已,以为自己有了千年道行就可以成仙了,哼!”焚歆冷哼一声,这只狼妖的确狡猾难缠,颇费了点心思才打伤他。本来一心仁慈饶他一死,却不想又跑来穆笙这里伺机报复,不过穆笙的针下的恰到好处,再加上自己那一击,足够散去他千年的道行。应该直接下杀手的,焚歆看了一眼对面的穆笙,额上的伤已经消失了,但血液那种粘稠的感觉却在指尖流连不去。时光如水,一晃眼中秋已至。穆笙起的晚了,一睁眼只见焚歆坐在自己床前,皱着眉似是不悦。“怎么了?”“很吵。”焚歆很不满意,声音也比平时大了一些。穆笙侧耳仔细听了听,隐约有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他笑了笑:“是戏班,有节日的时候,村里的大户就会叫人来唱戏。”“很吵。”焚歆还是那一句,他素日里喜静,除了修炼就是闭关,最受不住吵闹。眉毛皱的更厉害,他猛的站起身:“唱的什么乱七八糟,吵死了!”穆笙有些愕然:“你……”焚歆喘着粗气,回头愤愤的看了他一眼,那张冰山一般的脸终于也有了其他表情,却更像是一个受宠的小孩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正在闹别扭。穆笙突然笑了,他起身收拾了一下,拉着焚歆出了门:“一起去看戏吧,听说这次请的是喜云班,在京城都有名的很。”戏台摆在村里的土地庙旁边,粗陋的台子只有半人高,化了浓妆的戏子甩着水袖花翎,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他日春光正好,两下情浓,只盼那鸳鸯交颈,比翼双飞。穆笙一路跟邻人打着招呼,焚歆则不紧不慢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唱一出西厢,又唱一出女驸马,武生上来耍几下宝剑花枪,青衣上来诉几分离愁别绪。台上唱着,台下闹着,又是两个人间。穆笙跟焚歆站在一边树下,穆笙逐渐看的入迷,焚歆脸上,却始终似笑非笑,似嘲非嘲。最后一出是白蛇传,台上别情依依台下也是唏嘘不已,焚歆却突然讽刺的一笑。穆笙离得近,这一声笑听的更是清楚。他偏头问焚歆:“怎么了?”“唱的倒是缠缠绵绵,就是不知你们真知道了那蛇精的下场会作何感想。”穆笙笑道:“流传下来的,总不是空xue来风吧。”焚歆眼眸微转,又是一笑,澄碧的眸子掩不去嘲讽:“你相信?”“难道你不信?”穆笙反问,目光中似是憧憬又似是伤感:“得一知心人,相携共白首,难道你不期盼?”焚歆这下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幸好戏台周围又放起了烟花,遮住了他的声响。他转身双臂展开,将穆笙困在自己怀里,穆笙背靠着树,看着焚歆的澄碧的眸子,不由得心慌:“你……”“那我也不妨告诉你,那蛇精的后果好了。”焚歆冷冷一笑,说不出的残忍。白蛇精为了报恩来到凡世,那恩人却转世成了好赌妄为的浪荡子,娶了蛇精一个仍不满足,甚至与青蛇精勾搭成jian,最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整日如同行尸走rou。白蛇精心神俱伤,所幸天劫降下时靠着腹中的胎儿平安度过天劫,入了仙籍。如今早已洗去前尘往事,不知仙居在哪里了。“那……那许仙呢?青儿呢?”穆笙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听了那么久的传说戏文,却不料真相如此残忍。“那两个?”焚歆冷笑:“那许仙前辈子欠了青蛇精,此生被她吞吃也是应该,至于青蛇精,阴德有损自然是过不了天劫,早不知道魂魄散到哪里去了。”“你还信吗?”焚歆慢慢低下头,眼前,就是那个凡人有些惊惶的脸,细白的皮肤,星一般的眼,挺秀的鼻梁,水润的唇……突然很想咬一口,焚歆止住心头的冲动,附在穆笙耳边,慢慢的说:“你现在还相信那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还相信那山无棱、天地合吗?”仍旧是嘲讽的语气,仍旧是嘲讽的表情,仍旧是嘲讽的话语,他冷冷的笑着,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我不信,我—不—信。”身下的人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是茫然的,但那茫然慢慢的沉淀下来,又成了往常一样的温和冷静。他轻轻的张口:“可是我信的,死后的事我不知道,可是这一生,总会有人值得期待和相信的。”莫名的烦躁,焚歆退开一步紧紧绷着脸,太奇怪了,他为什么要跟这个凡人说这种话,而且刚刚他竟然还感到了……生气?笑话!他都有几千年没动过气了!这个凡人竟然敢违逆自己,他好大的胆子,竟然,竟然让他这么生气!看着焚歆阴晴不定的表情,穆笙的脸色暗了下来,他低下头又抬起头,轻声说:“回去吧,我……做了月饼。”“哼!”焚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穆笙跟在他身后,伸手去拉他的袖子:“你……”别生气。话没说完就被焚歆狠狠摔开,穆笙张了张口试图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