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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地儿。 然而,今日这般殊荣盛况,又让他们没资格瞧不瞧得上,自然心中极为别扭难堪。 ☆、第48章 金銮殿的总管太监吊着尖锐的嗓音道 ——宣,奚氏祖孙进殿! 殿前, 皇帝陛下大大嘉奖了一番, 并赐了奚爷一个一品光大夫之名。 所谓光大夫,是个有名无实的称号, 没有朝中固定职位,一切权听皇帝差谴。 领了奖赏, 老太爷心底十分高兴,倒是奚爷喜怒不形于色, 也瞧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老太爷咂了下嘴, 小声提醒了句:“这是喜事, 你倒是笑一个,这可是在宫里, 老是板着张脸,不太合适。” 此时小太监将祖孙俩领到了御书房, 又命小宫女沏了茶, 道:“俩位请在此等陛下召见。” 待这些人走后, 御书房里只剩祖孙俩, 奚爷才轻啜了口茶,笑了声:“千金换得个虚名, 有甚么好高兴的?这千金我得挥霍多少年啊?!” 老太爷睨了他一眼:“千金散尽还复来!钱足够的时候,就得图名!名利名利,名在前,利在后。” “虚有其名,惹人笑话。”奚爷撇了下嘴, 也不想再与老太爷争论什么,便任老太爷一个一个道理跟他掰扯了。 扯了这么多,见奚爷依旧无动于衷,老太爷怒问:“你到底要什么?” 奚爷眸光微动,最终长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气话还是随口那么一说:“我什么也不想要,就是有点心疼我的金子。” “你你你……” 奚老太爷正要说什么,听得殿外一声传唤 ——陛下驾到。 祖孙俩整了整衣冠,小太监推开了御书房的门,俩人迎上前行了礼。 皇帝已六旬之年,精神虽不见大好,但那双眼精明锐利,威严无匹。 皇帝一瞬不瞬的盯着奚风渡,良久,才道:“都平身罢,赐坐。”说着坐了下来。 祖孙俩垂首坐了下来,不敢有任何逾越和怠慢。 “奚家长郎,唤何名来着?”皇帝抽了口气,实在想不起来,复又问道。 奚风渡起身,做了个揖,恭敬道:“回陛下,草(民)……微臣复名风渡,未赐字。” “为何?”皇帝追问。 奚风渡喉结滚动了下,说道:“微臣刚成年之际,双亲便早逝了,祖父伤心欲绝,好多年吃斋念佛不理俗事,微臣又长年在外奔波,此事也就此搁浅。” 皇帝又抽了口气:“原来如此,不如,朕赐你一字,你看如何?” 奚风渡心头一跳,赶紧应喝:“实乃微臣荣幸之至!” 皇帝扶须想了想,从金口缓缓道出:“御菀。” 奚风渡猛的抽了口气,跪地叩谢:“多谢陛下赐字。” 皇帝龙容大悦,笑道:“御菀,陪朕去园子里走走。” 老爷子被先送回了庄园,回途的马车里,老爷子不断思索着皇帝的用意。 “御菀,御菀,御……哎呀!”老爷子一拍大腿,难掩的激动。 御菀两字,取自楚辞中,芳若兹而不御兮,捐林薄而菀死。(如此茂盛美好的芳草我不佩戴采之,却任它在林中枯萎死去。) 重重叠叠,又有几层涵义,‘御’为用之,‘菀’为林中茂盛的野草,这是皇帝陛下要重用的意思啊! **** 御花园内。 奚风渡默声诚惶诚恐跟在后边,皇帝赏着园子里的景,一边却叹了声:“御菀,你看今日这太阳多热烈,这园子里的树木花草长得多茂盛!” 奚风渡想了想,笑道:“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 “哈哈哈……”皇帝笑出声来:“这么一说倒也不错,人生在世不过百载,日月循环交替,又有什么会是永恒的呢?朕老了。” 奚风渡暗叹,皇帝不就想感叹一句老了,弯弯绕绕的还挺费劲儿。怪不得古有伴君如伴虎之言,这要一句没说对,他岂不是得罪了去? “陛下cao守一生,眼下这大好河山,人们安居乐业,都庇荫于陛下的恩泽。” 皇帝略微骄傲的扶须点了点头:“御菀看着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说你早前长年在外奔波,最远可去过珠崖(海南岛)?” 听罢,奚爷莞尔一笑,道:“回陛下,珠崖虽远,却远不过南洋;东极渤海,却远不过扶桑;而最西也不过疏勒(新疆)。但微臣想,这些都是我们以为最极之地,人外人,天外天,山外山,还有更高更远的地方,是微臣倾尽此生,也去不到的。” 皇帝听罢,双眼熠熠生辉,满是向往之情,一时间竟激动得无以言表。 “好,好啊!”半晌,皇帝才道了两句好,笑道:“御菀富可敌国,朕十分好奇,一个人是如何能赚取如此大的财富的?” 奚风渡:“在此之前,微臣想问陛下一个问题。” 皇帝:“御菀请问。” 奚风渡:“士农工商,自古商贾不被世人认可,或被鄙夷轻蔑,并立出商贾不可士途及第的规矩,陛下可有想过,如此打压之下,若有能者人人弃商而从士途,天下无商,国将会受何影响?” 皇帝负手默声往前走去,许久,才道:“商农工贾,各有所专,缺一不可。” 奚爷继续游(洗)说(脑):“自古以农为本,以商为末,抑末厚本,此乃本末倒置……” …… 奚爷与皇帝侃侃而谈,皇帝听得津津有味,从白天到黑夜,皇帝实在乏了,留了奚爷在宫中留宿,明日再论。 寝宫,刘贵妃伺候皇帝就寝,饶有兴趣的问及奚家大郎的事儿,皇帝不由一笑,就评了句:“口若悬河,黑的能说成白的。” 刘贵妃察言观色,皇帝虽然这样说,却一脸笑盈盈的,并无厌恶之意。 “毕竟是商贾人家,开门做生意,可不得能说会道的?” 皇帝想了想罢,说道:“可偏细细一想,字句里都是道理,还驳不了!你说,这是不是个人才?” 刘贵妃哭笑不得:“那这人……倒真是爱恨两难了。” 皇帝冷哼了声:“可不是?朕赐了他个一品光大夫,虽是恭恭敬敬领了旨,全程无笑脸,都没看在眼里,看着无欲无求,呵呵,野心不小!” 刘贵妃又不免担忧:“这样一个人,陛下真要重用?” 皇帝舒服的躺上了龙榻,闭上眼长叹了口气:“且看他后边两日还能磕叨些什么歪理,这些歪理听着听着,还有些个意思。” 另一端,奚爷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入了寝,在宫中留宿这等殊荣,实在是难得。再加上皇帝也未亏待,奚爷躺在大床上想着,不能再跟皇帝老爷嗑叨了,明儿便直奔了主题,请辞离去。 毕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