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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话的语气还是那么冲,但孟真知道他是好心,赶紧真诚地向他道谢:“谢谢你严廷君,真的谢谢你,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过来。” 严廷君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孟真问:“你现在好吗?工作顺利吗?” 严廷君冷冷地说:“就那样,我妈以前有多忙,我现在就有多忙。” “你和你mama,现在关系怎么样啊?” 说到这个,严廷君的眼神略略柔和,说:“好了一些,她更年期都过了,也不怎么朝我发火了,不过我现在没和他们一起住,我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 孟真有点想问他有没有找女朋友,想了想还是作罢,作为一个前女友,她并没有立场问这些。 严廷君双手交握,说:“孟真,你知道吗?我把老宅买回来了。” “真的吗?”孟真好惊喜,“恭喜你呀!” “卖掉的时候900多万,买回来花了1900万。”严廷君顾自笑道,“买去那个人就是投资的,他把老宅租给别人,别人开了一间民宿。我去看过,装修还挺花心思的,所以我没收回来,就让老板继续开着了。不过我的房间我让他给空出来了,不再让人去住。” 孟真打从心底里为严廷君感到高兴,现在的他,终于有能力自己决定一些事情。 “你呢?你现在怎么样?”严廷君翘着二郎腿,闲闲地问。 “我辞职了,目前待业。”孟真微笑,“其实就是为了照顾简梁,他生病的事儿谁都不知道,只有我能照顾他。” 严廷君看着她的眼睛:“孟真,你真的要和简梁结婚吗?” 孟真不解:“是啊,怎么了?” 严廷君并没有斟酌用词,说得非常直白:“他已经是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了,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只是一个开始,接下去他万一生了这个病那个病的,你怎么办?” 听到这样不客气的话,孟真却并没有生气:“谁都会老的。我会老,你会老,简梁当然也会老。但是他很健康,这次只是一个小毛病,谢谢你的关心。” “我只是假设。”严廷君自然不是想要咒简梁,他是真的担心孟真的未来,“孟真,我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我希望你嫁的人,能宠你爱你,掏心掏肺地对你,我不希望你受苦。” 孟真对严廷君绽开笑:“我不可能再受苦了,受苦的日子都过去了。严廷君,你放心,我会好好过日子的,也请你好好地过日子,对你,我还是想说一声抱歉,还有谢谢。” 两人又聊了几句,严廷君看到孟真视线时不时在保温瓶上转,知道自己该走了。 孟真送他去医院门口。 这感觉真是很诡异,身边的这个男人,曾经和她那么亲密,可现在,两个人之间距离相距半米,严廷君靠过来一些,孟真就退开一些。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久别重逢和破镜重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好在,他们分手时虽然闹得有些过分,但三年过去,现在已经可以坐下来平静地聊聊天,就像多年不见的故友。 上车前,严廷君问:“你的婚礼延期到什么时候?” 孟真摇头:“还没定,总是明年了吧。” “到时候,我会托陈熙琳给你带一份结婚礼物,你要收下。” 孟真张了张嘴,实在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我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后来仔细想过,你和简梁在一起,其实挺好的。他是真的喜欢你,你会是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子,我祝福你们。” 严廷君收起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站在孟真面前,神情异常真挚,只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说,“孟真,我真羡慕简梁。” 孟真忍住落泪的冲动,提起保温瓶说:“谢谢你的祝福,不过你该上车了,我也要去给简梁送饭了。” 严廷君没再说话,又看了她一会儿,终是上车,离开。 孟真站在路边,看着那辆轿车渐渐驶远。 回到病房,简梁正在刷手机,看到孟真后,问:“路上堵车了吗?” “没有。”孟真把保温瓶放到床头柜上,开始摆碗筷,一边摆,一边说,“我刚才……和严廷君见面了。” 简梁身子一僵,抬头看她,眨了眨眼睛。 “他以为我真的生病了,特地跑过来看我的。” 简梁:“……” 孟真看着他绷着的脸,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问:“噫——你吃醋啦?” “没有。”某人立刻又把视线移到手机屏幕上。 口是心非。 “别吃醋,我也没想到他会过来,他说本来熙琳都想来,幸好没来,唉……我还挺感动的。”孟真把饭菜盛到碗里,“他现在挺好的,我们也挺好的不是吗?来,吃饭了。” 简梁也就郁闷了一小会儿,很快就释然了。 还是有人关心孟真的,任何善意的举动,不管做的人是谁,都应该心存感谢。 几天后,简梁出院,孟真开着车接他回家,依旧住进建东新村。 他腹部的创口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贴着一个小胶布,但体内毕竟是做了大手术,还是需要静养。孟真便洗手作羹汤,每天变着花样地为他做营养餐,两个人几乎二十四小时地粘在一起。 孟真从记事以来,一直步履匆忙,从未停过。小时候是白天上学,晚上做家务,长大后是上学加打工,毕业后就是没日没夜地工作。从十八岁那年起,她从没有待业过,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振着翅膀飞个不停。而现在,她第一次拥有了大把大把的空闲时光。 简梁也是一样,上大学后就没停下过脚步,所以当时光突然变得慢下来,他和孟真就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惬意感觉,并且有了更多的思考时间。 孟真买来两把折叠躺椅和一个小茶几,放在小院子里,院子三面都是墙,其实看不到任何风景,只能抬头透过玻璃棚看到楼上住户凌乱的雨棚和晾晒的衣服。 但简梁和孟真还是喜欢并肩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有时各自看书,有时聊天吃水果,有时简梁倦了,就放下椅背小寐片刻。 这天下午,孟真翻着一本专业书,手里拿着一个香梨脆脆地啃,简梁在身边午睡。阳光有点晒,但并不热,她在他身上盖了一床薄薄的毯子,偶尔瞄他一眼,心想这人也忒厉害,这么大的太阳居然还睡得着。 简梁睡了半个多小时就醒了,从躺椅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孟真问:“要吃梨吗?” “待会儿再吃。”简梁敲敲因为睡躺椅而有些麻的腿,调高椅背,捞过小茶几上自己的书,翻到之前看的那页。 孟真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叫他:“亲爱的。” “嗯?” “你觉不觉得,我俩很像退休了的老头老太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