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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 他倒是心安理得的很。 伯莎从被单中伸出手, 摸到配枪后,内心顿时踏实了很多。 “不管是什么东西,”她低语,“肯定是从房顶来的。” “哦?夫人怎么看。” “毕竟前后街道的公寓里住着的都是你的人,还天天敞着窗户,若是街道有情况他们早预警了,”伯莎似是在还击他早搜过床铺的行为,“左右邻居是寻常人家,想悄无声息过来,只能走屋顶。” “原来夫人早就分辨出来了。” 迈克罗夫特不怎么真情实意地恭维:“佩服佩服。” 伯莎在他怀里轻轻假笑几声:“你可真谦虚,亲爱的。要通知你的手下吗?”他肯定有后备的预警方案。 “不急。” 迈克罗夫特低了低头,他的嘴唇几乎就贴着伯莎的额角:“子弹可以上膛。” 不用他说伯莎也会这么做的。 她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将配枪小心地挪到被单之下,伯莎的手臂在二人之间仅剩无几的缝隙中活动,还没摸到枪膛就听到面前男人闷哼一声:“夫人,你顶到我了。” 伯莎:“……” 这台词怎么感觉怪怪的! 她闻言抬眼。 离得那么近,即使光线昏暗,伯莎也能清晰看到迈克罗夫特黑色瞳仁里的淡淡纹路。 黑暗之中与之四目相对,伯莎对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灿然一笑:“亲爱的,忍一忍,一会儿就舒服了。” 迈克罗夫特:“……” 伯莎:“下次你我在床上说出这种对白时,若是能换别的‘枪’再好不过。” 话语落地,伯莎拉起枪膛,“咔嚓”声响在黑夜之中格外清晰。 这对室内和室外无疑都是个信号。 ——下一刻,藏匿在二楼窗子附近的黑影破窗而入。 几乎是在碎玻璃落地的瞬间,伯莎和迈克罗夫特同时动了起来。 她猛然起身,对着闯入的黑影扣下扳机! 纵然伯莎持枪,她也确实向自己的男孩儿们请教过射击课程,但在仓皇之际想要直接命中有备而来地对手仍然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伯莎仍然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火药于枪铳内炸裂开来,爆裂声震耳欲聋,彻底打破了住宅区深夜的宁静。 打不中也要开枪。 一则示警,二则……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让她这么做,伯莎执行起来毫不犹豫。她知道身畔的男人必定有后招。 果不其然,黑影落地之后立刻打了个滚,宛如人影的漆黑生物却比活人看上去要娇小很多,仿佛是个孩子。他灵巧地躲开了伯莎的枪击,但枪击不过是个幌子。 要的就是对方闪避的时机。 迈克罗夫特已然抄起床边的手杖。 他翻身下床,在黑影朝着伯莎扑去的前一刻,没有任何装饰的手杖在黑暗之中划过一道银色冷光—— 倘若之前撂倒沃德爵士,目的不过在于使其丧失行动能力,那么这次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则没有留下任何回转余地。 手杖一抬,便挡住了黑影直线袭击的去路,而后迈克罗夫特翻转手腕,手杖在他掌心里掉了个方向。 没有任何花俏的技法,也不存在什么你来我往,男人的动作很简单:抬手,而后手杖落下。 却精准无误地落在黑影的头盖骨上。 可谓是朴实无华的杀人技法。 伯莎发誓她听到了重物撞击之后骨头碎裂的声音,结结实实挨下攻击的黑影发出一声哀嚎,这反而叫她卸下了隐隐背负着的紧迫感:这声音,确实是个人类没错。 自知失算的影子向后踉跄几步,他整个撞在了破碎的玻璃边缘上,一头栽了下去。 “死了?”伯莎冷声问。 “不一定。” 迈克罗夫特从床上起身,他大步跨到破碎的床前朝下看了一眼,繁星之下周遭的公寓全部因为一声枪响亮起了光芒,但空荡荡的街道上却没有任何生物的影子。 这可不是迈克罗夫特想要的结果。 他微微蹙眉,而后转身,视线落在伯莎身上。 同样起身的牙买加女郎身着丝绸睡裙,玲珑有致的曲线在单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现。迈克罗夫特的动作微妙地一顿,而后他回到床边,拿起自己的大衣,将伯莎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 伯莎:? 她还没开口揶揄,楼下便传来了敲门声,邮差的声音一并传来:“先生?夫人?没事吧!” 好吧。 看着迈克罗夫特二话不说转身下楼的背影,伯莎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扬起一抹笑容。 今夜注定是无法好眠了。 伯莎就这么披着迈克罗夫特的外套直接下楼,发现在客厅等待的除却她认识的邮差先生外,还有蓓尔梅尔街的管家。两位手下在确认假扮夫妇的主人都安然无恙后,不约而同地长舒口气。 “已经去追了,先生,”邮差开口解释,“他受了重创,逃不了多远。” 迈克罗夫特不过是颔首作为回应,看得出来因为偷袭的事情,他心情不是很好。这般冷淡的态度隐隐有责怪手下看护不力的意味。 但伯莎倒是觉得没什么,他们搬过来不就是在等真理学会袭击吗? “把街道上的痕迹清理一下,”于是她代为叮嘱道,“别吓到附近的居民。” “我明白。” 邮差睁着眼说瞎话:“半夜排水通道爆裂而已,动静大了一些,找人维修就好。” 这还差不多。 不管迈克罗夫特怎么想,至少伯莎还是挺羡慕他能招募这么一批反应迅速脑子也聪明的手下来着。泰晤士的男孩儿们都是好苗子,但苗子总需要培养,哪里有早已参天的大树方便乘凉。 路还远的很呢。 不过…… “他们已经沉寂这么久了,”伯莎侧了侧头,“怎么会在今夜突然袭击?” “或许正是因为抓住了痛脚。” 迈克罗夫特的声线很轻,震得伯莎耳廓发痒:“才想在你我做出下一步行动之前出手袭击吧。” 是吗? 伯莎却在心底打了个问号。 讲道理,真理学会的人也不傻,否则不可能连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追查多年也依旧没将其连根拔除。上门的威胁已经出现很久了,可对方迟迟不动手,偏偏等调查到杂志根源上才动手? 若是想以袭击的方式阻止他们追查,事先撂下威胁岂不是打草惊蛇。 特别是白日恰利虎头虎脑一顿好心提醒后……现在伯莎觉得,迈克罗夫特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这样的想法在伯莎心底走了一遭后,便暂时按捺了下去。迈克罗夫特收回视线,终于给了邮差和管家一个正眼:“就按夫人说的做。” 邮差:“请容许我们把窗子补了再走。